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华夏的最高学府之一,水木大学,物理系的一间亮着灯的办公室里,气氛却异常热烈,与窗外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办公室的主人,是国内物理学界泰斗级的人物,年逾古稀的钱学敏院士。此刻,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治学严谨到近乎苛刻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仔仔细细地,一字一句地,反复研读着一份传真过来的,略显模糊的……竞赛答卷。
如果秦风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份答卷,正是他在江南省物理竞赛理论笔试中,那份被判为“满分”的杰作!
“老钱,我说你至于吗?一份高中生的竞赛卷子而已,你都快把上面的字给抠下来当夜宵了!”一个略显戏谑,却又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说话的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五十岁上下,气质儒雅,但眼神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精明与狡黠的中年男人。他叫赵振国,水木大学数学系的系主任,也是国内知名的数学家。
此刻,赵振国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老“对头”——钱学敏,那副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哦不,是发现了“新宇宙”般的痴迷表情。
“你不懂!老赵,你这个搞纯理论数学的,根本不懂我们搞实验物理的,看到这种……这种充满了灵性与创造力的‘作品’时,内心是何等的……何等的激动与……饥渴!”钱学敏院士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长时间伏案工作而略显浑浊的老眼中,此刻却爆发出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璀璨的光芒!
他指着答卷上,秦风解答那道关于“带电粒子在非均匀磁场中运动轨迹”的复杂计算题时,所运用的那堪称“神来之笔”的“质心参照系简化法”,以及对洛伦兹力在不同区域的精妙分析,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解法!质心参照系!他竟然能想到用质心参照系来处理这种复杂的二维碰撞问题!而且,他对磁场边缘效应的修正,以及对粒子在不同磁场强度区域受力变化的分析,简直……简直比我带的那些博士生还要老辣!还要精准!还要……富有想象力!”
“还有这个!”钱学敏又指向另一道关于“刚体定轴转动与角动量守恒”的题目,“他竟然……竟然直接运用了拉格朗日方程的思路!虽然只是初步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稚嫩’的运用,但那种思维的高度,那种对物理模型本质的洞察力,简直……简直是妖孽啊!”
赵振国闻言,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那份答卷。他虽然是搞数学的,但对于物理学中的一些核心理论和数学工具,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当他看到秦风在解答那些涉及到高等数学知识,比如微积分、微分方程、甚至是……呃,一些初步的张量分析思想的物理题目时,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如同呼吸般自然,如同本能般娴熟的数学运用能力时,他那双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睿智眸子里,也同样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与……狂喜!
“嘶——这……这小子的数学功底,也……也太扎实了吧?!”赵振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的龙井茶都差点洒了出来,“这些数学工具,别说是高中生了,就算是很多大学物理系的本科生,也未必能运用得如此……如此得心应手,如此恰到好处啊!”
“何止是扎实!”钱学敏院士激动地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我跟你说,老赵,我今天还特意托江南省物理学会的周文海(本次省物理竞赛的组委会主任)搞到了一份这小子在实验操作环节的录像和实验报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赵振国的好奇心也被彻底勾了起来。
“他……他竟然……现场‘手搓’了一套简易版的分光测量系统!”钱学敏院士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甚至带着一丝破音,“用什么?用破纸筒!烂胶带!橡皮筋!还有几根被他掰弯的曲别针!就这么些玩意儿,他硬生生地,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内,组装出了一套虽然简陋但却五脏俱全,甚至还自带‘手动调焦’和‘肉眼十字分划’功能的光学仪器!并且,还真的用它,测出了误差小于千分之五的折射率数据!”
“噗——咳咳咳咳咳!”
赵振国一口滚烫的龙井茶,当场就喷了出来,呛得他老脸通红,咳嗽不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老……老钱!你……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手……手搓分光计?!用……用破纸筒和橡皮筋?!还……还测出了千分之五以内的误差?!这……这特么的是在拍科幻电影,还是在讲《一千零一夜》啊?!”赵振国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用一种“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
“我骗你干什么?!录像和实验报告都在这里!你自己看!”钱学敏院士没好气地将另一份文件推到赵振国面前。
赵振国将信将疑地拿起文件,当他看到那些清晰的实验装置图片(虽然看起来确实很“丐版”),以及那份逻辑严谨,分析透彻,堪称“教科书典范”的实验报告时,他那张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的脸,瞬间……凝固了!
