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的天依旧阴沉,细密的小雨纷纷扬扬洒落,打在地面上,溅起朦胧的水雾。
城中村幼儿园内,何锵与段惠相对而立,周围的空气都因这场对峙而变得寂静凝滞。
“有个女孩,我们暂且称呼她为h,她出生成长在港西省午达市岭子县莲花镇厚街村,那是一个非常贫困落后、四面环山的小山村。村民思想落后,重男轻女,大部分男人都是好吃懒做,让女人伺候的懒汉,而大部分女人则是没有任何地位,是男人出气的工具。”
何锵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缓缓传开,带着一种沉浮平静的力量。
“h从小聪明好学,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何锵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段惠:“可很不幸的是女孩就是生在这样一个原生家庭里边,不受重视,动辄被父亲打骂,甚至父亲想把她卖掉还赌债。可又幸运的是,她有一个非常爱她的母亲,一个能够为了她牺牲一切的母亲,甚至不惜替h顶罪赴死的母亲。”
段惠的脸色在何锵的讲述中逐渐变得惨白,原本就因为大气大怒而憔悴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病态。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到一起,身体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她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慌乱。
“那是一个除夕的晚上,h的父亲在打牌输了钱回到家之后跟h的母亲要钱,可家里唯一的钱是给h留着上学的,h的母亲自然不肯给。可h的父亲嗜赌成性,又家暴成瘾,h的母亲怎么可能抗争得过他,只能被h的父亲按在地上毒打。”
何锵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悲愤:“可能h在那晚也受了伤,也或许是母亲为了保护h激怒了h的父亲,父亲更加变本加厉的毒打母亲,要见母亲要死在父亲手里边,h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力气拿起家里的菜刀砍向了父亲。”
雨丝被风吹得斜斜地飘着,打在何锵的脸上,与他眼里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h的父亲死了,那个让母女两个生不如死的男人死了。h的母亲为了保护h,主动自首承担了杀害h父亲的罪名,接受了法律的制裁。”
何锵抬头望向天空,雨势渐渐地小了很多,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
“那个年代技术不发达,刑侦建设也不完善,再加上村内村民的证词,谁会怀疑一个年仅10岁的女孩呢?h的母亲锒铛入狱被处以死刑,而h则被政府福利机构接收,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可惜命运弄人啊。”段惠听着何锵讲述的故事,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而自嘲的笑容,那笑容里是对命运的无奈与悲叹,“有的时候人要认命啊。”
“但命有好多选择的,不该偏偏选择最极端最恶的一种。”何锵看向段惠的眼神极为复杂,似乎是看到了她内心深处隐藏的无数秘密,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讲述起这个悲伤的故事。
“h考上大学后,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去忘记那件事情,可偶然的机会她在自己老家发现了一本秘术奇书,也是自己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也就是这本书让h学会了饲养蝰蛇,操控蝰蛇。”
这些往事是丁诺花费了大量时间,在各种信息中搜索、拼凑出来的一点点线索,何锵凭借着对段惠的观察与分析,推理出了整个故事的大致轮廓,只是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推理能否让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信服。
“何警官推理能力果然了得。”故事讲到这,故事中的h,也就是段惠眯着眼睛看着何锵,同时毫不吝啬地送出了对何锵的夸奖,那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我想继续听听接下来的故事。”
何锵的目光下意识地朝周游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心中清楚,接下来要讲述的事情,极有可能会让之前所认知的真相发生巨大的变化。
“后来毕业的h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农业局的一个编外人员,也就是这个工作的机会,让她认识了在土建局工作的冯家伟,也像于衫月等女孩一样掉入了冯家伟的圈套。”
“只是那个时候的冯家伟还未成家,他需要h这样一个无父无母没有靠山好拿捏、好控制的女孩成为自己的妻子,来服侍他伺候他。”
何锵的声音在雨声的间隙中清晰地传出:“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冯家伟逐渐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先是pUA说服h放弃了工作,断绝了跟社会的联系,逐渐成为一个以自己为主,为家庭为主的愚昧妇女,接着开始施展自己的暴行,在家里做着土皇帝。”
“可冯家伟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妻子并不是看起来那样单纯好欺负的羔羊,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何锵突然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段惠,“杨月婷跟张晓雅真的是你随机选择的吗?”
段惠的额头布满了层层细密的汗渍,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显眼,她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显然何锵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彻底打乱了她原本镇定的思绪。
“原生家庭的暴力、新家庭的残忍已经让你的心里逐渐扭曲变态。你在花前月下的论坛看到了无数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赵鑫跟吕鹏?”
“因为你羡慕杨月婷即使有个家暴、出轨的丈夫,但她依旧有着体面的工作,每天在社区里边忙碌、奔波,这是你盼而不得的自由,这让你嫉妒的发狂,同样不幸福的婚姻,你却什么都没有,这也就是你选择赵鑫的原因。”
“至于吕鹏跟张晓雅,张晓雅的美貌是你触不可及的,也是让你恨之入骨的,你心里仇恨这样美丽的女人,觉得漂亮的女人是破坏一个家庭的根源。吕鹏将张晓雅送给不同的男人,在你看来就是他们两个在不断的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把张晓雅当成了家庭不幸福的假想敌,这也是你选择她们的原因。”
何锵精准地剖析着段惠扭曲的心理,将她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一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段惠试图反驳,声音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她的眼神闪烁不定,脸上的慌张也愈发明显。
“你才是那个最可恨的人。”
何锵的双眼紧紧盯着段惠,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自己深陷泥潭,你不想办法自救,你却还要把本就可怜的杨月婷跟张晓雅从一个泥潭拉入另一个泥潭,连违法犯罪都要拉扯上这两个无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