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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低垂,福州的冬天虽然没有大雪纷飞,可冬至以来寒冷的北风夹杂着细雨,湿冷的天气里士兵们冻得瑟瑟发抖。潭口营地大多数士兵已经抽调回去福清或到周围为百姓垦荒,所以留守关楼的士兵就只有稀稀落落那么几个人。

半山的戌楼上,冷风吹过沈哨官的脸庞,王猛跟在旁边,顺着沈哨官的目光静静地看向远方海上的风浪。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沈哨官在想些什么,头顶令旗簌簌作响,连同风吹过木板的“呼呼”声,不过一刻钟,王猛便觉得手脚冰冷,脸皮开始冻得有些发麻。

:“沈哨官,还是下去吧!天太冷了。”

王猛搓了搓手,嘴里哈出一口白气,由于穿着厚厚棉甲的缘故,转动身体时都显得略微笨重。

冷风吹红沈赫眼眶,显得他白皙的皮肤更似冰霜,面对王猛的劝说他也只是从口中长呼出一口冷气,回头看了一眼王猛,不说话的样子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冰冷物件,看起来是那么沉重且落寞。

年关将至,各路消息不停地传来,王猛虽然身为低级将领,可沈赫要上夷洲岛的消息他也有了耳闻,想到这,王猛没来由地心里抽动一下。

:“…快到年了,您非得现在上夷洲岛不可吗?”

避免与管辖泉州的凌画城有所接触,沈赫决定放弃从潭口出发永宁卫过金门岛这条最近的上岛路线,而是选择从潭口向东北方直接上夷洲岛的寂聋山。

寂聋山与赤嵌城位于夷洲岛一个南一个北,并且寂聋山靠近东瀛,那里才是倭寇常年占据的地方,加上沈赫此去带着两个倭寇,王猛为此不得不为他感到担忧。

:“不如也带我去吧!元宵和王准他们都去了,不差也带上我!”

沈赫收回思绪,苍白泛着淡紫的嘴唇一钩,面向王猛时竟然笑了:“去哪?”沈赫舒展的眉眼就像一张铺开的虚假面具,仿佛压根没听见自己的请求,王猛又看见他笑着问:“撒尿,去不去?”

这阎王!明明拒人于千里之外,非得装作一副敷衍好说话的样子吗?

:“他妈的!”王猛低声咒骂一声,听着前面脚步下楼的声音越来越远,心里却像被人打了一个闷棍,不知怎么的,一时竟堵得心里憋得慌。

***

如果说福州的冬天是寒冷的,那京城的冬天就是十分的冰冷彻骨,尤其紫禁城西苑天行宫里的神坤殿,大雪覆盖殿前整片空地与屋檐,就连殿前左边那株高大的梨花树也落满了厚厚的积雪。

修童们蜷缩着身体无奈看着天,这样的天气,就算神仙来了也无法及时扫去积雪吧?

青葛是所有修童里年纪最大的,十五的年纪已经俨然长成个少年模样。翎陌记得他刚来的时候好像长得不是这样的,虽然那份谨小慎微还在,可一年多以来他竟像斑秃干褐的枝丫上长出来的梨花苞儿,原本黑黄的皮肤渐渐白皙干净,粗大的眉眼也如同梨花绿萼般变得匀和而明亮,衬得他的小鼻子小嘴巴显得那么精致可爱,活脱脱一个炼丹童子的模样。

莫非近得仙人多了,自己也沾上些许仙气了吗?

翎陌伸出手来看着自己变得青葱一般的手指,再拂上自己柔嫩的脸颊皮肤,翎陌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模样肯定不输给青葛!

小修童心中暗暗得意,身上的变化就是久不见的亲人都感到惊讶,翎陌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真仙。

:“青葛,你说仙君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翎陌歪着小脑袋托腮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发愁:就算殿前积雪不扫,但起码屋檐边上的积雪总是要清理的,不然仙君回来看见该生气了!可现在天这么冷,在外面扫上半个时辰雪,自己这葱玉般的小手非冻伤不可!

