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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位送煞人

>我们村有个专送邪祟的送煞人,命硬克死全家。

>他告诫徒弟:送煞忌赶尽杀绝,邪祟都是可怜人。

>那年暴雨,首富家井里爬出女鬼,他破例下重手。

>女鬼魂飞魄散前哭喊:“你封了井,谁镇下面的东西?”

>首富千恩万谢送上金银,他低头一看:全是纸钱。

>身后传来幽幽女声:“师父,您破了戒,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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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抽打着泥泞的黄泥路,像是要把这摇摇欲坠的村庄彻底撕碎。天早黑透了,惨白的闪电偶尔撕裂墨黑的天空,瞬间照亮一座座低矮沉默的土坯房,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没。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路面,噼啪作响,汇成一片混沌喧嚣的鼓噪。

我缩在自家破败的堂屋门槛上,望着门外如注的雨帘出神。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曳挣扎,把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地映在斑驳的土墙上。空气里弥漫着土腥味、霉味,还有一种暴雨也冲刷不掉的、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

就在这风雨声最狂躁的时分,急促的敲门声刺破了雨幕,一下,两下,沉重得如同敲在人心上。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一张被雨水泡得惨白浮肿的脸挤了进来,是村东头首富张老财家的管家。他浑身湿透,水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淌,在门槛内汇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洼,眼神里透着溺水者般的恐惧。

“三镇爷!”管家的声音劈了叉,又尖又抖,“我家…我家老井!那东西…又爬出来了!比前几回…都凶!”他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被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吞没了。

我,李三镇,这方圆几十里最后一个送煞人,搁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声。送煞人这行当,命格不硬吃不了这碗饭。命硬了,却往往克尽身边人。我爹娘、婆娘,还有我那才学会叫爹的娃儿,都早早躺进了村西头的乱葬岗,坟头草都换了几茬。只剩我,像个孤魂野鬼,守着这间破屋,守着这份阴损的营生。

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管家那张惊恐的脸在光影里扭曲变形。我慢慢站起身,骨头缝里发出生涩的摩擦声。墙上挂着的家伙什被昏黄的光映着:一把铜绿斑驳、哑了嗓子的小铃铛;一捆颜色暗沉、浸透陈年朱砂的墨斗线;最显眼的,是那柄三尺来长的桃木剑,剑身布满细密的划痕,靠近剑尖处,一道深深的裂口狰狞地咧着嘴,那是早年一次“送煞”留下的纪念。

我取下桃木剑,冰冷的木质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静。又抓起墨斗线和铃铛,塞进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袋里。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熟稔。管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不可耐地催促:“三镇爷,您快着点!老爷说了,只要平了这事儿,钱粮都好说!”

我瞥了他一眼,没应声,只默默穿上那件同样洗得发白、袖口磨得起了毛边的青布褂子,拿起靠在门边的一柄破旧油纸伞。推开门的瞬间,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劈头盖脸砸来,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管家缩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前头引路,泥水溅起老高,弄脏了他绸缎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一路无话,只有风雨的嘶吼。张老财家的宅子很快到了,黑黢黢地蹲踞在雨夜里,高墙大院,门楣森严。管家拍响兽首铜环,沉重的黑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同样面无人色的家丁探出头,看见我,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怕了,慌忙让开。

管家引我穿过影壁,绕过回廊,脚步却在通往内院的门前猛地钉住了。他侧过身,垂着头,声音低得像蚊蚋:“三镇爷…您…您请自便,井就在后院东北角…小的…小的就候在这儿。”他飞快地瞟了一眼黑沉沉的内院深处,仿佛那里盘踞着什么噬人的凶物,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再不肯挪动半步。

我没看他,径直跨过那道门。内院里更是死寂一片,连风声雨声似乎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湿冷,死死裹住人。空气里飘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气,像是水草沤烂了,又混着铁锈和泥土深处的阴寒。

后院东北角,那口老井张着黑洞洞的口,沉默地趴在那里。井台边缘的青砖湿漉漉的,水迹蜿蜒,一直延伸到几步开外,在泥地里拖出一道清晰而粘腻的痕迹,像是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刚刚从井里爬出来过。井口上方,残留着一缕极淡、几乎要散尽的灰白雾气,扭曲挣扎着,透着不甘和怨毒。

