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被百叶窗切割成碎片，落在苏梦源的银发上。
她拽着夏芷雪的手腕冲出公寓楼时，少女的百褶裙还歪在一边，马丁靴鞋带松垮地拖在地上。
“夏芷雪！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苏梦源回头时，看见对方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眼下青黑与练习室里那只熬夜偷猫粮的流浪猫如出一辙。
夏芷雪嘟囔着把脑袋搁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颈间：“源源～让我靠一下…… 昨晚……”
“呜呜呜，总之就是很累。”
也不知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苏梦源默契的没有问，她昨天自己倒是很早就睡了，然后在睡梦里就听到迷迷糊糊是细碎声音。
估计夏芷雪又在抱着手机干了一晚上吧？
《大学恋爱基础教学》的教室门虚掩着，叶凣的声音透过缝隙飘出来：“…… 所以说，亲密关系中的肢体接触要遵循‘猫咪原则’—— 既要有分寸，又要……”
苏梦源猫着腰推开后门，银发蹭过门框时，听见讲台传来敲击的轻响。
夏芷雪的脑袋 “咚” 地撞在课桌上，惊醒了前排正在补觉的男生。
苏梦源赶紧按住她乱晃的脑袋，却在抬头时对上叶凣似笑非笑的目光。
导员指尖的钢笔正点着花名册，她名字旁的签到栏空着。
嗯……
看来已经点过名了。
然后她们两个很光荣地没有来。
所以，苏梦源打算下课后去和老师说一下，以免她们两人被记旷课。
夏芷雪突然发出轻轻的鼾声，口水顺着嘴角滴在《恋爱心理学》课本上，晕开的水渍恰好形成奇怪形状。
苏梦源掏出纸巾擦拭时，指尖触到少女掌心 。
讲台传来叶凣翻动 ppt 的声音，屏幕上跳出 “肢体接触的安全距离” 示意图，夏芷雪却在这时突然抓住她的手，梦呓般呢喃：“老婆…… 别抢我的猫薄荷……”
后排传来压抑的窃笑。
苏梦源的耳尖渐渐泛红，忽然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中听到的细碎声响。
“这个小意思……根本难不倒我夏芷雪大王！”
“区区数百题目，看我一击灭之！”
可能是在学习吧。
叶凣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觉的夏芷雪，嘴角挂着笑容，并没有说什么。
她接着说道，“来，各位同学，我们接着看下一章……”
像这种选修水课，老师根本不会在意你在下面干什么，玩手机也好，做高数练习也好，都不怎么在意。
她只要完成她自己的教学任务就可以了，只要在下面太过分，公然破坏课堂秩序都没问题。
“时间过的真快啊，看来各位同学这一个端午假期过得很好嘛？”叶凣笑道。
“嗯，看来我的教学很是成功嘛？这不，经过了一个假期，下面有很多小情侣坐在了一起，卿卿我我，甚至还有人靠在一起睡觉。”
“看来某些同学是学到了我的精髓，这门课已经可以算是结课了。”
台下又传来一片欢乐的声音，大家互相看了看，都知道老师在说谁。
“好了，说正事……”
“下周就是我们这一门课的最后一节课，我之前布置的期末考核还记得吗？”
“我们没有期末考试，只有这一个考核。请一定要认真完成。”
叶凣提了提眼镜，扫过台下的同学。
她接着说，“我再提示一下，你们的小组实践作业，要提交和异性相处的vlog等形式的交友证据。”
“也可以是ppt，word小作文，只要让我看到你们的态度端正就可以了，不然……”
“臣妾尽力了……捞都捞不起来。”
“下周那个最后一节课，讲台就交给你们了，各位同学上来展示你的作品……这关系到本课的期末成绩。”
“好，下课。”
下课铃响起时，夏芷雪终于惊醒，看着课本上的口水印惊呼出声。
苏梦源拽着她走向讲台，听见叶凣正在收拾文件，夹杂着手机消息的提示音。
叶凣看见她们时，嘴角扬起个意味深长的笑：“不愧是我的好徒儿，这么快就学到了为师的毕生所学。”
苏梦源猛地抬头，银发扫过肩窝。
叶凣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里映出苏梦源窘迫的笑容：“没事的，我没有给你们记旷课，但是下周那一节课就不要迟到了哦。”
“嗯呢，一定不会的！”夏芷雪对着苏梦源眨眨眼，“对吧？”
在苏梦源和夏芷雪离开时，被叶凣叫住了。
“等等 —— 你们是不是天源那个新组合？”
夏芷雪的马丁靴在门槛处顿住。
苏梦源的银发蹭到门框，听见身后传来叶凣翻找东西的窸窣声 。
叶凣从抽屉里掏出本《琉璃月典藏画册》，封面边角磨得发白，露出里面夹着的、二十年前演唱会的票根。
“叫什么来着……‘cat’s Eye’？” 叶凣摩挲着下巴，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露出眼底藏着的兴奋。
夏芷雪突然笑出声，凑过去戳了戳他衬衫口袋里的猫咪书签：“老师你居然知道？”
“当然知道！” 叶凣突然掏出手机，“上周直播我还送了‘猫咪礼盒’呢！”
她翻到关注列表，置顶的正是 “cat’s Eye” 官方账号，最新动态下还留着他的评论：“苏梦源同学的银发像月光下的猫毛！”
夏芷雪张大了嘴巴，原来那个在她们组合官方直播间的头号粉丝竟然是叶凣老师……
这也太戏剧化了。
苏梦源扶额叹息，看着叶凣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五张练习生照片，每张都细心地贴着贴纸。
夏芷雪抢过自己的那张，发现背面写着 “吉他担当夏芷雪，踩点超帅！” 而苏梦源的照片旁，则画着只卡通猫。
“能给我签个名吗？” 叶凣递过钢笔，笔尖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夏芷雪大咧咧地接过，在照片角落画了只歪扭的小猫，旁边署上狂草的 “雪” 字。
“导员你居然是粉丝？” 苏梦源的笔尖在照片上顿住。叶凣突然红了脸，推眼镜的手蹭过嘴角：“其实…… 我大学时是‘琉璃月’的后援会会长。”
他翻开画册内页，夹着的泛黄报纸上，江月和陈珊的合照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 “永远的神”。
走廊传来上课铃响，夏芷雪拽着苏梦源往门外跑，百褶裙在风里扬起：“导员下次训练给我们带草莓牛奶啊！”
叶凣追至门口，手里还攥着签好的照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下周五粉丝见面会我一定去！给你们举猫爪灯牌！”
“嗯？什么玩意？”夏芷雪和苏梦源对视一眼，她们怎么不知道有一个什么粉丝见面会？
当看到她们组合官号的动态才发现周五有一个见面会。
跑出教学楼时，苏梦源还能听见叶凣在走廊里哼着歌。
苏梦源看着夏芷雪发间跳跃的阳光，忽然感觉自己最近有好多事情要做。
而此刻，她们的导员正把签名照片小心翼翼塞进钱包，手机里陈珊的消息刚刚弹出：“叶凣你个叛徒，说好只当‘琉璃月’唯粉的！”
“那咋了，这也算是一种传承嘛……”
她关闭手机，没有去看陈珊那气急败坏坏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