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简单真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
是应该高兴,曾经那些痴缠如醉的夜,都不是她的独角戏,还是应该骂他,这个超级大骗子!
就在简单还没消化掉他的话时,霍曦臣又突然蹲下,从床头柜里又摸出两个丝绒盒子。
他笑呵呵的打开——
一条红宝石兔子吊坠的项链,和一对向日葵钻石耳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还有它们!
都是我在你走后,买回来的,看到它们的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你。
像你一样娇俏可爱,明艳动人。”
\"你回来后,我就一直想送你的……\"
他声音越来越低,声音里生出了几分鼻音,\"可却一直没机会送出去……\"
霍曦臣像是一个拿着糖果给隔壁小女孩的小男孩,眼神里有些拘谨,有些紧张。
还,溢满期待。
看着他这样子,简单的鼻尖却莫名一酸,还没等她开口,霍曦臣却忽然抱住她的腿,像个孩子似的哭出声来:
\"单单!
从前种种,是我混蛋!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我错了……错了……对不起……是我白痴,是我别扭……\"
他一边哭一边骂自己,眼泪鼻涕全蹭在她裙角上。
这一刻,霍曦臣真是酒后吐真心。
把藏在心里所有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
就像一个做错事,大胆承认错误的孩子,忐忑不安的等着被惩罚。
却又撒娇的想要,减轻一些惩罚。
简单被他弄得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她伸手想拉他起来,却被他反手拽倒坐在地毯上。
\"呀!霍曦臣!!\"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霍曦臣抱在怀里。
下一秒,他滚烫的眼泪砸在她的锁骨上。
如同烙铁,又似火焰。
烫的简单不受控的颤了一下。
“!”
她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霍曦臣也在看着她,平日里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湿漉漉的,眼尾泛着红,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
他的眼神干净得像初生的幼鹿,带着毫不设防的依赖和委屈,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
\"简医生……\"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像是怕被抛弃的小动物,手指还紧紧攥着她的裙角,\"你就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简单心尖一颤。
他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仿佛怕惊扰她。
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现在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盛满了不安和期待。
见她不说话,他抿了抿唇,又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点,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猫:
\"我以后……都听你的……全部都听……\"
简单:\"……\"
他这死出,谁顶得住啊!
简单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杏眸里温柔的光,分秒增加。
\"单单……求你别跟冷肆好……也别和那个姓陆的好……
你要是还气我,你打我,骂我,都行!
就是——别真的不要我了……好不好?\"
简单整个人都僵住了。
醉醺醺的男人还在抽泣:
\"你信我,我比他们都好……真的……我老是老了点,但是我好用……还有——我体力也没你说的那么差……
简医生!
我发誓!
我以后,一辈子都对你好……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么拧巴了……\"
说完,霍曦臣哭的更厉害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心脏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再开口,语气直接温柔如水。
\"可真是个傻子……\"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霍曦臣,你胡说什么呢……谁要跟他们好了?\"
霍曦臣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瞪得溜圆,醉意仿佛一下都褪去了:
\"真的?你没要和他们好?你没骗我?\"
简单无奈地点头,却被他直接突然扑倒。
男人像只大金毛一样轻轻蹭着她的颈窝,嘴里还嘟囔着:
\"那你亲我一下……证明你没骗我……我们多亲亲,我的技术一定能提高到你满意的水平……\"
简单:\"……\"
她不禁怀疑,他这回,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霍曦臣一边蹭,一边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呵呵的等着她——
亲他……
简单看着他,眼睛都直了。
就在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的时候,他整个人身上的重量全都朝着她压下来……
然后——在她紧张到屏住呼吸时。
“呼……”
霍曦臣,睡着了。
他,竟然睡着了!
“霍曦臣?”
没反应。
几秒钟后,简单深吸了一口气,呵笑出声,她感受着心口的重量,心道,看来,这回是真醉了。
霍曦臣睡得巨死,简单看着他,叹了口气,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从地毯上给搬运到了床上。
她先用温水投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和手,又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重新换好药。
结果,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简单纤细的手腕竟被一股力量攥住。
霍曦臣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先前哭的有些红肿,此刻却晶亮幽深,似寒潭,又似星辰。
……
……
*
半个小时后,简单筋疲力尽的瞪着床上再度睡死过去的男人,差点没忍住,一拳打在他那张能魅惑人心的俊脸上。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他搞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和衣裙,脸色相当难看。
“霍曦臣,你个神经病!”
简单从未想过,自己当年那么喜欢的高冷男神,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简直是,令她对他的印象,彻底颠覆了!
简单本以为,他喝醉了,哭着闹一会儿也就罢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他竟然还能搞出这种幺蛾子来。
“哎呦……”
她单手扶着腰,总觉得,它好像是要被他给折磨的断掉了。
……
被他如此折腾好半天,简单已经体力告罄。
她只想快点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
结果,她人已经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房间里。
她怕霍曦臣一旦吐了,被呕吐物呛到,会有危险。
她便一直守着他,守到了凌晨两点多,确认他应该没什么事了,才给他盖了盖毯子,转身回对面的家。
这次,他倒是睡得一直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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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霍曦臣是被自己的头疼醒的。
紧闭着双眼,被阳光吻过面颊的他,意识醒来的那一刻,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霍曦臣睁开眼的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躺了整整三分钟,才缓缓坐起身。
三十多年,头一回,醉的如此模样。
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一点没有它们平时整洁干净的样子。
拧着眉,他好好的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来昨晚的事。
但是,他的记忆,目前仅仅停留在简单回来,他抱着她哭的那一幕。
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那杯已经凉掉的白开水,还有那个丝绒首饰盒,霍曦臣低咒出声。
完犊子了!
又玩脱了!
他昨天确实是像秦淮说的那样,想用苦肉计来的。
结果,回到锦绣豪庭后,他坐等她,干等不回来。
最后,他是真的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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