“又来了…”我低语,声音沙哑干涩。从布袋里抽出那柄伤痕累累的桃木剑。剑身入手,那熟悉的冰冷感似乎驱散了些许周围的阴寒。左手捻起墨斗线的一端,朱砂浸染的线头在昏暗光线下隐隐透出暗红。

刚踏前一步,准备绕井布下墨线阵局。脚下松软的泥地猛地一陷!一个湿冷滑腻的东西闪电般缠住了我的脚踝,力道大得惊人,带着刺骨的冰寒直往骨头缝里钻!井口那缕残留的灰雾骤然凝聚,扭曲着化出一张模糊的女人脸孔,七窍流血,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我,发出无声的尖啸,直刺脑海!

来了!

我手腕一抖,桃木剑挽了个剑花,毫不犹豫向下疾刺!剑尖精准地刺中缠住脚踝的滑腻之物——那是一缕湿透、纠结如乱麻的黑色长发,末端还连着几缕残破的、看不出颜色的布片。

“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灼烧声响起,青烟伴着刺鼻的焦糊味腾起。脚下的力道骤然一松。那黑发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缩回井口的灰雾中。灰雾凝聚的女人脸孔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嚎,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意识深处炸开,震得人头晕目眩。

“孽障!”我低喝一声,压下翻腾的气血,左手墨斗线如灵蛇般甩出。浸透朱砂的线头带着破空声,精准地钉在井台青砖的缝隙里。我脚下步罡踏斗,身形在方寸之地急转,手腕翻飞,墨斗线被飞速抽出、弹落。暗红的线条在湿漉漉的地面、井台石壁上跳跃,伴随着我口中低沉急促、音节古怪的咒言,迅速构成一个繁复的、将老井严密包围起来的符阵。

符阵一成,空气骤然绷紧。那灰雾凝聚的女人脸孔在阵中左冲右突,每一次触碰墨线,都爆开一蓬细碎的火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脸上的怨毒和痛苦越发浓烈,无声的尖啸如同实质的冰锥,不断冲击着我的心神,试图撼动我的意志。

我立在阵外,右手桃木剑斜指井口,左手掐诀,口中咒言不停。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贴在身上冰冷刺骨,汗水却沿着额角滑下,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酸涩。这煞物,凶得很!

女人脸在符阵的压制下,形态越来越不稳定,灰雾翻腾,隐隐显露出下方一具更加扭曲、不成形的肢体轮廓,仿佛被水泡胀又撕碎。她挣扎的力量在减弱,那刺骨的怨恨却如同实质的冰水,几乎要将我淹没。

就在这僵持的当口,井口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沉闷的异响。

“当啷——!”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是生锈的铁链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又像是沉重的金属撞击在石壁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比井口这女鬼身上的更甚百倍,如同深冬冰河底涌出的寒流,猛地从井口喷薄而出!连符阵的光芒都随之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墨斗线上暗红的朱砂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我心头剧震,持剑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抖。这井里……果然不止一个!

就在这心神微分的一刹那,符阵中那灰雾女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那张模糊痛苦的脸上,竟极其诡异地浮现出一丝……近乎解脱的神情?紧接着,她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墨线灼烧着魂体,整个灰雾凝聚的形体,猛地向我扑来!不是攻击,更像是……主动迎上毁灭!

这反常的举动让我瞬间警觉。本能地,我手中桃木剑下意识地灌注了更多力量,剑身嗡鸣,迎着扑来的灰雾直刺过去!

“噗!”

剑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团灰雾,如同刺破了一个水泡。女人的脸孔在剑尖下彻底溃散,扭曲的五官定格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上——痛苦中混杂着一种诡异的、如释重负的平静。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带着水底淤泥般的粘腻感,飘散在冰冷的雨夜里。

“结束了?”我握紧剑柄,心中却毫无轻松,反而沉甸甸的,如同压上了一块浸透水的巨石。这女鬼最后那一眼,那主动迎向毁灭的姿态,还有井底那声诡异的铁链响动……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我的心脏。

