蔖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补血药剂的制作,时不时翻开着斯内普的笔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显得十分井然有序。
而斯内普则端坐在办公桌前,手中的羽毛笔在教案上沙沙作响,他的神情专注而严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文字。
然而,他的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警觉,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表面上,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营造出一种和谐而安静的氛围。
但实际上,他们的内心都如同波澜起伏的湖面,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心怀鬼胎地等待着那个他们心知肚明即将到来的访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同鼓点一般,一下下地敲击着他们紧张的神经。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魔药办公室里略显诡异而静谧的氛围。
蔖隐的手微微一抖,搅拌棒在坩埚中带出一个稍大的水花,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看了蔖隐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心思。
“进来。”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没等来人推开门,蔖隐就迎了上去开门。对着门外四人突兀的露出手链摸了摸自己的手链。
海格、哈利和赫敏心领神会。德拉科看着蔖隐的动作却是感觉莫名其妙。
哈利、赫敏和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海格动作笨拙的躬身进了办公室,哈利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带着痛苦的神情,赫敏则一脸焦急地扶着他。
蔖隐满脸狐疑地打量着德拉科,心中暗自嘀咕:这小鬼怎么也跟来了?那眼神里写满了不解与诧异。
德拉科敏锐地捕捉到了蔖隐的目光,他微微扬起下巴,神情傲娇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那模样仿佛在彰显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赫敏向前一步,刚要开口:“教授,我们在禁林关禁闭的时候遇到了奇洛教授在吸独角兽血。” 话还没说完,就被斯内普抬手打断。
斯内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冷冷开口道:“那你们应该去找你们格兰芬多的院长。” 他心中暗自盘算,想看看眼前这几个学生要如何自圆其说。
赫敏顿时被噎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总不能说,他们是靠着传音得知蔖隐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吧?
其实赫敏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她不太理解蔖隐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用传音符讨论事情,但直觉告诉她,蔖隐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她选择了信任。
这时,德拉科似乎察觉到了几人身上藏着的秘密,连忙上前掩护道:“教授,哈利一直说头疼,我提议先来找你看看,有没有适合的魔药。”
斯内普的目光瞬间如利刃般射向德拉科,眼中满是惊诧。
一种莫名的被排除在外的背叛感涌上心头,他冷冷地说道:“那你应该建议他们求助庞弗雷夫人,德拉科?马尔福,你的行为明显在给自己的院长增添麻烦。”
德拉科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换来这样的结果,脸上满是错愕。
蔖隐直接无视了斯内普莫名的怒气,快步走到哈利身边,将两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细探查着他的脉搏,轻声说道:“哈利,我看看你头怎么回事。”
实际上,蔖隐一直觉得哈利的头痛不太寻常。
哈利不止一次说过他的伤疤会痛,特别是这次在禁林遭遇那种事情的瞬间,头痛得更加剧烈。
凭借着她多次与邪修对弈的经验,直觉告诉她有必要仔细探查一番。
蔖隐凝神感受着哈利体内魔力的循环,很快便察觉到了些许怪异之处。
她缓缓将手掌放到哈利额头的伤疤上,然而,就在刚触碰到伤疤的一瞬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慌失措地缩回了手掌。
哈利的伤疤上竟然有灵魂碎片!那灵魂碎片与哈利的灵魂产生了排异反应,甚至试图侵蚀哈利的灵魂。
她的手掌附在伤疤上探查的一瞬间甚至感觉到彻骨的寒。
蔖隐立刻对着斯内普急切地喊道:“教授,有没有灵魂稳定剂!”