两个修童苦恼着一张脸,与此同时,远处语心殿里炭火炽热的火炉旁,除了垂帘外的太监宫女,一坐一立君臣各在其位,身后还盘着身穿烟青色道袍的仙人。

仙人一双玉趾光裸在蒲团上,与贴着火炉还感觉冷的君臣不同,仙人即使身穿单薄的道袍,脸上却依然神情自若,伸手调拨香炉时,优雅施然的动作仿佛与周围不在同一宫殿。

仙君难道真不觉得冷吗?

嘉靖帝拢了拢身上毛色鲜亮的紫色貂裘,伸手到炉边取暖。

:“陛下圣明!欧阳大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言,多年来更是忠心耿耿,政绩斐然。三年前他任刑部尚书时就曾是非分明,从无偏颇任何一人,原本由他再次担任刑部尚书也无可厚非,但皇上襟恤欧阳大人这么多年来夙夜不怠,不愿他因罪甥陷入是非,阶替欧阳大人谢陛下的恩德!”

一年多的调养,嘉靖帝原本枯槁没有血色的皮肤已经渐渐舒展润泽,此时听到徐阶替欧阳必进说话,皱眉冷笑道:“爱卿说的这些朕自然明白!不然朕能让欧阳必进三任尚书么?不过朕也并非怜惜他,只是怕有心之人有别的心思。严党这个时候推荐欧阳必进,即使欧阳必进真的秉公办案,难道真就没有一丝纵容吗?要知道,严世蕃可是他的亲外甥!”

得到满意答案的徐阶没有显露出半点欢喜,反而诚惶诚恐跪道:“陛下圣明!”

嘉靖帝眼里露出一丝不屑,那幢二十四星宿聚灵宝塔老皇帝可是亲眼所见,站在太和殿最高的城楼可以明显看见灵塔更高,他严世蕃以为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胆大包天到建造京城最高的塔楼?

想起这个事情嘉靖帝就气得吹须瞪眼,建造西郊聚灵仙观事宜工部一再推托没钱,怎么严世蕃这塔楼倒是完成得这么快?!

徐阶见皇帝脸色不对,赶紧请辞溜之大吉,留下身后的清玄仙君手执茭杯神色不改,半闭着眼嘴里经文念念有词, 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刚才君臣的谈话。

这时老太监王瑾神色慌张地进身来伺候,嘉靖帝气得口干舌燥,王瑾忙给他沏茶安抚道:“陛下请息怒,龙体要紧啊!”

嘉靖帝没好气地端起茶碗,心中仍然怒气难消,瞪起眼睛骂道:“严嵩那老家伙呢?怎么还没见滚进宫来领死谢罪?!”

吼声把王瑾吓得老躯一个哆嗦,立刻跪地颤声道:“回陛下的话,据太医院林医士讲,首辅已经卧床半个月,昨日才稍稍恢复些气元,请陛下见谅!”

嘉靖帝冷哼一声,面上怒意不减,听到严嵩病得个半死不活,心里隐隐有些快意!果然儿子造了孽,老天爷都看不下眼了!要替他这个天子惩治严嵩那老家伙教养过失的罪责!

:“林医士?太医院什么时候这么缺人了?堂堂首辅居然只配一个小小医士瞧病了?”嘉靖帝轻呷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道。

医士不过太医院最低等级的太医,普通大臣都可以申请御医医治,更不要说堂堂一国首辅了!

老皇帝就是这般反复无常,刚刚还恨不得把严氏诛杀九族,听到昔日老道友形容落魄,虽然嘴巴不承认,心里却不是滋味,此情此景,饶是伺候了嘉靖帝大半辈子的王瑾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严世蕃罪行累累,首辅怕真人迁怒,这时候就算有名医在也该忌惮的吧?”