符阵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井口残留的阴冷气息也在缓慢消散。风雨声似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我缓缓收回桃木剑,目光却死死锁着那口深不见底的老井。刚才那股喷涌而出的、更恐怖的气息,如同退潮般缩了回去,井底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三镇爷!成了吗?成了吗?”管家尖细而带着狂喜的声音从内院门口传来,他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脑袋,脸上惊惧未消,却又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我没回头,只是默默从布袋里摸出一根颜色格外鲜艳、仿佛浸透了鲜血的红绳。绳子上串着三枚边缘磨得光滑、布满绿锈的乾隆通宝铜钱。这是“镇物”,专门用来封堵煞气源头。

走到井边,那股残留的阴寒依然刺骨。我蹲下身,将红绳的一端死死压在一块沉重的青石板下,另一端,带着那三枚沉重的铜钱,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井口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铜钱坠下,没有传来预想中落入水面的“噗通”声,反而像是撞上了什么硬物,发出几声沉闷短促的“笃、笃”轻响,随即再无声息。仿佛井底早已干涸,或者……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红绳绷得笔直,悬在井口。我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粘稠腥臭的黑狗血,沿着井台边缘,细细地淋了一圈。暗红的血液渗入青砖的缝隙,在雨水的冲刷下蜿蜒流淌,像一条条不祥的暗红色小蛇。

做完这一切,我才直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转身朝内院门口走去。脚步有些沉,那口井像一块磁石,牢牢吸着我的背脊。

管家早已等得不耐烦,见我出来,立刻堆起满脸谄媚又带着敬畏的笑容:“三镇爷!您老真是活神仙!可算把那祸害给除了!老爷在堂屋等着您呢,特意备了谢礼!快请!快请!”

他引着我穿过回廊,来到灯火通明的正堂。张老财,一个脑满肠肥、穿着绸缎长袍的矮胖男人,正搓着手在堂上踱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贪婪。见我进来,他绿豆似的小眼睛立刻放出光,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三镇爷!您可真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哪!”他唾沫横飞,脸上的肥肉激动地抖动着,“快!快把给三镇爷的谢礼端上来!”

一个家丁立刻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漆木托盘上前,恭恭敬敬地放在我旁边的八仙桌上。托盘上盖着一块红绸布。

张老财亲手一把掀开红绸,眉飞色舞:“三镇爷,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老务必笑纳!”

灯光下,托盘里一片黄澄澄、白花花的光芒刺得人眼花——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元宝和银元宝!每一个都沉甸甸、亮闪闪,散发着诱人的金属光泽,晃得整个堂屋都亮堂了几分。

“哇!”管家和旁边的家丁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艳羡和贪婪。

张老财得意地笑着,等着看我惊喜的表情。

然而,我的目光落在那些“金银”上,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井底的阴寒更甚百倍!

那托盘里,哪有什么金元宝银元宝?!

灯光下,分明是一堆剪得粗糙、边缘参差不齐的黄裱纸和白纸!黄纸剪成歪歪扭扭的金锭形状,白纸剪成粗糙的银锭模样,胡乱地堆在托盘里!纸钱!全是给死人烧的纸钱!

更诡异的是,托盘边缘,还沾着几点湿漉漉的暗红色痕迹,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但绝对错不了的腥气——是刚淋上去不久的黑狗血!

我猛地抬头看向张老财那张堆满假笑的胖脸,又扫过旁边管家和家丁那充满贪婪和艳羡的眼神。他们看到的,分明还是那诱人的真金白银!

“拿着呀,三镇爷!您应得的!”张老财见我站着不动,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伸手抓起一个“金元宝”,硬往我手里塞。

那“金元宝”入手——冰冷!一种浸透骨髓的、带着地下坟土气息的阴冷!哪里是金属的凉,分明是纸钱被湿气浸透后那种粘腻冰冷的触感!

就在这彻骨的寒意和巨大的荒谬感攫住我心脏的瞬间,一个声音,一个冰冷、熟悉、带着浓重水汽和幽幽怨毒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响起,近得仿佛贴着我的后颈:

“师父…”

那声音,分明就是刚刚在井口被我打得魂飞魄散的女鬼!

“您破了戒…”

一股冰冷刺骨的阴风猛地吹进堂屋,吹得桌上的油灯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墙上映出的影子也跟着剧烈晃动、扭曲、拉长,如同群魔乱舞!

