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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巷的梧桐叶仍在沙沙作响,顾承砚握着剪刀的手心里沁出薄汗。

他盯着围墙外那点忽明忽暗的红光,喉结动了动——那不是巡夜伙计的烟头,更像有人刻意压着呼吸在窥视。

\"顾少!\"

阿强的大嗓门从账房门口炸响。

这小伙子跑得额头冒油,蓝布短打前襟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还攥着半截没啃完的芝麻烧饼。

他身后跟着张工程师,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左手拎着个牛皮纸包,里面隐约露出几段铜丝。

苏若雪跟在最后,顺手带上了门。

她发间的珍珠在油灯下泛着暖光,刚才被茶水浸透的订单正摊在她臂弯里,水痕在纸页上洇出深浅不一的墨花。

\"刚在后院逮着个踩墙根的。\"阿强\"咚\"地把烧饼拍在桌上,指节捏得咔咔响,\"那孙子穿黑布衫,见着我撒腿就跑,我追出半条街没撵上——您说的山本要动手,是真要烧厂子?\"

顾承砚把剪刀往桌上一搁,金属与木桌碰撞出清响。

他抽出苏若雪怀里的订单,指尖点在\"煤\"的用量栏:\"三天前我查过仓库,顾家绸庄存煤够烧两个月。

可山本的人这两日在码头买空了闸北所有煤栈——烧厂子需要引火,烧整条产业链...\"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阿强泛红的眼尾,扫过张工程师攥紧铜丝的手背,\"需要断了所有厂子的活路。\"

张工程师推了推眼镜,牛皮纸包\"哗啦\"散开,露出几截带弹簧的铜片:\"我今早去法租界五金行,看见有批德国产的触发式警铃在清仓。\"他拈起一片铜片,在油灯下照出冷光,\"装在仓库窗户上,稍微碰动就会响。

要是再在墙根埋几个土制的...顾少,您说要防纵火,这比巡夜更顶用。\"

\"好。\"顾承砚抄起铅笔在订单背面画了个圈,\"明早你带阿强去五金行,把能买的警铃全买下来。

仓库、染坊、织机房各装三个,后巷围墙每五丈埋一个——\"他突然停住,抬头看向苏若雪。

女账房正低头翻着账本,指尖停在\"苏记布行\"的往来账目上。

她睫毛轻颤,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线:\"我前日去汇丰银行对账单,听见柜台小姐跟人说,山本商事的翻译官上周在霞飞路买了三箱汽油。\"她合上账本,珍珠发簪在鬓角晃了晃,\"要烧的不止是厂房,还有货单、账册、客户名录...没了这些,就算厂子没塌,咱们也得从头来过。\"

阿强\"啪\"地拍了下桌:\"那我带几个伙计守仓库!

搬几大缸水搁门口,再把救火的水龙管子通到每个车间——\"

\"不够。\"苏若雪打断他,目光扫过顾承砚发白的指节,\"得有人盯着山本的动静。

我认识几个跑码头的小工,他们常给洋行搬货,说不定能打听到卡车往哪运汽油。\"她伸手碰了碰顾承砚的手背,\"我想去趟十六铺,找老陈头问问。\"

顾承砚的手指在桌面上蜷了蜷。

他想起三天前在码头,老陈头往他手里塞了把晒干的陈皮,说\"顾少要是信得过我这把老骨头\";想起苏若雪上个月为了追一笔坏账,在雨里等了纱厂账房先生三个钟头。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绢帕传过来:\"你带阿强去。

他脚程快,万一有什么事...\"

\"我晓得。\"阿强用力点头,脖子上的汗珠子落进衣领,\"我把二狗子也带上,那小子爬房梁比猫还利索。\"

张工程师清了清嗓子,把铜片收进牛皮纸包:\"警铃的事我今晚就画图,明早让王铁匠赶制。

顾少,您看...\"

\"辛苦。\"顾承砚起身,从衣架上取下苏若雪的月白缎面斗篷,\"今晚大家都别睡死了。

阿强,让伙计们把救火的水桶全灌满;老张,你带两个学徒把警铃先装几个试试——\"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窗外。

后巷的梧桐叶还在沙沙响,但那点鬼火似的红光不见了。

苏若雪接过斗篷,手指在斗篷边缘的盘扣上绕了绕:\"承砚,我总觉得...那个匿名电话的人,可能不是普通线人。\"她抬头时,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灯花,\"他说'烧的不止是你家厂子',像是知道我们查过煤栈,知道山本的计划。\"

