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看着何雨柱头也不回地走进中院,气得假牙都快咬碎了。可她也没真敢追上去理论——这小子如今个头蹿得比贾东旭还高,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真要动起手来,她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住。再说了,秦淮茹还在旁边看着呢,当长辈的跟晚辈计较,传出去反倒显得她没格局。
“哼,得意什么?指不定是走了狗屎运!”贾张氏悻悻地啐了一口,转身要去涮碗筷。
“贾姨,我来吧。”秦淮茹连忙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您歇着,我顺手就洗了。”她性子实诚,见不得长辈操劳,再说贾东旭下个月就要娶她了,提前搭把手也应该。
贾张氏眼睛一亮,嘴上却客气:“这怎么好意思?你还没进门呢……”
“没事的姨。”秦淮茹已经蹲下身,拿起抹布擦起了碗沿,“都是街坊,帮忙是应该的。”
贾张氏乐得清闲,嘴上却说着“那辛苦你了”,眼睛却瞟着中院的方向,心里嘀咕:傻柱这小子到底捣了什么鬼?军管会的人还真要给他送锦旗?别是糊弄人的吧……
正琢磨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洪亮的男声透过大喇叭响起来,震得院墙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
“广大居民同志们注意了!现在播报一则嘉奖通知——我四九城军管会于昨日成功围剿喻屯村匪患,此次行动中,南锣巷居民何雨柱同志表现英勇,孤身深入敌后,解救被困群众十五名,摧毁土匪重武器土炮三门,立一等功!经军管会研究决定,授予何雨柱同志‘少年英雄’称号,并颁发锦旗一面!现我会代表组织,前往何雨柱同志家中送达嘉奖,望广大居民向其学习!”
这大喇叭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像是带着股劲儿,直往人耳朵里钻。整个四合院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听得见。
“这……这说的是啥?”贾张氏举着刚涮好的碗,手都僵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何雨柱?少年英雄?”
秦淮茹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眨着大眼睛望向院外,嘴角微微张开,显然是惊呆了。她在农村见过的最大场面,也就是村里的大喇叭喊着分粮食,哪听过这么郑重其事的嘉奖?还是嘉奖她认识的柱子?
前院的阎埠贵一家最先反应过来。阎埠贵正蹲在门槛上给小儿子系鞋带,听到“何雨柱”三个字,手里的鞋带“啪”地掉在地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喃喃道:“柱子?立一等功?这孩子……啥时候去剿匪了?”
他媳妇也凑过来,扒着门缝往外看:“他爸,你听清楚了没?军管会还送锦旗呢!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啊!”
“错不了!”阎埠贵拍了下大腿,“大喇叭里说的明明白白,南锣巷的何雨柱!咱们院就这一个何雨柱!”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踏踏踏”,带着股军人特有的利落劲儿。紧接着,几个穿着灰蓝色军装的身影出现在四合院门口,为首的正是王卫国,他手里捧着个红绸包裹的东西,后面跟着两个士兵,一人扛着大喇叭,一人举着面鲜红的锦旗,旗面上“英勇无畏,为民除害”八个金字在朝阳下闪得人眼睛疼。
“军管会的人!”有街坊低呼一声,连忙往旁边退了退,给他们让道。这年头,军管会的同志可是老百姓眼里的“大人物”,寻常时候想见都见不着,更别说带着锦旗上门了。
王卫国带着人径直往里走,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瞧见站在水池边的贾张氏和秦淮茹,笑着点头示意,然后扬声喊:“何雨柱同志在家吗?军管会给你送锦旗来了!”
这一喊,前院、中院、后院的住户们全涌出来了。
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跑得最快,他捋着山羊胡,脸上堆着笑,凑到王卫国跟前:“同志,同志,你们这是……真给柱子送锦旗啊?这孩子可真能耐!”他心里打得算盘精——跟军管会的人搭上话,以后说不定能给自家小子谋个好出路。
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也拄着拐杖出来了,他比阎埠贵沉稳,只是站在廊下,看着军管会的人,眼里却难掩惊讶和欣慰——柱子这孩子,总算没白疼。
后院的二大爷刘海忠也来了,他最爱摆官威,此刻却忘了端架子,直勾勾地盯着那面锦旗,喉结动了动——他在工厂干了十几年,最高也就得过张“先进工作者”奖状,哪见过这阵仗?
最热闹的还是妇女和孩子们。几个大婶扒着门框议论:“我的天,柱子真成英雄了?”“我就说这孩子看着壮实,没想到这么能打!”“十五个群众啊,这得多大的胆子!”孩子们则围着士兵手里的大喇叭,好奇地摸来摸去,被大人一把拉开:“别胡闹,这是军用品!”
贾张氏站在人群后面,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才她还在秦淮茹面前说何雨柱“搞歪门邪道”,现在军管会的人带着锦旗找上门,大喇叭里喊得明明白白,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她悄悄往人群里缩了缩,想把自己藏起来,可那双脚像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
秦淮茹倒是没多想,只是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她看着军管会的人走进中院,看着那面鲜红的锦旗,忽然想起柱子平时帮她挑水、给雨水糖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柱子本来就是个好人,现在成了英雄,真好。
就在这时,何雨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刚把晾好的衣服收进屋,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王卫国他们来了。他今天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是师傅李保国特意给做的,衬得他身姿挺拔,脸上带着股年轻人的英气,哪还有半分“傻柱”的影子?