斯内普黑着脸,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如同悠闲散步一般走向魔药柜。
蔖隐看着斯内普那磨磨蹭蹭的动作,心中一阵无语。
有就说有呗,干嘛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大不了她自己去找。
想到这儿,蔖隐风风火火地冲到魔药柜前开始翻找。
而斯内普则慢悠悠地晃到魔药柜前,还故意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魔药柜顶端最角落那个一直吃灰的灵魂稳定剂。
拿到手后,他还把玩着手中的稳定剂,挑眉挑衅地看着蔖隐。
蔖隐实在看不惯他那副模样,一把抢过稳定剂,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扯着哈利的头发就往他嘴里灌。
斯内普看着蔖隐这粗鲁的动作,原本糟糕的心情竟莫名好了起来。
起码,他看到了救世主那狼狈的模样。
哈利被蔖隐这风风火火的动作猛地一惊,喉咙里瞬间一阵呛咳,几大口空气猛地灌入气管,让他难受得满脸涨红。
海格见状,赶忙伸出那如同蒲扇般的大手,轻轻而又急切地拍着哈利的后背,试图帮他顺顺气。
“蔖隐,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为啥要喝灵魂稳定剂呢?” 哈利此时顾不上蔖隐扯他头发时那略微粗鲁的举动,他的心思全被困扰自己许久的头痛问题占据着,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疑惑。
蔖隐轻咬着嘴唇,大脑飞速运转。
她隐隐觉得此事极不寻常,在还未确定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之前,她觉得暂时把真相隐瞒下来或许更为妥当。
斯内普向来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蔖隐的意图。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直直地扫向哈利,冷冷地说道:“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尊贵的救世主大人。”
不过是瞧见了奇洛那副狼狈不堪、吸食独角兽血的吃相,就被吓得灵魂都开始不稳定了?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就这么点小事,居然能把你吓得灵魂都快散架了,还得依靠灵魂稳定剂来稳住。”
他双手抱在胸前,满脸轻蔑地摇了摇头,继续冷嘲热讽道:“我原本还满心期待你能有点骨气,有点真正的勇气。可没想到啊,你跟那些胆小如鼠的一年级新生没什么两样。说不定哪天伏地魔真的卷土重来了,你还没等和他正面交锋呢,就先被吓得昏死过去了。”
斯内普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满是不屑,正准备继续开口,将这嘲讽的话语更加肆意地倾泻而出。
这时,蔖隐留意到哈利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如纸。
她不着痕迹地拉了拉斯内普的袍边,同时用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眼神示意他:“过了过了。”
斯内普轻轻瞥了蔖隐一眼,虽然眼中仍带着几分不甘,但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蔖隐把话题拉回了奇洛那,这事情有必要让斯内普知道“所以奇洛为什么要吸独角兽的血?你们看清楚是他了?”
斯内普却感觉自己耐心快耗尽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他们演戏上面。强忍着,演完这出无聊的戏。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像冰冷的箭一般扫过众人,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不耐烦:“哦,现在想起来问原因了?一群后知后觉的蠢货。独角兽的血能维系将死之人的生命,但那是被诅咒的生命,饮下它的人,从此将在痛苦与悔恨中苟延残喘。至于奇洛为什么这么做,只要不是脑子被巨怪敲过,都能猜到背后是伏地魔那邪恶的影子。”
赫敏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满是不服气,语气带着几分倔强地说道:“教授,这件事海格先前已经和我们说过了。”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蔖隐尴尬地垂下头,目光躲闪着斯内普,声音有些发虚地解释道:“教授, 我还真……不知道……” 她的脸微微泛红,显得局促不安的扣着甲缝。
斯内普的脸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眼中满是对蔖隐的怒其不争。
蔖隐的这句话,在他听来无疑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向前跨了一步,逼近蔖隐,声音冰冷而尖锐:“你跟我学习魔药学这么久,难道都是在儿戏吗?我呕心沥血地教导,你都当作耳旁风了?独角兽血的特性,这是魔药学里最基础的知识,你居然一无所知,简直是荒谬至极!”