“…该上路了。”

“哐当!”

我手中的桃木剑再也握不住,脱手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空洞的轻响。所有的血似乎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瞬彻底冻结。那声音…那湿漉漉、带着井底淤泥腥气的腔调,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天灵盖!

“谁?!”张老财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骇和茫然,他绿豆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我身后的空处,又看看我惨白的脸,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谁…谁在说话?三镇爷?您…您身后…”

管家和家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屁滚尿流地往墙角缩去,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惊恐地看着我身后那片空荡荡的空气,仿佛那里正站着什么择人而噬的凶物。

我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堂屋通往后院的那扇门,不知何时被吹开了半扇,在穿堂的阴风中吱呀呀地摇晃着。门外,是沉沉的夜和无尽的雨幕,黑洞洞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冰冷的雨点被风裹挟着扫进来,打湿了门边的地面。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异样——不是身后,而是侧面!那扇通往偏厅的雕花木门,厚重的门板下,悄无声息地探出了一点东西。

那是一只脚。

一只穿着小巧、褪色红绣花鞋的脚。鞋面上沾满了湿漉漉的黑色淤泥,正顺着鞋尖缓缓滴落,在光洁的青砖地面上,洇开一小滩浑浊的水渍。鞋很小,样式老旧,正是几十年前未出阁姑娘常穿的那种。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这双鞋……我认得!当年那个被张老财糟蹋后投井的丫头,被打捞上来时,脚上穿的就是这么一双褪色的红绣花鞋!一模一样!

“嗬…嗬…”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抽气声,我僵硬地、一寸寸地转动脖子,目光顺着那只滴着泥水的脚,向上移动。

门缝很窄,只能看到门后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可就在那片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紧接着,一只同样沾满湿泥、指节发白的手,慢慢地、悄无声息地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扒住了冰凉的门板边缘。指甲盖是青灰色的,很长,里面嵌满了黑色的井泥。

“师父…”那湿冷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无比清晰地,正是从这扇门后传来的!

“您破了戒…”

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还有一丝……诡异的嘲弄?

“赶尽杀绝…”

“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将昏暗的堂屋照得亮如白昼!就在这刺目的电光中,那扇雕花木门被从里面猛地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门缝里,赫然映出一张脸!

那正是井口被我打散的女鬼的脸!惨白浮肿,七窍流血!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头皮和脸颊上,往下滴着浑浊的泥水!但此刻,这张扭曲痛苦的脸上,那对空洞的眼窝,却死死地“盯”着我!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而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在这张浮肿女鬼脸孔的侧后方,紧贴着她的肩膀,模模糊糊地映出了另一张脸的轮廓!那是一张老妇人的脸!沟壑纵横,皮肤干瘪如同老树皮,眼窝深陷,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两点绿豆般大小的、幽绿色的鬼火在跳跃!那张瘪嘴微微张开,露出里面几颗稀疏发黑的牙齿,正对着我,无声地狞笑着!

正是张老财那个据说早已病死的娘!那个当年默许甚至促成儿子恶行的老虔婆!

“啊——!”墙角传来管家和家丁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张老财更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叫,肥胖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跑!”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脑海!什么送煞人,什么行规禁忌,此刻都成了狗屁!巨大的、从未有过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淹没了我!我甚至来不及弯腰去捡地上的桃木剑!那把伴随我半生、此刻却冰冷地躺在地上的伙伴!

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朝着洞开的大门方向——那通往雨夜、通往未知生路的唯一方向——亡命冲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身后那如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的、带着水汽的幽幽冷笑:

“师父…别走啊…”

“留下来…陪我们…”

“井…好冷…好黑…”

那声音忽左忽右,忽远忽近,仿佛有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裹挟着浓重的怨气和井底的湿寒,死死缠绕着我。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冲出堂屋,冲进瓢泼大雨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脚下泥泞湿滑。我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只凭着本能朝着记忆中村口的方向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身后那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如影随形,越来越近!

不知跑了多久,肺里火烧火燎,双腿像灌了铅。终于,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模糊的影子在雨幕中显现出来。只要跑过那棵树,似乎就能暂时摆脱这噩梦般的境地。

就在我离老槐树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脚下猛地一滑!一块被雨水冲刷得异常光滑的石头!