“王老哥,张老哥让你受累了。”何雨柱迎上去,对着王卫国笑了笑。
“客气啥!”王卫国把红绸包裹的东西递给他,又示意士兵展开锦旗,“这是你的荣誉,该得的!来,咱们把锦旗挂上!”
两个士兵麻利地找了根竹竿,把锦旗撑开,挂在中院最显眼的那棵老槐树上。红底金字的锦旗一挂起来,整个院子都像是亮堂了不少,过往的邻居路过,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指着锦旗啧啧称奇。
“何雨柱同志,”王卫国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个烫金的证书,递到何雨柱手里,“这是你的一等功证书,组织上给你记大功一次,以后在城里办事,凭着这个,任何单位都得给你方便!”
何雨柱接过证书,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烫金字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他对着王卫国和士兵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组织,谢谢各位同志!”
“好小子,有担当!”王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向院里的街坊们,朗声道,“各位街坊,何雨柱同志年纪轻轻,却有勇有谋,是咱们四九城的骄傲!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他,就是跟我们军管会过不去,跟组织过不去!”
这话一出,院里的人都炸开了锅。
“听见没?军管会都护着柱子呢!”
“以后可得对柱子客气点,这可是有大靠山的!”
贾张氏听得脸都绿了,偷偷拉了拉秦淮茹的袖子,压低声音:“淮茹,你听见没?这傻柱……不,何雨柱,居然有军管会撑腰,以后咱可得离他远点……”
秦淮茹没接话,只是看着被街坊围住的何雨柱,他正拿着证书,跟一大爷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看着一点都不像“英雄”,倒还是那个会给她塞红薯的热心肠小子。
人群里,许大茂的脸比贾张氏还难看。他刚从厂里回来,本想跟秦淮茹显摆自己涨了工资,一进院就瞧见这阵仗,手里的饭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饭粒撒了一地都没察觉。
他跟何雨柱从小不对付,打架没赢过,抢东西没占过便宜,好不容易进了工厂当放映员,以为能压何雨柱一头,没成想这小子居然成了“少年英雄”,连军管会都给他送锦旗!这往后在院里,谁还能瞧得起他许大茂?
“哼,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吗?”许大茂咬着牙,心里酸得像吞了醋,“指不定是耍了什么手段骗来的,真让他去打仗,早就吓尿了!”
这话声音不大,却被旁边的三大爷阎埠贵听见了。阎埠贵眼珠一转,凑过来,压低声音:“大茂,话可不能这么说。军管会办事严谨,没真本事能给锦旗?我看啊,你以后还是跟柱子处好关系,对你没坏处。”他才不管谁对谁错,只知道谁有势力就该巴结谁。
许大茂狠狠瞪了他一眼,捡起饭盒,扭头就往家走,脊梁骨挺得笔直,却掩不住那股子憋屈。
刘海忠站在一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院里的“二大爷”,说话最有分量,可现在看着被众人簇拥的何雨柱,忽然觉得自己那点“权威”像纸糊的一样。他干咳两声,走上前,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柱子,好样的!给咱们院争光了!以后有啥难处,跟二大爷说,二大爷给你做主!”
何雨柱知道他好面子,笑着点头:“谢谢二大爷。”
一大爷易中海也走过来,捋着胡子:“柱子,别骄傲,以后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我知道,一大爷。”何雨柱把证书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我会的。”
王卫国看时间不早了,跟何雨柱告辞:“柱子,我们还得回队里复命,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我送送你们。”何雨柱连忙道。
军管会的人走了,大喇叭的声音也消失了,可院里的热闹劲儿半点没减。街坊们围着何雨柱,问东问西,有打听剿匪细节的,有夸他勇敢的,还有的干脆提着自家的鸡蛋、红糖,非要塞给何雨柱“补补身子”。
何雨柱推搡不过,只好收下,又跟大家说了会儿话,才把人送走。
回到屋里,他把锦旗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柜子最上层,又把一等功证书压在枕头下。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脸上,他忽然想起杨佩元师傅的话:“国术的根在仁,荣誉的根在实。”
是啊,这锦旗和证书,不是让他炫耀的,是让他记得肩上的责任——以后要更努力,护好师傅师娘,护好雨水,护好这院里的街坊,对得起“英雄”这两个字。
院外,贾张氏还在跟秦淮茹念叨:“你说这叫什么事?咱东旭兢兢业业上工,啥荣誉没有,他傻柱瞎混日子,倒成了英雄……”
秦淮茹没听进去,只是望着何雨柱家的方向,嘴角轻轻扬着。她觉得,柱子能得这个荣誉,挺好的。
而此刻的南锣巷,军管会给何雨柱送锦旗的事已经传开了,连街道办的同志都特意过来,跟一大爷说要把柱子的事迹写成材料,贴在巷口的宣传栏里。
何雨柱不知道,这面锦旗不仅改变了他在院里的地位,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他自己,也在这荣誉的激励下,朝着更踏实、更有担当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