“迟哥哥,你终于实现理想了。”
“你如今手握重权,更是位列大秦上将之首。”
李烟言满心自豪,为迟哥哥实现梦想而欣慰,而非为自身荣耀。
“赐赏。”
接过圣旨,李烟言吩咐身后侍女。
“是。”
数名侍女立刻取出十金,每人分给宦官两金。
“夫人,这不合适。”
“不敢领受。”
宦官虽目光中流露渴望,却因敬重李烟言身份而推辞。
“诸位辛苦了。”
“主君不在,这是他赏给你们的。”
“收下吧。”
李烟言浅笑,她已是秦王亲自册封的正室,逐渐展现夫人的威仪。
“多谢夫人。”
宦官们恭敬接过赏赐。
领头宦官转身命令随行者:“还不速来?”
“自今日起,你们便是上将府仆役,唯夫人是从,违者必死。”
众人闻言皆惊。
数百名侍女、上千名侍从齐齐跪于赵府门前,向李烟言行礼:“参见夫人。”
“安排他们。”
李烟言转身吩咐侍女。
“是,夫人。”
侍女领命,着手安置大王赐予的新仆人。
起初,李烟言对蒙武送来的侍女略有疏离,心中稍感不安,但随后大王的厚赐,她自不敢拒绝。
这些赏赐不仅是对丈夫的肯定,也是对整个上将府的看重。
此时,村口聚集一群黑甲骑士,蒙武与蒙恬策马而来。
至府前下马,二人微笑望向李烟言。
“烟言,恭喜你。”
蒙武笑道,“你家赵迟再立奇功,此番不同寻常,连赵国上将都败在他的剑下。”
蒙恬亦笑着附和:“烟言,无需忧虑,赵迟在韩安然无恙,而于敌人眼中,他才是最大威胁。”
李烟言点头,忽而跪下。
“烟言,快起身!”
蒙武与蒙恬同声惊呼,忙扶起她。
“伯父,蒙大哥,”
李烟言低语,“您的恩情,我和迟哥哥铭记于心。
数月前诞下琪儿时,若非二位相助,我恐难以支撑。
若非伯父朝中为迟哥哥辩白,他早已陷入困境,我们母子亦可能遭人摆布,那时迟哥哥便无路可走。”
言毕,李烟言深深一拜,眼中满是对蒙氏父子的感激。
李烟言并非愚钝之人,深知父亲李思对丈夫赵迟的诸多刁难。
面对如此父亲,她深感失望。
为达私利,李思竟欲将亲生女儿与外孙作为棋子。
这般行径令人寒心。
李烟言满心感激地看着蒙武父子,两人相视一笑,似有深意。
赵迟在韩国的捷报传来,令李烟言倍感振奋。
蒙武、蒙恬前来祝贺,随后归程安宁,无战乱之扰。
踏入府邸,李烟言询问赵迟归期。
蒙武坦言灭赵不易,需时日方能完成。
赵迟虽胜绩显着,却肩挑更重担责。
李烟言虽不明朝政,却深知迟兄能力非凡。
蒙武承诺灭赵后迟兄将返家,蒙恬亦为兄长自豪,即便其军中地位高于父亲。
蒙家素来豁达,蒙恬笑言却不带半分妒意。
李烟言莞尔一笑。
蒙武怒目瞪视蒙恬,“你总与赵迟相较,为何不比生育?人家一蹴而就,你三十有余,尚无子嗣,莫非要等我亡故才有所行动?”
“父亲……”
蒙恬低头叹息。
又遭呵责,他唯有默然承受,难以辩驳。
蒙武实则震怒。
王翦、桓漪家皆有孙辈,甚至年长蒙恬十余载的赵迟也儿女成双,蒙家至今未得子嗣,蒙武岂能不忧?
“听好!眼下无战事,若再不育子,我便废你,送你入宫服侍大王。”
蒙武咆哮。
“父亲,您如此苛责?”
蒙恬愤懑。
“留之无益,不如舍弃。”
蒙武直言不讳。
“孩儿明白了。”
蒙恬噤声。
除天子外,他最惧者便是父亲。
此时,侍女入殿禀报。
“夫人,门外有位自称夏无且的御医求见,称奉大王旨意为夫人诊疾并调配滋补药材。”
“御医?”
李烟言望向蒙武。
“烟言,此御医非凡,是大王近臣,受宠信。
面见时切勿失仪。”
蒙武叮嘱。
或为大王恩典,特派此人为夫人诊治。
孕育不易,大王遣御医亲临,可见对赵迟厚爱。
夏无且朝堂中与人无争。
“多谢伯父教诲。”
李烟言郑重点头。
今非昔日村妇,乃上将军夫人,于秦廷代赵迟行事。
得罪他人实为迟兄添累。
身份虽变,仍持谨慎。
“请御医入内。”
李烟言嘱咐侍女。
“诺。”
侍女退出。
片刻,夏无且背药箱缓步入室。
见李烟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消散。
阿房,若赵迟确是你之子,那这位应是你儿媳了。
夏无且暗自揣测。
……
“夏御医,承蒙您远赴而来。”
李烟言起身向夏无且行礼。
她性情温婉,从不受宠而傲慢,待人一视同仁,即便无人提点,也绝不会轻狂。
“赵夫人不必多礼。”
夏无且谦和回应,“我曾在韩地与赵迟将军共事,有些交情。
今日为夫人调药,也是我的荣幸。”
“夏御医。”
蒙武与蒙恬亦起身拜见。
“见过蒙武将军、蒙恬将军。”
夏无且态度谦逊,含笑还礼。
此情此景让蒙武十分不解:“夏御医似乎变了性情?今日为何如此知礼?”