口中的经文念完,宴雪行脸上有几分讥诮,嘉靖帝看在眼里,还以为宴雪行故态复萌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哪知蓝仙君赤着双脚站起身,欠身道:“严首辅陪真人修道多年,若真人担心,贫道可以替真人跑一趟。”

嘉靖帝面露意外,狐疑地看了一眼宴雪行,甩了甩宽大的道袍袖子,犹豫道:“真有什么事什么样的大夫他严嵩会找不到?现在不过惺惺作态装可怜来哄骗朕罢了!朕不治他欺君之罪已经网开一面,还要派仙君你前去给他看病?”

宴雪行捋了捋手中茭杯的墨色缀须,一言不发坐在嘉靖帝对面。

嘉靖帝看着旁边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皱眉,不用看,那里面肯定有不少关于严世蕃的弹劾。

如今的宴雪行不再轻易与嘉靖帝谈论任何关于朝堂的事,先前他还妄想着利用刘公子大放厥词,嘉靖帝会因此迁怒他老子。毕竟区区工部史工家长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欺压寒门,就算皇上不严查刘益迁,也会对这人有所厌恶。然而宴雪行却想错了,有时平常人以为的骄横跋扈,在当权者的眼里或许根本不值得一提!

说起来,皇上听到自己说刘公子花楼失言的事第二天就有派人去查,事实当然会和自己说的其实相差无二,并且太师的人也配合着找刘史工的麻烦,就在宴雪行以为会轻易拔除一颗严党安在工部一颗牢固的毒牙时,严首辅即使察觉非但一点动作也没有,居然还闲情逸致献给嘉靖帝一幅也不知是何人手笔的《黄庭经》绢本。

:“老君闲居作七言,解说身形及诸神,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果然是书圣真迹!此等飘逸浑然天成的字迹除了他还能出自谁手?”

宴雪行记得当时嘉靖帝兴奋异常,书圣真迹虽然只是拓本,可一千多字没有半点涂改痕迹,笔锋流转处潇洒圆浑,即使从前老师家藏书百万,可这样的珍品宴雪行又何曾得见?

当时宴雪行也看痴了,直到后来严嵩作诗:“

弓似缺月竖如松,运笔风流自始终。

可怜龆龀失依怙,南渡江东志未休。

长平不见椿庭在,乌衣巷里花葳蕤。

宁使吾菟舞文墨,赢得身后百世名!”

严嵩毕竟进士出身,后经武英殿大学士直入文渊阁,由谨身殿大学士官拜尚书,再从华盖殿大学士出任首辅,他的书法本就天下一绝,由他所写赞叹书圣笔迹的诗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胜在意境恰到好处。

是啊,即使书法老练如严嵩这样的当世之流,也不得不感叹书圣书法千年无人能出其右。就是这样浑然自成一体的字体,谁能想到他年幼丧父,历尽磨难,最终功成名就成为一生淡泊名利之人?

望着绢本上堪称完美的经文,宴雪行一颗心也变得宁静平和,当时哪里会想到严嵩诗里更深层次的意义?

直到后来弹劾刘益迁的御史被贬,徐太师也书信来怒斥严嵩奸诈时,宴雪行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当年书圣父亲王世弘建议氏族南渡江东,保全了氏族老小,使后来琅琊王氏成为门阀世家,后来更是实现“王与马共治天下”的局面。可由于王世弘惊才绝伦被族中弟子忌惮,晋王听信谗言将他调派北方,长平之战后便再没了消息。书圣于幼年颠沛流离长于家族羽翼保护之下,勤练书法虽不能加官晋爵,可就是这样看似玩物丧志,流芳千古的却是书圣王羲之,而他那个大权在握专权谋逆的将军伯父王敦,可怜一代枭雄兵败病死军中,背负了千古多少读书人的骂名?