“噗通!”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泥水里,泥浆瞬间灌满了口鼻,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眼前金星乱冒。冰冷的泥水刺激着皮肤,死亡的恐惧从未如此真切!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臂撑在泥泞里,却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是我的桃木剑!那把被我遗落在张府堂屋地上的桃木剑!

它怎么会在这里?!就躺在这村口泥泞的路上?!

我猛地抬头,看向前方。

老槐树下,雨幕之中,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人影。

不,不是人影。

那身影极其矮小佝偻,穿着湿透的、破烂的寿衣,花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她背对着我,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借着又一道划破夜空的惨白闪电

那矮小的老妪,正是张府门缝里那张老妇人鬼脸的实体!她枯爪般的手里,死死攥着几锭东西——赫然是张老财端出来的那些“金元宝”!此刻在她手中,那“元宝”露出了本相——粗糙的黄裱纸!她正贪婪地、一口一口地啃咬着那些纸钱!

“咯吱…咯吱…”

那声音,在死寂的雨夜里,无比清晰,无比瘆人。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那颗干瘪的头颅,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到的、极其缓慢而僵硬的速度,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后转动……

## 最后一位送煞人(结局)

>我亡命奔逃,村口老槐树下却蹲着啃纸钱的张老太鬼魂。

>她脖子咔咔转动,干瘪的头颅即将转过来直面我。

>泥泞中摸到遗落的桃木剑,冰冷剑身却提醒我——它不该出现在此!

>身后井底爬出的师徒厉鬼已近在咫尺,湿冷手指搭上肩胛。

>脚下泥地突然塌陷,冰冷井水倒灌口鼻。

>原来整个村子,才是真正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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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泥水灌满了我的口鼻,带着浓烈的土腥和一种更深沉的、如同腐烂水草般的恶臭。肺里像塞满了滚烫的煤渣,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是浑浊的黑暗,金星与黑斑在视野里疯狂乱窜。

挣扎!求生的本能让我在粘稠冰冷的泥浆里疯狂扭动!手臂胡乱挥舞,指尖再次触碰到那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我的桃木剑!它像一块沉在河底的顽石,死死嵌在泥泞里。

这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它怎么可能在这里?!它明明被我遗弃在张府灯火通明的堂屋地上!绝无可能出现在这村口泥泞的雨夜!

巨大的荒谬和更深沉的恐惧瞬间冻结了挣扎。就在这心神失守的刹那,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猛地攫住了我的脚踝!那触感湿滑、冰冷、带着井底淤泥特有的粘腻,如同一条巨大的、没有鳞片的蛇!力量大得惊人,几乎要将我的踝骨捏碎!

“呃——!”一声窒息的痛哼被泥水堵在喉咙里。

身体被这股力量猛地向后拖拽!泥浆在身下翻涌,如同活物般裹挟着我,迅速离开那棵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老槐树。冰冷的雨点抽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清凉,只有被拖向深渊的彻骨绝望!

眼角余光瞥见老槐树下那个佝偻的身影。她啃咬纸钱的动作彻底停了。那颗干瘪得如同风干橘皮般的头颅,此刻已完全转了过来!深陷的眼窝里,两点幽绿的鬼火跳跃着,死死锁定了正在泥水中被拖行的我!那张瘪嘴咧开,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无声地、极其怨毒地狞笑着!

“师父…您跑什么…”那湿冷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得如同贴着我的耳朵!冰冷的气息带着浓重的水腥和淤泥的腐臭,喷在我的耳廓上!

“留下来…陪我们…”

“井下…好冷啊…”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无形的、冰冷的“东西”就在我身后,紧贴着我的背脊!那刺骨的阴寒穿透了湿透的衣服,直往骨头缝里钻!

拖拽的力量骤然加大!我的身体在泥泞里犁出一道深沟,速度越来越快!方向……赫然是张老财家那黑洞洞的后院!那口刚刚被我亲手用红绳铜钱和黑狗血“封”住的老井!

“不——!”心底的嘶吼无声地炸开!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泥地,指甲崩裂,带出泥浆和血丝!但这一切徒劳无功!身体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被那无形的、来自井底的巨力疯狂地拖向那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张府那高耸的黑墙在雨幕中急速放大,如同两扇通往地狱的巨门。后院那扇小门不知何时已洞开,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大嘴。冰冷的恐惧攫住了我每一寸神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东西贪婪的喘息,带着井水的回音!

