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宅邸的晨光刺破窗纸时,林疏白在满地星砂中醒来。怀中的星纹笔仍残留着银蓝温度,而颈侧被噬月纹侵蚀的皮肤,此刻正被几缕流萤轻柔地包裹着。他恍惚坐起,却听见身后传来娇蛮的哼声:“睡够了?”
转头瞬间,万千流萤组成的虚影突然逼近。江挽月叉着腰,发间残存的星砂歪歪斜斜地缀成花冠,赤瞳里还带着未消的偏执:“差点被黑影骗走,小书生是不是该罚?”少女的星砂手指戳向他眉心,不等回答,流萤群已缠住星纹笔,将画笔拽向备好的画布。
林疏白望着突然出现在屋内的画架,哭笑不得:“前辈,这是...”“从今天起,你的画里只能有我!”江挽月的星砂裙摆翻涌着将他圈在角落,发梢扫过他耳际时带起一阵酥麻,“敢画别的女人,姐姐就把你的画笔熔成星星!”话音未落,星砂已顺着笔尖流淌,在素白宣纸上自动勾勒出少女俏皮吐舌的模样。
窗外,沈砚秋的占卜罗盘突然剧烈震动。龙纹星纹笔在空中划出歪斜的卦象,中央赫然是一团疯狂旋转的银蓝光点——那是江挽月失控的残念,正以林疏白为中心编织囚笼。占星少年望着卦象边缘新出现的幽绿丝线,龙纹胎记渗出黑血——黑影残念虽被净化,却在林疏白的血脉里埋下了种子。
“可我还要为将军府作画...”林疏白试图解释,却被江挽月突然凑近的脸打断。少女的赤瞳几乎要贴上他的,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鼻尖:“画画重要,还是姐姐重要?”不等回答,星砂已化作锁链缠住他的手腕,“将军府的小姐有什么好?哪有我会发光?”
暗处,幽绿瞳孔的黑猫蹲坐在屋脊阴影里,爪子下压着的灰雾结晶重新凝聚。它望着屋内闹剧,喉咙里发出嘲讽的呼噜声——古神残念最乐见守护者内耗,江挽月这份近乎病态的独占欲,正悄然成为新的突破口。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划过镜面,镜中倒映的林疏白,心脏位置浮现出半透明的噬月纹轮廓。
“先画姐姐跳舞的样子!”江挽月突然松开束缚,星砂长裙在空中炸开成绽放的曼陀罗。她足尖轻点,万千流萤托着她旋转,发间星砂如银河倾泻。林疏白下意识握紧星纹笔,却发现笔尖银粉竟自动追随着少女的身影,在画布上流淌出梦幻般的光影。
“真乖。”江挽月咯咯笑着扑过来,虚影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星砂手臂却霸道地圈住他的脖子,“以后每天要画十幅,少一幅就...”她的声音突然压低,赤瞳闪过危险的光,“就把你变成画,永远留在我身边。”
此时,萧雪衣的曼陀罗短剑在金陵城发出悲鸣。剑身上的星砂与林疏白画中的银蓝光芒产生共鸣,却也隐隐透出幽绿的反光。持剑少女望着剑身倒映的画面,握紧剑柄——那个被流萤包围的画师,周身缠绕的星砂锁链看似甜蜜,实则是最坚固的牢笼。
“前辈,这样下去...”林疏白的劝阻被窗外突如其来的狂风打断。乌云瞬间笼罩京城,每滴雨水中都泛着幽绿。江挽月的虚影骤然绷紧,星砂长枪瞬间凝聚:“黑影还敢来?!”她将林疏白护在身后,却没注意到少年手中的画笔,在雨水触及的刹那,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血。
黑猫在暗处舔舐爪子,灰雾结晶中浮现出新的计划。当江挽月的流萤群冲向雨幕中的黑影时,它甩出一道幽绿丝线,精准地缠上林疏白的脚踝。而屋内未完成的画作上,江挽月俏皮的笑脸突然扭曲,嘴角咧出黑影特有的弧度——古神残念的侵蚀,早已藏在最偏执的守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