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绫开口打断:“不,让他活着!”
朱绫缓缓走到朱祁镇面前,漠然道:“你这厮造了这么大的孽,只用鹤顶红赐死,未免太便宜你了。你必须活着,从现在开始,南宫就是你的专属冷宫,等新君确立,朝政安定,我会让人安排战死土木堡勋贵的家人,分批入宫,日日掌你的嘴,另外在南宫设置枉死将士的灵位,你就日日跪在这些人的灵位前,一遍一遍磕头,直到死!”
她说出了类似大胖橘处置安小鸟的惩罚方式。
朱元璋听得连连点头:“不错,死太便宜他了,就让他后半辈子给战死的将士赎罪,在无尽的凄凉与羞辱中熬干生命凄惨死去。”
他嘴上说的厉害,心里还是很高兴朱绫能说出这样的方案。
朱元璋愉快想着,朱绫这妮子果真是刀子嘴豆腐,与他一样,都极为重视亲情,舍不得处死自家人。
咱就说嘛,标儿那么重视骨肉亲情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六亲不认的闺女?
原来朱绫与他一样,也是个嘴硬心软的。
不错,不错!
也亏得朱绫不会读心术,不然此时听到朱元璋的心声,肯定要无语死了。
她不处死朱祁镇,可不是在乎什么狗屁血脉亲情,而是因为朱祁镇身上还有一些人性闪光点。
诚然,朱祁镇是个杀千刀的,他做的那点事,就算用爆炸盐,也别想给他洗白。
但作为女性,却十分感动于朱祁镇生命的最后,废除了残酷的殉葬制度。
没错,大明后宫残酷的殉葬,就是朱祁镇废掉的。
历史往往就是这么巧妙。
朱元璋赶走蒙古人,恢复汉家正统,建立大明王朝,历史功绩如此显赫,甚至被誉为龙凤猪之后的第四位千古一帝。
结果,他重开历史倒车,强逼妃嫔殉葬。
反观朱祁镇,宠信宦官,昏庸无奈,葬送大明盛世,却在生命之火即将燃尽之时,废掉了令人发指的殉葬。
这也是朱祁镇人生中唯一的闪光点。
现代女频小说,为何清穿大行其道,明穿却寥寥无几?
究其原因,就在于明朝后宫殉葬制度太残酷、太黑暗了。
封建时代,男尊女卑,皇权至上。
女子本就是被压迫的对象,殉葬制度一出,后宫妃嫔宛如置身于黑暗的地狱,随时会因为皇帝突然驾崩而被迫殉葬,命如浮萍,朝不保夕。
这样残酷的环境,除非脑子坏了,否则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穿到大明后宫。
就冲着朱祁镇废除万恶的殉葬制度,朱绫说什么都得代表全体后宫女性,留他一条狗命。
朱绫好心留了朱祁镇一命。
可在朱祁镇看来,这样的处置,简直生不如死。
“太祖爷爷,我……”
朱祁镇还想求饶。
朱元璋声如金铁,喝道:“叉出去!”
锦衣卫闻言,立刻用抹布堵了朱祁镇的嘴,将他如死猪般拖了下去。
朱棣看着朱祁镇远去,恨恨啐了一口:“就这样留他一命,真是便宜这畜生了。”
朱元璋前脚刚处置完朱祁镇,后脚好消息传来,折梅军全歼瓦剌二十万大军,一炮轰死了也先。
这下,外敌的问题也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该确立新君归属了。
朱祁镇已经丧失了再登皇位的资格,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得尽早确立皇位人选,安定人心。
朱祁钰认为,没了朱祁镇,皇帝之位非他莫属。
文武百官也觉得,朱祁钰比朱祁镇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在朱元璋等人没出现之前,他们就属于让朱祁钰继承大统。
于是,以于谦为代表的官员,就向朱元璋建议,立朱祁钰为新帝。
朱元璋见此,微微一忖,便道:“祁钰这孩子,看着还像是个人样,既是众望所归,不如……”
崇祯忙喊道:“太祖爷不要啊!”
朱祁钰怒道:“去,去,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你不想让我上位,难道还想把朱祁镇拉来当皇帝吗?”
朱元璋斩钉截铁道:“朱祁镇命数已定,此生不得踏出南宫一步。”
崇祯害怕皇位传承发生改变,影响到他,毕竟他这一脉都是朱祁镇的子孙,连忙用眼神向朱绫求救。
朱绫以数千折梅军团灭了瓦剌二十万大军,对于大明有挽天倾之功,其威望之高、分量之重,自然不言而喻。
只要朱绫肯开口,朱祁钰就不可能登上皇位。
朱绫思虑再三,开口道:“皇位传承,关乎江山社稷,必须慎之又慎,朱祁钰并非上佳人选。”
朱祁钰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世祖皇帝,晚辈又没得罪过您,您为何要这样害我呢?”
朱绫摇了摇头:“我没想害你,只是实事求是,一切以大明为重,相较于你,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人选,也只有他才能带领大明从衰败的泥潭中走出来,恢复往日的盛世。”
朱棣一听,激动不已,忙问:“此人是谁?”
由他永乐开创的盛世被朱祁镇一把作没了,他心里痛得滴血。
听到有希望恢复,自是大喜过望。
朱祁钰都快气疯了,忙道:“世祖皇帝,您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大明皇帝,何必管那么宽呢?”
这皇位,本就是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从他手里抢走的。
重回一世,朱祁镇丧失资格,就该由他顶上,成为真正的帝王。
朱绫冷冷道:“皇家如何内斗,朕懒得管,但众生皆苦,既然叫朕走这一遭,朕定要选出最好的皇帝,为饱受战火之苦的百姓尽可能带去福祉。”
她斜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朱祁钰:“你一见到我们几个,就各种诉苦,告朱祁镇的黑状,怎么不说自己继位之后,干了多少狗屁倒灶的破事?”
朱祁钰眼皮一跳,忙道:“我承认,当了皇帝之后,是对身为太上皇的朱祁镇严苛了些,但他差点葬送大明,坑死了几十万将士,我没弄死他,便是顾全了血脉兄弟情了。”
朱绫摇首冷笑:“避重就轻,含糊搪塞,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