就在这时,右肩胛骨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几根冰冷的、带着尖锐指甲的铁钳狠狠抠住!冰冷的触感瞬间穿透皮肉,直抵骨髓!剧烈的疼痛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阴寒,让我浑身肌肉瞬间痉挛!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终于冲破喉咙,在死寂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肩膀上的力量猛地一扳!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泥水里翻转了半圈!浑浊的雨水冲刷着我的眼睛,视线一片模糊。但就在这模糊之中,我看到了!

就在我身后,紧贴着我,是那个被我打得魂飞魄散的井中女鬼!她惨白浮肿的脸几乎要贴到我的鼻尖,七窍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浑浊的泥水!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我,咧开的嘴角挂着一丝极其怨毒又得意的狞笑!正是她枯爪般冰冷的手,死死抠进了我的肩胛骨!

而在她身侧,紧挨着她的,是那个啃食纸钱的张老太!她干瘪如同骷髅的脸上,幽绿的鬼火跳跃得异常兴奋,一只同样枯槁、沾满湿泥的手,正缓缓伸出,目标直指我的另一侧肩膀!

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在她们身后影影绰绰的雨幕中,似乎还晃动着更多扭曲、不成形的影子!有的肢体残破,有的浑身肿胀滴水,有的拖曳着长长的、湿漉漉的头发……无数空洞怨毒的目光穿透雨帘,死死聚焦在我身上!整个张家大宅,不,整个被暴雨笼罩的死寂村庄,仿佛都成了厉鬼盘踞的巢穴!

“上路吧…师父…”女鬼的脸几乎贴了上来,冰冷腥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肩胛骨上的剧痛和彻骨的阴寒让我几乎失去意识。

就在那枯爪即将抓住我另一侧肩膀的瞬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我那只还能动弹的左手,一直死死攥着那把从泥泞里摸到的桃木剑!此刻,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不顾肩胛骨几乎要被撕裂的剧痛,猛地将桃木剑向上反撩!剑尖直刺身后女鬼那张紧贴过来的浮肿面孔!

“噗嗤!”

没有预想中的灼烧声,没有青烟!剑尖刺入,感觉却如同刺进了一团冰冷粘稠、毫无生机的烂泥!女鬼脸上那怨毒的狞笑甚至没有一丝变化!空洞的眼窝里,反而流露出一丝更加浓烈的、近乎实质的嘲弄!

“师父…没用的…”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井水灌入我的耳道,“您的剑…早就‘死’了…”

“从您…破戒…赶尽杀绝的那一刻起…”

“它…就和我们一样…只是这‘井’里…泡烂的木头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我。最后的依仗,半生信赖的伙伴,原来早已被那井底更深处的东西污染,成了毫无灵性的朽木!

抠住我肩胛骨的那只手猛地发力!同时,另一只枯爪也狠狠抓住了我的左肩!两只冰冷彻骨、带着井底淤泥腥气的鬼手,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死死钳住了我的身体!

“下去吧!”

“轰隆——!”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尖利嘶吼和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脚下踩着的、原本是张府后院坚实青砖的地方,毫无征兆地——彻底崩塌了!

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从下方传来!仿佛大地瞬间张开了一张巨口!冰冷的井水混合着粘稠腥臭的淤泥,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倒灌进我的口鼻耳道!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身体在冰冷刺骨、浑浊黑暗的水流中急速下坠!耳边是水流沉闷的轰鸣和无数凄厉怨毒的鬼哭尖啸!那两只鬼手依然死死抠在我的肩胛骨上,如同两个沉重的锚,拖拽着我向更深、更冷的黑暗深渊沉沦!

意识在冰冷和窒息中迅速模糊。肺部的灼痛渐渐被一种麻木的冰冷取代。浑浊的水流中,视线早已失去作用。只有无尽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

下坠…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永恒的一瞬。身体猛地一震,似乎撞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不是井底的石板,触感……更像是巨大的、湿漉漉的木头?