如此宴雪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严嵩看似进献书圣墨迹,实则是在为刘益迁的长子开脱,刘公子虽然口出孟浪,可对嘉靖帝而言,这不过是市井间嘴角之争而已,又算得什么罪过呢?谁年轻还没轻狂过?玩物丧志还好,成不了事至少不会危害朝廷,若是手握重兵的将领这样说才是不妥,所以也不知道刘史工遭了谁的妒忌被这般挑剔?

纨绔子弟风花雪月最正常不过,身边手里有刀的人才是嘉靖帝应该提防的人。

因此嘉靖帝怀疑,刘益迁官阶虽低,可史工负责工部记账,若是把他逼走,工部这个空缺谁最想要不是显而易见么?或许有人从中作梗,就是看似不染尘烟的清玄仙君在其中也说不定呢!

之后的日子嘉靖帝只要召见大臣开始有意无意避开宴雪行,要不是宴雪行反应过来,再不与嘉靖帝议论朝政,又苦心劳力地替他炼制了许多丹药,事过半年才又重新得到嘉靖帝的信任。

严首辅纵横朝野几十年,春风化雨间便将看似危险的党羽护在羽翼之下,岂是自己三言两语便能动摇得了的?

想起沈赫说的严首辅既是皇上的弓又是手中的矛,此时宴雪行垂眸递给嘉靖帝茭杯,心中暗叹道:徐太师说严嵩奸诈,可狡诈的又岂只是严嵩?猜疑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一旦信了,又哪里会说翻脸就翻脸了?

抬眸望向对面的帝王,宴雪行眼里不可抑制露出深深的绝望。幸运的是嘉靖帝沉迷占卜,根本看不到宴雪行此时的异样,不过一旁的太监王瑾就不同了,这老太监虽然年过五十,但仍然耳聪目明,并且常年伴君练就了一身耳听八方的本领,因此不难看出来一些端倪,只不过仙君不曾得罪他,他也不会为难仙君就是了。

:“又是阴卦!”嘉靖帝失望看着面前两枚仰卧的茭杯,他已经掷了两遍,仍然是这样的卦象。

:“事不过三,真人不必强求!”

宴雪行伸手拾起的茭杯,神容疲倦他没有解释下去,只是把茭杯藏在怀里,甩动拂尘与嘉靖帝告辞离去。

阴卦说明状况不明,再问只会触怒神灵,嘉靖帝也只好作罢。

跟着宴雪行回去神坤宫的是修童蓝新始和翎语,这两人经过一年多丹炉炼制灵药的烟熏火燎,与翎陌和青葛一样变得肤色白净,清灵而超凡脱俗。

:“师父,这个时候不明哲保身,怎么还要去给严首辅治病?”

宴雪行冷冷一瞥:“你懂什么?!”

跪坐在宴雪行下首的翎语手一顿,慌张的神色很快谨身起身,低头掩饰般整理手边的卧榻。

蓝新始脸色微变,搞不懂为何师父为何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他记得刚来京城时师父曾经那样照顾自己,可随着沈叔离开,蓝新始甚至已经很久没见过师父开心地笑过了。

蓝新始低头沉默,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恭身行礼退了出去。

宴雪行冷眼看着蓝新始退出禅房的背影,心寒的同时也在思忖,嘉靖帝心机深沉,信天信自己,就是不容易相信人,所以哪怕刘益迁的儿子真的言语有失,严嵩也可以利用献书圣墨迹借题发挥。严首辅可太了解这个伺候几十年的主子了,夜深人静时喜欢揣摩周围人的心思,揣摩多了,心里想法也多了起来,心思越多,那么就越是猜忌手下的臣子。

然而不止严首辅懂揣摩君心,宴雪行也看得十分清楚,皇帝不是信老天爷吗?他自有手段让老天爷听他的话。

:“翎语,辛苦伺候了,本君真想收你为徒,如此乖巧懂事的徒儿去哪里找呢?”