顾承砚摸出怀表看了眼——十点零七分。

他把苏若雪的斗篷系紧,指腹蹭过她耳垂上的珍珠:\"等明早见过纺织公会的周会长,我想去福记茶楼。\"他压低声音,\"老钱头说,上周有个戴圆框眼镜的先生在茶楼跟人谈'货船延期'的事,说话带点宁波口音...\"

账房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是巡夜的更夫敲过了三更。

苏若雪裹紧斗篷,发间的珍珠在阴影里闪了闪:\"那咱们明早...不,今早就去。\"

顾承砚替她推开账房门。

夜风卷着梧桐叶扑进来,吹得桌上的订单哗哗翻页。

最上面那张的日期刺着他的眼——民国二十六年五月十五,正是三天后。

后巷里,不知哪里的野猫突然尖叫了一声。

顾承砚望着苏若雪走在前面的身影,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细细的线,牵着他往更深的夜色里去。

后巷的梆子声渐远时,顾承砚已替苏若雪系好斗篷最后一粒盘扣。

月白缎面擦过他指节,像一片被揉皱的月光。

\"去十六铺得绕外白渡桥。\"他低头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老陈头的船泊在三号码头,桅杆上挂着蓝布幌子——\"

\"我记得。\"苏若雪反手握住他手腕,掌心还带着刚才握账本的温凉,\"你前夜在地图上画了三遍路线。\"她踮脚替他正了正领口,珍珠耳坠轻碰他下颌,\"倒是你,去福记茶楼要当心。

老钱头说那戴圆框眼镜的先生总坐靠窗第二张桌子,茶盏底下压着份《申报》——\"

\"知道。\"顾承砚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混着桂花头油的香气裹着夜雾涌进鼻腔。

他松开手时,苏若雪的影子已融进巷口的黑暗里,只余斗篷角的盘扣闪了闪,像颗坠在夜色里的星。

福记茶楼的门帘掀开时,晨雾正漫过街沿。

顾承砚低头避开门楣,铜铃铛\"叮\"地撞在他肩头。

靠窗第二张桌子上,茶盏下压着的《申报》被风掀起一角,头版标题\"日商棉纱倾销沪上\"刺得他眼睛发疼。

\"顾少。\"

沙哑的声音从竹帘后传来。

顾承砚转身,看见个穿灰布长衫的老头正往茶炉里添炭,左手小指少了半截——正是老钱头说的\"戴圆框眼镜的先生\"。

此刻那副眼镜正架在他额头上,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您要的碧螺春,我替您留着。\"

竹帘\"刷\"地落下。

顾承砚跟着老头钻进后堂,霉味混着陈茶的苦香扑面而来。

老头反手闩上门,从裤腰里摸出个油纸包,指腹在包口反复蹭了三遍才打开:\"我姓周,在山本商事当翻译官三年。

上月他们查账,说我私吞货款,打断了我两根肋骨。\"他掀起长衫,青紫色的淤痕从腰际漫到胸口,\"可他们不知道...我抄了份货单。\"

油纸上摊开的是半张发黄的便签,墨迹晕染着水痕,却能看清\"五月十八 夜子时 汽油车三辆 目标:顾家、苏记、荣兴绸庄\"几个字。

顾承砚的指甲掐进掌心——民国二十六年五月十八,正是三天后。

\"山本要烧的不止是厂房。\"老周的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发颤,\"他买通了工部局的消防队长,到时候消防车会往纺织公会的仓库开。

等咱们的厂子烧得差不多...他就用低价收走地皮,再把东洋绸布铺遍上海。\"

顾承砚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想起三天前在仓库看到的存煤,想起苏若雪说的三箱汽油,想起张工程师手里的铜制警铃——原来山本的刀,早已经架在所有民族绸庄的脖子上。

\"您为什么帮我们?\"他盯着老周泛青的指节。

老周突然笑了,缺了颗门牙的嘴咧开道:\"我闺女在女中念书,上个月拿回张传单,写着'实业救国'。\"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边角还沾着血,\"她问我,爹,咱们中国人的绸子,真要被东洋布挤死吗?\"

顾承砚喉头一紧。

他抽出钢笔,在便签背面写下个地址:\"今晚八点,吴淞口有艘去宁波的货船。

拿这个找船主老胡,他会送你和闺女走。\"