他的嘴巴,越张越大,足以塞进一个……呃,一个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的,比他脸还大的巨型肉包子!
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圆,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了,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混杂了震惊、错愕、以及……一种“我活了大半辈子,今天算是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神迹’和‘妖孽中的战斗孽’”的复杂光芒!
足足过了半晌,他才仿佛从一场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梦境中惊醒过来,颤抖着声音,用一种带着几分沙哑,又带着几分敬畏的语气,喃喃自语道:“这……这……这真的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高中生……能做到的事情吗?!”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激动了吧?”钱学敏院士看着赵振国那副“三观尽碎,怀疑人生”的失魂落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得意笑容,但眼神深处,却依旧充满了难以平息的震撼与……一丝丝的紧迫感!
“这个叫秦风的小子,无论是理论功底,还是实验天赋,亦或是……那种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创新思维,都……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种人才,简直就是……就是为我们物理学,不!是为我们整个华夏科学界,量身打造的……未来的希望啊!”
“不行!不行!”钱学敏院士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着步,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光芒,“这种级别的天才,绝对不能让他流落在外!更不能……更不能被隔壁那帮搞数学的给抢走了!”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砰”的一声,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同样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气势却比钱学敏还要盛气凌人几分的老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他手中同样拿着一份传真文件,脸上带着与钱学敏如出一辙的激动与……志在必得的表情!
“老钱!老赵!你们两个老家伙,是不是也在讨论那个江南省江州三中的……秦风?!”来人正是水木大学数学系的另一位泰斗级人物,与钱学敏院士齐名,也同样是“不对付”了几十年的老“冤家”——李政明院士!
“我告诉你们!”李政明院士不等钱学敏和赵振国开口,便直接将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声音洪亮如钟,霸气侧漏地宣布道,“这个秦风,我看上了!他那份数学市赛的满分答卷,以及……那几篇据说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的,关于‘费马小定理’、‘欧拉定理’、‘威尔逊定理’的多种证明方法,还有那份关于‘群论初步在数论中应用’的分析报告(这些资料,自然是神通广大的招生办老师们,通过各种‘特殊渠道’搞到手的),简直……简直就是数学之神降临凡间,亲笔写下的‘神谕’啊!”
“他对数论的理解,对抽象代数思想的运用,那种直指本质的数学直觉,那种化繁为简的逻辑天赋,简直……简直比我当年最得意的那个关门弟子(如今已经是国际知名的菲尔兹奖得主了)还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这种万年不遇的数学奇才,必须!也只能!属于我们水木大学数学系!谁敢跟我抢,我……我就跟他拼老命!”
李政明院士说得是斩钉截铁,唾沫横飞,大有“谁敢动我的宝贝疙瘩,我就跟谁同归于尽”的架势。
“嘿!我说老李头!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啊!”钱学敏院士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他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什么叫‘只能属于你们数学系’?秦风同学明明在物理竞赛中也取得了‘双满分’的逆天成绩!他那个‘手搓分光计’的壮举,更是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实验天赋和创新能力!依我看,他分明就是个为物理而生的天才!理应加入我们物理系,将来去冲击诺贝尔物理学奖,为国争光!”
“诺贝尔物理学奖?哼!那也得先有扎实的数学基础才行!”李政明院士毫不示弱地回怼道,“没有我们数学提供的强大工具和严谨逻辑,你们搞物理的,充其量也就是一群……呃,会做实验的工匠而已!而秦风同学,他那深不可测的数学天赋,才是他未来能够成为一代科学巨擘的……最根本的保障!所以,他必须来我们数学系,接受最系统,最顶尖的数学熏陶!”
“放屁!我们物理学才是真正探索宇宙奥秘,揭示万物本源的学科!数学不过是我们的工具而已!秦风同学那对物理现象的敏锐洞察力,那化腐朽为神奇的动手能力,才是他最宝贵的财富!只有在我们物理系,他的这些天赋才能得到最充分的发挥!”
“数学是科学的皇后!物理充其量只是个……呃,比较能打的侍卫!”
“侍卫怎么了?没有侍卫保护,皇后早就被野蛮人给抢走了!物理学才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火车头!”
