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欺骗、愚弄吗?你觉得是就是吧。”林倾月把玩着垂落下来的发丝,笑得没心没肺,“我也给了你好处。去之前,不是说好了,你帮我的话,我就答应你让林如珍入王府。”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你什么时候纳她?需要我帮你选个黄道吉日吗?”
“砰!”男人一掌落下,那可怜的茶几顿时被打碎,他一字一顿地道,“不必劳烦副使大人,本王自会择良辰吉日,纳新人入府!”
说完,他带着满腔怒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倾月的笑容却越来越盛:“这样就生气了?伤心了?可和当初林倾月受的罪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刚才东方宴靠近门口的时候,林倾月就发现了他,也是故意让他听到那些扎心的话。
她上辈子作为一个“渣女”,太懂如何在人心上扎刀了。
而这,才刚刚开始呢!
晚上,林倾月回到晋王府栖梧殿,不多久赵安带人捧来了几个礼盒。
林倾月乜了眼问:“那些是何物?”
赵安道:“陛下召见您,明日您要和王爷一起入宫面圣。这是给您准备的吉服,还有配套的首饰。这些物品原本在您嫁入王府那天就该送来。可您和王爷成亲仓促,来不及准备,不过王爷心里惦记着,前些天还一直在催着皇家司造坊。这不,今晚东西就送来了,正好能赶上您明日的面圣。”
“知道了,放下吧。”
赵安见她神色淡淡,似乎不太感兴趣,便有殷勤地帮着介绍吉服的做工多么精致,用料多么昂贵,以及那些首饰都是怎样的价值连城。
他是个好奴才,每句话都不忘提自家的主子,极尽讨好之意。
若是寻常的贵女,自然会为这些东西心动。那些东西不光价值连城,更是身份的象征!
可林倾月上辈子当暴君的时候,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她听得烦了,直接把赵安给轰了出去。
另一头,东方宴被林倾月气得连晚饭都没胃口吃。
冷静之后,他知道自己不该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
可当赵安回来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东西送去了?王妃如何说?”
赵安委婉地道:“王妃挺开心的。”
“她开心?”东方宴的眉头忍不住舒展了下,却傲娇地冷哼一声,“哼,果然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既然开心了,怎么也该道声谢吧?为了让她早日拥有自己的吉服,他前些天还纡尊降贵亲自去了趟司造坊。
此外,他还特意从库房里挑选了几个成色最好的东珠,镶嵌在送她的头冠上。
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些?
只听赵安道:“对了,王妃还有话带给殿下。”
“王妃说什么了?”
东方宴一听林倾月带话来了,眉头舒展得更开了:哼,这女人,总算知道好歹了。若她不那么狼心狗肺,好好地当本王的王妃,天下什么珍宝本王不能给?
赵安回道:“王妃说,您纳庶妃的事,她公务繁忙没空料理,让你……让你自己办。”
东方宴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虽然没有说话,但赵安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场变极为压抑。
他胆战心惊地退出来后,就听到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第二天,林倾月穿着吉服,打扮一新出来的时候,对上的便是东方宴的一张冷脸。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眼林倾月,而后一言不发翻身上马。
林倾月则上了马车,悠哉游哉地伸伸胳膊,舒展舒展腿,坐累了还能躺一会——车厢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是舒服啊。
很快就抵达了皇宫。
这次,因为东方宴在场的缘故,小花没有跟着入宫,只是托林倾月帮忙带话给齐昭帝。
比起上次见到齐昭帝时,这次的会见,圣上的话明显多了不少。
他问起林倾月婚后和东方宴相处的情况,还问了林倾月日常都喜欢干些什么。
听说她精通棋艺,顿时来了兴致,命人摆了棋桌要来斗一局。
大监悄悄过来耳语:“陛下,六部的尚书、侍郎都到了,在议政厅等您好一阵子了。是不是……”
齐昭帝不耐烦地道:“朕刚准备和晋王妃下棋,你就来啰嗦,烦不烦?不就是六部议政吗?宴儿,你替朕去!”
“皇伯伯这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去去去,别耽误朕下棋的雅兴!”
把东方宴打发走后,齐昭帝乐呵呵地和林倾月连下了三局。
三局皆败。
他很郁闷:“朕的棋艺冠绝天下,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是朕的对手。怎么在你手上却输得如此惨?”
林倾月道:“那是因为您是皇帝,没人敢赢您,您可不就冠绝天下?”
而林倾月就不一样了。
她在修仙界称王称霸的时候,有一阵子来了棋瘾,天天找人下棋。
可一听她要下棋,底下人个个胆战心惊。
只因倾月仙君为了增加下棋的趣味性,每局都要设一个彩头。
以彼此的脑袋作为彩头,输掉棋局的人就要被砍脑袋。
性命攸关,谁敢不拼尽全力?
不过赢了也没什么好果子,倾月仙君丢刀过去,说:“愿赌服输,本座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拿。”
“什么?你不敢。不行,必须动手,不动手就是看不起本座,本座要将你抽皮扒筋!”
总之,不管输赢,最后对方都把脑袋留下了。
传闻,修仙界有三大酷刑,其中之一就是和倾月仙君下棋。
如今倒是没落了,连赢三把,也没能赢下一颗脑袋。
齐昭帝闻言哈哈大笑:“一语中的!你果然与众不同,虽为女子却有豪杰风范。”
他使了个眼色,屏退了大殿内的所有人后,忽然话锋一转问:“若有一天,在家国和儿女私情间让你选择,你会选谁?”
这是在拿话试探了。
“不必试探”林倾月撂下棋子,学着东方起的口吻道:
“儿臣叩请父皇圣安。今已抵北疆赤霞,草原辽阔,风景如画。纵马时忽念少时父皇教儿骑射,感慨良多。惜父皇政务在身,不能同驰。东宫桔树应已丰收,望取最大最红者,供于母后墓前。儿虽在外,心常念之,望父皇保重。”
齐昭帝听罢,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是太子最后写给朕的信,你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