清玄仙君道法高强,一身的本领已然成仙,要是能做他的徒弟那不是自己也可以修仙了吗?

翎语怯怯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喜,然而下一刻又听到宴雪行说:“只可惜本君要为陛下炼制丹药,始儿尚且教不过来,真是爱莫能助了!”

翎语的笑容僵在半空,见蓝仙君张开手臂等着伺候宽衣,翎语不得不压下心头的难过,小心上前替宴雪行脱去道袍外层。

:“陛下对严首辅态度有变,首辅大人再病下去,可能就被有心之人陷害了!”

翎语谨慎的动作一顿,抬头发现仙君正微笑看着自己,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紧张,翎语下意识跪地恭敬道:“翎语…愿意一辈子伺候仙君…”

答非所问,宴雪行抿唇脸上笑意更深了,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抬起翎语的下巴,用暧昧不明的语气道:“很好!看住好始儿,发现什么及时向本仙君禀报,本仙君不会亏待你的!”

清玄仙君仙姿玉色,不染纤尘的面孔带着和煦的笑容,看得翎语双颊酡红,低下头去掩饰心中如同千军万马奔腾的慌乱…

***

:“宴公子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居然请命去给严嵩看脉?”

太师府内,昏暗的书房里徐阶不满地看着手中的谍报。

书桌对面站着一个身穿灰色棉杉长袍的中年儒生,跟他一样,书房里还有两个黑衣人,他们都身材修长、面容冷峻,不同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宽眉阔脸,长着一副愤世嫉俗的直肠面容,另外一个却是长眉入鬓,忧郁狭长的眼睛本该是怜悯苍生的样子,此时却尽是冷漠,冰冷得似乎不近人情。

:“宴公子这么做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身着棉袄袍子的何心尹眉头紧皱,一旁鬼见愁魏千仞满脸不屑接话道:“人心难测,连严党自己人都落井下石,现在正是铲除严世蕃的最佳时期,宴雪行却在此时当起了好人?”

:“为了把严世蕃拉下马我们花了多少心思?宴公子却在这么时候模棱两可,照我说,他就应该与我等一致,好好搓一搓严党的嚣张气焰!”

何心尹紧皱的眉心拧成结,不悦道:“宴公子心似明月,修仙练道的话在昆州或天山哪里不成?若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何至于身陷朝堂污浊之地?”

魏千仞冷笑几声:“谁知道呢?!若有扶弱苍生的本事,他又哪能困在天行宫出不来?宴公子的心思谁又说得清?毕竟荣华富贵,生死荣辱谁不想要?”

魏千仞就只差宴雪行已经背叛太师的话说出口了,何心尹神色大变,怒道:“好!好…好!老夫竟不知鬼见愁这般小人之心,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若不是宴公子小心谨慎,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一不小心就是断头台的下场!既然魏盟主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们不想着如何弹劾严世蕃,却在这背后攻讦忠义之人?”

:“那照何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眼睁睁看着严党到处奔走而无动于衷吗?”

:“你…!”

两人针锋相对,何心尹梗着脖子毫不相让:“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换其他人进天行宫吗?那宴公子好不容易得皇上的信任,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魏千仞:“至少宴公子可以保持沉默!”

何心尹:“让宴公子保持沈默?然后呢?…”

魏千仞:“总不能错过这等良机吧?宴公子为严世蕃说话,皇上又是个信道的,万一真让严世蕃逃脱了呢?”

两人还在争论不休,除了神情冷漠的长留宫宫主,徐太师坐在案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好了,不管宴公子如何想,眼下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徐阶摁下两人的争吵,最终两人不欢而散,徐阶不禁感到为难:东林盟的人为何听令于自己?徐阶知道,什么忠君报国都不如权力地位来得实际,他们还不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吗?何心尹虽为自己谋划多年,可官场这条路免不了许多黑暗的人和事,脏活累活总得有人干,自己上哪找东林盟这种信得过还好使的手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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