眼看着这两位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在各自领域都是泰山北斗级别的学术大佬,就要因为“抢夺”秦风这个“宝贝疙瘩”,而当场上演一出“全武行”,甚至有可能会动用“大规模杀伤性学术武器”(比如互相扔对方的专着或者博士论文),一旁的赵振国主任赶紧上前打圆场:
“哎哎哎!我说两位老领导,老前辈!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别激动啊!为了一个学生,至于吗?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至于!太至于了!”钱学敏和李政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怒吼道,然后又互相怒视了一眼,仿佛对方是抢了自己棒棒糖的熊孩子。
赵振国见状,也是哭笑不得,心中却暗自得意。他知道,无论是物理系还是数学系,只要能把秦风这个“妖孽”招进来,那他们水木大学,在未来几十年的学术竞争中,都将占据绝对的优势!
“其实……两位老领导也不用争了。”赵振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我听说啊,隔壁……燕京大学那帮家伙,也得到消息了。他们物理系的那个老顽固刘青山,和数学系的那个笑面虎王德发,据说……昨天晚上就坐飞机,连夜赶往江州了!而且,还扬言要‘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绑,也要把秦风给绑到未名湖畔’呢!”
“什么?!刘青山和王德发那两个老匹夫,也敢跟我们抢人?!”
钱学敏和李政明闻言,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双双炸毛!他们也顾不上互相争吵了,同仇敌忾地将矛头指向了他们共同的“敌人”——燕京大学!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秦风是我们水木大学先看上的!”
“没错!这孩子,我们水木大学……抢定了!”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古朴典雅,充满了人文气息的燕京大学,物理学院和数学科学学院的院长办公室里,也同样上演着一出……呃,剧情高度相似,但演员略有不同的“抢人大战预演”。
物理学院的院长,那位以治学严谨,脾气火爆,在学术界素有“物理暴龙”之称的刘青山院士,此刻正拿着一份关于秦风的详细资料(包括竞赛成绩单、部分答卷影印件、以及……呃,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秦风在食堂吃饭时的抓拍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眉清目秀,眼神专注,帅得掉渣),激动得满脸通红,唾沫横飞地对着电话那头的招生办主任咆哮:
“老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威逼!利诱!美男计……呃,不对,是美女计!总之!三天之内!我必须在燕园看到那个叫秦风的小子!否则……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而数学科学学院的院长,那位总是笑眯眯,看起来和蔼可亲,实则一肚子坏水,在学术界素有“笑面虎”之称的王德发院士,则正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上好的普洱,对着视频电话那头,一位同样是数学界大佬的老朋友,云淡风轻地说道:
“老李啊,听说你们水木大学,最近也盯上了江南省那个叫秦风的小娃娃?呵呵,眼光不错嘛。不过呢,我劝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那孩子,跟我们燕大数学系,有缘。”
电话那头,自然是水木大学的李政明院士,他闻言,气得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隔空点穴,顺着网线去打人”:“王德发!你个老狐狸!少在这里跟我装神弄鬼!秦风是我们水木先发现的!他注定要成为我们数学系的未来之光!”
“呵呵,是吗?”王德发院士依旧笑眯眯,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这只‘凤凰’,最终会落在哪个‘梧桐枝’上。”
……
就这样,因为一个名叫秦风的,来自普通中学江州三中的“双料冠军”的横空出世,华夏最顶尖的两所学府——水木大学和燕京大学,这两个在各个领域都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的“老冤家”,再次……燃起了熊熊的战火!
而这场围绕着“绝世天才秦风”的,充满了火药味和……呃,各种“不择手段”的“抢人大战”,也才刚刚拉开最激烈,也最令人期待的……序幕!
清北的教授们,在私下里,早已达成了高度一致的共识——
这个孩子!必须抢!不惜一切代价地抢!
谁能抢到他,谁就抢到了华夏科学界……未来的半壁江山!
而秦风本人,对此,似乎……依旧一无所知。
他此刻,正坐在返回江州的绿皮火车上,捧着一本厚厚的《费曼物理学讲义》,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因为某个精妙的物理思想而会心一笑。
窗外的风景,在他眼中,似乎……都化为了一道道美丽的物理公式和宇宙模型。
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一场足以震动整个华夏教育界的“抢人大战”,即将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打响。
而他的人生,也注定要因为这场“大战”,而变得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充满了未知与……无限的可能!
“阿嚏!”
秦风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最近天气也不冷啊,怎么老感觉……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呢?”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不着边际的念头抛诸脑后,继续沉浸在他那美妙的物理学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