水流似乎平缓了一些,但那股刺骨的阴寒和无处不在的怨毒气息,却比上面浓烈了百倍!仿佛浸泡在亿万亡魂的怨念之中。

肩胛骨上的剧痛消失了。那两只鬼手不知何时松开了。但我能感觉到,她们还在,就在我身边的水流里,无声地悬浮着,如同两条冰冷的毒鱼。

我像一具被遗弃的破布偶,瘫软在这冰冷的“河床”上。求生的欲望在极致的寒冷和窒息中,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就在这时,一点极其微弱的、幽绿色的光芒,在我模糊的视野边缘亮起。

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艰难地、一寸寸地转过头颅,朝着那点绿光的方向望去。

光,来自侧下方。

借着那点惨淡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绿光芒,我看到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河床!

我身下躺着的,是一块巨大无比的、早已腐朽发黑的木板!木板上布满了湿滑粘腻的青苔和水锈。而在木板边缘,幽绿的光芒映照出几个模糊、歪斜、深深蚀刻进木头里的巨大字迹,每一个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古老和邪异:

**李 氏 宗 祠**

李氏…宗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我们村……我们村姓李的,不就只有我这一支吗?!我爹娘,我婆娘,我那早夭的娃儿……还有……我自己?!这祠堂……这祠堂不是早就被一场大火烧得只剩一堆焦炭,连地基都沉进村西头的烂泥塘里了吗?!它怎么会在这井底?!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残存的意识撕碎!

那点幽绿的光芒,正是从这块刻着宗祠名号的巨大朽木下方透出来的。光芒的来源……似乎是木板下方更深沉的黑暗里,某种……生长在极阴之地的发光苔藓?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的身体被水流带动着,在冰冷的木板上微微滑动。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那点绿光,投向木板边缘的缝隙之下。

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隐约照亮了下方一片难以想象的景象。

那不是淤泥,也不是井底的石块。

那是一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棺材!

腐朽的、被水泡得发胀的、甚至碎裂开的棺材!如同某种巨大怪物的嶙峋肋骨,杂乱无章地堆积在深不见底的黑暗水底!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尽头!每一口棺材的缝隙里,都隐隐缠绕着湿漉漉、如同水草般的长发,或是探出惨白浮肿、指节扭曲的手脚!

有些棺材盖板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仿佛蛰伏着择人而噬的凶物。有些棺材则被巨大的、锈迹斑斑如同巨蟒般的铁链死死捆缚着,铁链深深勒进朽烂的木头里。

而那点幽绿的光芒,正是从这片无边无际的棺木森林深处,某些覆盖在棺材上的、散发着微光的惨绿色苔藓状物上散发出来的。它们像一层冰冷的、不祥的尸衣,覆盖着这片沉睡在水底的死亡国度。

“嗬…嗬…”喉咙里发出濒死的抽气声。我认出来了……那些苔藓……是只有埋在极阴绝煞之地百年以上的棺木,内里尸气与阴煞之气凝结不散,才能滋生出的“棺材菌”!是送煞人古籍里记载的大凶之物!

就在这无边恐惧将我彻底吞噬之际,水流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浓重水汽和怨毒的低语,如同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在我意识深处幽幽响起:

“…师父…”

“…这口‘井’…”

“…够大吗…”

“…”

意识沉入冰冷粘稠的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口我亲手投入铜钱、淋上黑狗血封镇的老井口。它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惨白的小小圆环,高高地悬挂在无穷远的黑暗上方。而在那小小的井口边缘,无声无息地,缓缓探出了一圈密密麻麻、湿漉漉的人头。

有张老财那张惊骇扭曲的胖脸,有管家和家丁们充满恐惧和绝望的惨白面容,甚至还有……那个啃食纸钱的张老太干瘪的轮廓……无数张熟悉的、属于这个村子的面孔,如同地狱里生长的蘑菇,无声无息地挤满了那小小的井沿。

他们空洞的眼睛,毫无生气地、齐刷刷地向下俯视着,俯视着在冰冷、黑暗、堆积着无数棺木的水底深渊里,正缓缓沉沦的我。

水流的轰鸣和无数亡魂的尖啸彻底淹没了我的意识。冰冷的井水灌满肺叶,最后的念头如同水泡般破碎:

原来…整个村子…才是真正的“井”…

而我…从来都…在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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