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墨染丹砂相思泪（肆）
part Four：巴山夜雨涨秋池（肆）
书接上回！
转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悄然降临。
那天，巴寡妇清正在查看新炼制的丹砂样品，李管事磕磕绊绊地前来通报：“夫人，门外有一位自称徐福的道士求见，说是从东海而来，有意与夫人谈笔大生意。”
徐福？清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出于商人的本能，她还是吩咐请客人到厅堂相见。
来人是一位中年道士，面容清癯，目光炯炯有神。他身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举止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
“贫道徐福，见过清夫人。”道士行礼如仪，不卑不亢。
巴寡妇清还礼后，直接问道：“不知道长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徐福微微一笑：“闻说清夫人这里出产的丹砂乃天下极品，特来求购。”
巴寡妇清心中一动。这些年来，夸她丹砂好的人不少，但敢称“天下极品”的，这还是第一个。
“道长过奖了。不知需要多少？作何用途？”
徐福拂尘一摆，缓缓道：“贫道乃方外之人，云游四海，寻仙访道。近年来，得蒙秦国陛下赏识，为其炼制长生不老之药。这丹药之道，首重材质，丹砂尤为关键。寻常丹砂杂质过多，入药反而有害。唯有清夫人这里的丹砂，纯度足够，方能入陛下之药。”
巴寡妇清闻言，心中震撼。
秦国陛下？那不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秦始皇嬴政吗？
她强作镇定：“道长说笑了。秦国皇宫何等尊贵，岂会用我这乡野小矿出产的丹砂？”
徐福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令牌金光闪闪，上面刻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龙，以及一个篆体的“秦”字。
“此乃陛下亲赐令牌，见令如见君。”徐福神色严肃，“贫道游历天下，遍访名矿，唯有清夫人这里的丹砂合乎要求。若夫人同意，皇宫所需丹砂，将全部由你供应。价格嘛……可比市价高出三成。”
巴寡妇清凝视着那枚令牌，心跳加速。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但风险也同样巨大，与皇室做生意，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杀身之祸。
“如此好事，道长为何找我？秦国地大物博，难道没有更好的丹砂矿？”她谨慎地问道。
徐福赞赏地点点头：“夫人果然心思缜密。实不相瞒，秦国确有丹砂矿，但陛下追求极致，要求丹药必须用天下最好的材料。而最好的丹砂，确实在巴郡。此外……”
他压低声音，“皇宫采购，历来由几个世家大族把持，采购价格虚高，质量却参差不齐。陛下对此颇为不满，故命贫道暗中寻访新的供应商。”
巴寡妇清沉思片刻。如果徐福所言属实，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若是陷阱……
“道长需要多少丹砂？如何交付？款项如何结算？”
徐福似乎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具体细节都在竹简上写明。每月供应上等丹砂百斤，中等三百斤。由专人押运至咸阳，验收后当场结款。不过……”
他顿了顿，“每单利润，须抽取百分之二十作为佣金。其中一成归我，另一成须打点宫中各处。”
巴寡妇清快速心算。即使扣除两成佣金，利润仍然可观，更重要的是，有了皇室供应商这块金字招牌，日后生意将畅通无阻。
但她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条件倒也可接受。不过我得亲眼见到皇宫的采购文书，方能最终决定。”
徐福笑道：“理应如此。三日后，我将带来正式的文书与印章。夫人可派人查验真伪。”
送走徐福后，清独自站在厅堂中，手中摩挲着那枚金龙令牌。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令牌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李管事悄声走进来：“清夫人，此人来历不明，恐防有诈。”
巴寡妇清转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知道。但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她握紧令牌，“派人去乌龙山，请雷爷再多派些人手。从今天起，矿场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
“清夫人的意思是？”
清望向门外远方的山峦，声音坚定：“我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管它是陷阱还是阶梯。”
夜幕降临，巴郡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巴寡妇清独自一人登上矿场的高台，望着雨中朦胧的山景。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巨大的转折。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宫中，秦始皇嬴政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目光落在巴郡的位置上。
“徐福找到那个寡妇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阴影中，一个声音恭敬地回答：“回陛下，已经接触了。如陛下所料，她果然心动。”
嬴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很好！很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