老周的手猛地抖了下。

他盯着纸上的字看了许久,突然抓起顾承砚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五月十八,子时三刻。

山本的汽油车会从北苏州路过来,每辆车装着五个铁皮桶,桶里是汽油混着黄磷——沾着火星就炸。\"

茶楼外突然传来卖花女的吆喝:\"白兰花嘞,香得嘞!\"老周猛地扯下额头上的眼镜扣在鼻梁上,竹帘\"哗啦\"一声被掀起。

顾承砚低头时,油纸包已塞进他袖管,老周的声音混着茶香飘过来:\"顾少,您要的碧螺春,凉了可就没味儿了。\"

回到绸庄时,阿强正带着四个伙计往仓库墙上钉警铃。

铜片撞出的脆响里,张工程师举着个木盒子比划:\"这是改良的触发式,绳子一扯就响。

我让王铁匠加了弹簧,比德国货还灵。\"他抬头看见顾承砚,镜片后的眼睛亮起来,\"顾少,您看这——\"

\"老张,把所有警铃的触发绳都换成麻绳。\"顾承砚扯出油纸包拍在桌上,\"黄磷遇水会烧,但怕麻绳的湿气。\"他转向阿强,\"今晚开始,每个仓库派两个伙计轮班,水桶里加半瓢草木灰。\"

阿强的眼睛瞪得溜圆:\"草木灰?那不是——\"

\"灭火用。\"顾承砚翻开账本,快速翻到\"消防\"那一栏,\"另外,去买二十床棉被,浸了水挂在染坊墙上。

山本的汽油弹炸起来,棉被比水龙管子管用。\"

苏若雪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她鬓角沾着晨露,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老陈头说,山本的汽油车这两日总往闸北的废弃仓库跑。\"她把纸条拍在顾承砚手边,\"陈探长那边我去过了,他说...说会派两个巡捕后半夜在厂子附近转。\"

顾承砚的手指在纸条上顿住。

陈探长的\"两个巡捕\",他再清楚不过——那是租界警察里最油滑的两个,烟枪比警棍使得还顺。

他抬头时,苏若雪正盯着他,目光像浸了温水的丝线:\"我还联系了荣兴绸庄的周老板,他说今晚带几个伙计过来商量。\"

\"好。\"顾承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渗进她的绢帕,\"让周老板带二十个壮劳力,后巷的围墙需要加人守夜。\"他转向阿强,\"你现在去码头,把所有存煤都挪到地下仓库。

张工程师,你和学徒们今晚必须把警铃全装好——\"

\"叮铃铃——\"

电话突然炸响。

顾承砚的手一抖,差点碰翻桌上的茶盏。

苏若雪抢先抓起话筒,听了两句突然变了脸色:\"承砚,是找你的。\"

顾承砚接过话筒时,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电话里的声音像被浸在水里,模糊却刺耳:\"顾少,山本的人今早去了老周的茶楼。\"对方喘着粗气,\"他问老钱头,今早谁坐了靠窗第二张桌子。\"

顾承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对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们查了工部局的货船记录,知道吴淞口今晚有船——\"

\"咔\"的一声,电话断了。

顾承砚握着话筒的手在发抖。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突然想起老周塞进他手里的地址,想起苏若雪鬓角的晨露,想起山本商事那辆漆着樱花标志的黑色轿车——原来他们自以为密不透风的计划,早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承砚?\"苏若雪的手覆上他手背,\"怎么了?\"

顾承砚抬头看向她。

晨光透过窗纸漏进来,在她珍珠发簪上碎成一片金斑。

他突然站起身,把油纸包塞进她怀里:\"你现在去北苏州路,找荣兴的周老板。

让他派车送老周和他闺女去吴淞口,走小路。\"

\"那你呢?\"苏若雪攥紧油纸包,指节发白。

顾承砚摸出怀表——九点十七分。

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去趟山本商事。\"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若雪,帮我把警铃的触发绳全换成麻绳。\"

苏若雪的眼睛突然红了。

她抓住他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布纹里:\"承砚,他们...他们可能已经——\"

\"我知道。\"顾承砚打断她,从抽屉里摸出把勃朗宁手枪塞进腰间,\"但山本以为我们还蒙在鼓里。\"他推开窗,晨雾涌进来,裹着他的声音散在风里,\"若雪,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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