蔖隐挠头,她都是看到哪学到哪的,怎么可能都知道啊……而且学得太杂,有时候还会串台……
斯内普看见蔖隐已经快要抠出血的甲缝,想到麦格教授今天说的话,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牙关紧咬,强忍着继续斥责下去的冲动。
斯内普明白,蔖隐把哈利他们叫来,除了处理哈利的头痛。
无非就是想把事情捅到他面前,不想哈利他们妄自行动。
斯内普因为不想被蔖隐知道自己得到传音手链的原因,一直陪他们演戏。
此刻,他只觉得这场冗长的闹剧令他厌烦至极,只想尽快画上句号。
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仿佛裹挟着冬日般的寒风:“这绝非你们这群自命不凡的低年级学生有能力插手的事情。今天的事,我会原原本本地告知邓布利多校长。至于奇洛教授该如何处置,那是校长的决断。你们可以走了。”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纷纷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斯内普突然提高音量,叫住了正打算跟着众人一起离去的德拉科。
德拉科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惶恐不安,又隐隐有一丝不服气。他微微抿着嘴,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斯内普看着德拉科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愈发冰冷:“马尔福,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和波特那种人混在一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德拉科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低下了头:“好的教授,我明白了。”
斯内普挥了挥手:“去吧,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德拉科缓缓转身,脚步拖沓地向前走去,他的背影被昏黄的灯光拉得细长,尽显落寞与孤寂。
他的脑袋低垂着,满心满眼都是困惑。
为何父亲之前三番五次地叮嘱他要与哈利?波特搞好关系,仿佛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可如今,斯内普教授却声色俱厉地要求他和哈利保持距离,好似靠近哈利便是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大人们的意图,试图在这错综复杂的指令中理出一丝头绪。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被大人们的期待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些期待如同沉重的锚,让他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艰难前行。
长久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去配合大人们的安排,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机械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然而,就在此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内心深处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壁垒上撕开了一道裂缝。
一丝从未有过的自我意识,如同微弱却明亮的光,从这裂缝中透了进来。他不禁问自己,自己内心真正的意愿究竟是什么呢?
他真的渴望和哈利成为朋友吗?还是仅仅因为大人们的要求,才对这段关系如此纠结?
又或者,他真的不该和哈利走得太近吗?在这纷繁复杂的局面中,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乱麻一般,在他脑海中越缠越紧,让他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与思索之中。
在斯莱特林宿舍门口,蔖隐正低声念着开门的口令,不经意间抬眼,便瞧见了神情恍惚、魂不守舍的德拉科。
他的眼神游离,脚步虚浮,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深渊里。
蔖隐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并无太多厌恶之感。
毕竟在她的宗门里,那些出身世家的子弟,哪个不是背负着家族兴衰、荣耀的重担,活得如履薄冰呢?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世家子弟的常态罢了。
沉默片刻后,蔖隐突然冷冷地开口说道:“立场是否一致,血统是否纯正,这些都无关紧要。真正能决定家族荣耀的,是你自身的能力。”
“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不仅仅是为了家族,更是为了能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结交自己想交的朋友。只要你足够强大,就没人敢对你交什么朋友之事指手画脚,也没人能干预你和谁亲近、和谁疏远。”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德拉科内心的迷茫与挣扎。德拉科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蔖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与触动。
德拉科的眼神在听到蔖隐这番话后,瞬间有了一丝光亮,像是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缕希望的曙光。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被喉咙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哽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真的可以吗?” 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又夹杂着几分渴望。在他的世界里,家族的规矩和外界的期望就像一道道无形的墙,将他紧紧地困在其中,让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一种可能 —— 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打破这些束缚。
蔖隐凝视着德拉科,一丝怜悯之情悄然涌起。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这一声叹息能吹散德拉科心头的迷雾,语气也随之柔和了几分:
“德拉科,你要明白,你父亲会在时光的长河中渐渐老去,而你会在岁月的磨砺中不断成长。这看似是遥远未来才会发生的事,可人生的车轮不会停下,终有一日,你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人。
那些大人们,整日在你耳边念叨着纯血的高贵,描绘着所谓伟大事业的蓝图。可你仔细想想,这些全是他们口中的话语,是他们所期望你去遵循的道路。那你呢?你的内心深处,是否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告诉你,你真正渴望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无意讽刺你,但你现在的模样,着实显得太过软弱。你就像被自己困住的笼中鸟,窥视这空中翱翔的同类,忘了自己也有翱翔的能力,倾听自己内心渴望的勇气都没有。你甘愿被这些外界的声音所左右,放弃了去探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蔖隐的话语如同潺潺的溪流,淌进德拉科的心田,让他原本混沌的思绪开始渐渐清晰起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挣扎,但更多的是对自我的思索。
蔖隐感觉软刀子给得差不多了,鼓励到“别因为妒忌别人拥有的,忘记了自己有多优秀。也不要被别人定义,我们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只有自己能定义自己。”
说完,蔖隐就回到自己的寝室。
睡了一天一夜的她,竟被一晚上的头脑风暴折腾得起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