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宝石?这看着咋跟江边的彩色石头也差不多少呢。
不过,周祁连说是宝石手链,应该还不至于骗她吧,她送出去十几粒世间仅有的药丸,换回十几颗宝石,丝毫不过分,甚至还有点吃亏。
齐霁把手链戴在手腕上,随手转了转,石头冰冰凉的,很是舒服。
她忽然想起糖王女儿黄蕙兰,也就是顾维钧夫人写过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位富养届的天花板,在书里有段描述,让齐霁记忆深刻,“三岁那年,母亲就给我戴上一条80克拉的钻石吊坠,它和我的拳头一样大,那块大宝石敲打我的胸口,使我很痛……”
女人似乎天生喜欢毛绒绒的皮草,喜欢一切色彩斑斓、闪闪发光的东西,齐霁也不例外,她还喜欢沉甸甸的黄金。
齐霁摘下手链,在自己的胸口也轻轻敲了敲,忍不住笑了。
她不能在洗手间待太久,快速将信和手链收回空间,检查了一下没有在洗手间留下任何痕迹,就冲了一下水,出去了。
晚上,张蔷逮着齐霁不停地聊天,说小时候跟着哥哥如何去钻地道,说她五哥如何英俊潇洒,博学多才,还说邱叶也跟她睡过一个床,两人还在窗边数星星。
半天不见回应,才发现齐霁已经睡着了。
齐霁没有睡,她正在发愁怎么把这些大箱子交给周祁连的父亲。
就算她明天出去找个仓库,提前把那些大铁箱子放进去,也无法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处,这个周祁连真是坑死她了,他二话不说以命报国,她很敬佩,可她更想在这盛世,好好过一过小日子呢!
齐霁听着张蔷均匀的呼吸,辗转反侧,依然想不到一个妥善的办法。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齐霁听着远处传来的洪亮口号声,睁开眼睛。张蔷已经起床,她快速整理床铺,换好衣服洗漱下楼。
张家只有厨师在一楼做饭,其他人一个都不见,厨师笑呵呵问她是不是饿了,还说张蔷和张勋跟着首长出去跑步了,等他们一回来就开饭,桌上有点心,可以先垫一垫肚子,至于张夫人,还在三楼睡觉,她一向是不吃早饭的。
齐霁说不饿。她有点脸红,假期不用出早操,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跑步的。
敲门声响起,齐霁去开门,竟然是周西湖。
昨天送她出门时,周西湖跟她道谢,神情有点扭捏,但态度明显好了不少,可这会儿她又变回老样子,皱着眉头,上下刷了一遍齐霁,“我爸爸让我来邀请你,中午去我家吃饭!”礼节全都做到了,但是没有诚意。
齐霁点头应下,“好的,我会准时去的。”
“不要带人,尤其是你妹妹。”周西湖又撂下一句,扭头就走。
中午十一点,齐霁就带着特地去商店买的点心罐头,去了周家。
一进院子,警卫员和周西湖就迎出去接过了礼物,周西湖和一对青年男女站在门口迎接,周西湖介绍说,“这是我大哥大嫂,听说你要来,特地赶回来的。”
等进了客厅,齐霁一眼就见到端坐沙发上的周首长,美人在骨,这人脸上有了岁月的沧桑,但依然不失为一个美男子,三十年后的周祁连,应该就长成他这样吧,齐霁想着想着,已经走到周首长跟前,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说,“首长好!我是齐木棠。”
周首长点点头,依然打量着齐霁。
周夫人招手说,“你这孩子,还带什么东西,就是自家人吃个饭!来来,坐阿姨这儿!”
齐霁在周夫人身边坐下,“阿姨您今天气色真好!”
周夫人微笑着拍拍齐霁的手,“见到你我就开心。”
齐霁只听张蔷说,周祁连的大嫂叫谢芳,是普通工人家庭出来的。今天一见,才知道她长得实在是好看,是个容貌不输电影明星的大美女。
谢芳笑着在自己丈夫身边坐下,对齐霁说,“我妈昨晚总算睡了个好觉,加上今儿是个大晴天儿,您又要来吃饭,所以我妈今天精神头特足!”
周祁连的这位大哥周昆仑,比周祁连大四岁,是周首长父母包办的妻子所生,三岁多就跟着周夫人长大,关系还算可以。他个头稍矮,也不似周祁连那般酷似周首长,也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有昆仑山的气势,但他目光清正,表情柔和,看着就是个谦谦君子。
在后妈手底下没长歪,也没有戾气,足以说明周夫人虽然有点洁癖和强迫症,但人品总还不错。
张蔷还说,周首长那位前妻,离婚后一直住在乡下老家,是周夫人每月都按时给她寄生活费,从不短缺。
周首长开口询问了齐霁在军医大的学习情况,又说了几句关于唐景志的话题,厨师就来说可以开饭了。
几人落座就餐。
餐桌上,除了周西湖一言不发,其余人都在尽力维持融洽气氛,说些轻松的话题。周首长忽然对齐霁说,“老二说过,他有一回执行任务,差点失血过多死了,是你及时给他止血服药,救了他。”
齐霁微微一愣,难道周祁连把健体丸也跟他父亲说了?
齐霁连忙站起来,“首长,我是医疗兵,那是我的职责。”
“坐坐坐!别拘束!”周首长伸手示意齐霁坐下,“老二不懂事儿,救命之恩,我们家应该好好谢谢你的!木棠啊,吃完饭,你到我书房来,周叔叔有事儿跟你说。”
齐霁应是坐下。
“啊!齐姐姐!爸爸居然让你进他的书房?我长这么大只进去过一次,还被妈妈打了手板!”周洱海羡慕地叫道。
周西湖则鼻子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这姑娘似乎看这世间什么都不顺眼,比如她大嫂无论说什么,她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好在那谢芳也不介意,对这个小姑子百般忍让。
周夫人嗔道,“你当年挨手板儿都是轻的,你不单翻乱了你爸爸的文件,还差点儿把手枪弄走火了,害得那个警卫员差点复员回家你都忘了?今天不一样,你爸爸是要跟你木棠姐姐说正事儿!”
“哦。”周洱海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把周夫人逗笑了。
饭后,齐霁跟着周首长上了三楼。
冬日的阳光很长,一直照亮了半个书房的红漆地板,齐霁进了书房不敢乱看,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还只坐了半个屁股,后背也不敢靠在椅背上。——不管怕不怕面前这个人,起码的对于首长的尊敬得有。
“老二给你的信,看了吗?”周首长屁股一挨椅子,就开门见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