昔日咸阳,夏无且极为冷淡,不论谁主动示好,他都置若罔闻。
传言他孤高冷僻,但今日之举让他颇为意外——他对李烟言恭敬有加,如长辈待晚辈般慈爱,且笑意满面。
这种转变令人费解。
不过,朝中许多聪慧的大臣早已察觉他的冷淡,这是他在保全自身的同时维护王权的做法。
外界看来,他是祖龙信任的御医,无人能及。
若有人借机生事,尤其是敌国势力,必会引发祸端,因此他与所有人保持距离,这也是祖龙的考量。
夏无且深知祖龙厚待于他,故不愿惹麻烦。
然而面对可能成为外孙媳妇的李烟言,他无法再保持距离。
他笑着提出为她诊脉,并让侍女系丝线于她的手腕。
那时,女子贞洁被视为重要品德,除丈夫外不应由他人触碰。
诊脉后,他称已痊愈,并准备开调理之方。
李烟言连忙道谢。
随后,他随意询问赵迟的家庭情况。
他在韩地时,只听赵迟提及妻子,对其家人一无所知。
这一问题令他忐忑不安,既有期待又有恐惧。
他渴望找回自己的女儿,但看到赵府除了李烟言外全是仆人时,不禁感到失落。
蒙武听完,脸色微变,虽未阻止,却陷入沉思。
赵迟母子的身份一直是村里的谜团,他们十八年前神秘出现,被村长接纳。
即使在村中,关于赵迟父亲的信息也很少有人知道,或许只有赵迟与李烟言最清楚。
“迟哥的母亲已经去世。”
李烟言叹息,神情悲戚。
那时她常陪伴赵迟,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格外艰难。
夏无且闻言心中一颤,尽管有些慌乱,仍继续追问赵迟母亲的名字。
李烟言答道,名叫冬儿,即赵冬儿。
虽然夏无且对迟哥哥的母亲表现出极大兴趣,这让李烟言困惑,但她最终还是回答了。
这类事情在村里不是秘密,随便打听就能知道。
“果……果然如此。”
“难怪我多年来始终寻不到阿房,她一直以仅大王与她自己知晓的化名示人。”
“冬儿,就是阿房。”
夏无且心中波澜起伏,却竭力压抑住情绪。
“那么,赵迟的父亲究竟是谁?”
夏无且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声音却微颤。
此时此刻。
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赵迟的母亲冬儿正是他的女儿阿房,而赵迟是他的外孙。
然而。
他的女儿阿房早已去世。
“我不知道迟哥哥的父亲是谁。”
“从小迟哥哥就在村里长大,全靠婶婶照顾,所以婶婶身体一直欠佳。”
“不过听迟哥哥说过,他父亲应该还活着,具体情形我不太清楚。”
“也许只有迟哥哥自己知道。”
李烟言轻声说。
听至此处,
夏无且颤声答道:“多谢赵夫人告知,老夫已然明白。”
“那么,赵迟母亲的墓在哪里?”
“在村后的山上。”
李烟言回答,忽然想到什么,“难道夏御医认识婶婶?”
“或许认识,也可能弄错了。”
夏无且勉强扯出一丝苦笑,笑意中带着凄凉。
“若认识婶婶,想必也识得迟哥哥的父亲。”
李烟言惊讶地说,随即从颈间取下迟哥哥赠送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赵”
字。
看到这块玉佩,
夏无且脸色突变。
“这是迟哥哥给我的玉佩,他说这是他父亲留给婶婶的,一共两枚,他给了我一枚,另一枚自己留着。”
“夏御医,请您帮忙看看是否认识?”
李烟言满怀期待地望着夏无且,将玉佩递给他。
夏无且满是震惊,双手微颤地接过玉佩。
他低声喃喃,唯有自己能听见:“确是阿房,大王啊,赵迟实为吾外孙。”
“如何?”
“夏御医可识得此玉佩?”
李烟言满怀希望地问。
她深知赵迟最大的心愿便是为母寻父,面对生父质问为何当年抛弃母子,让母亲孤独终老直至离世也不为人知。
“这玉佩我不识。”
夏无且回过神来,遗憾地摇头。
听闻此话,李烟言顿觉失望。
她原以为或许能借此找到赵迟之父,但现在看来仍是枉然。
“然而,”
夏无且接着说,“这玉佩工艺绝妙,材质也是上等美玉,佩戴者必定出身富贵之家。
赵迟如今地位尊崇,日后若归来,定能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