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秦煜的黑影共有七人,出手便是杀招。
为首者甩出毒雾弹,墨绿色的烟雾在林间弥漫,带着刺鼻的腥气。
秦煜早有防备,屏息提气间已闭住气门。
他将长枪舞成密不透风的银墙,扫过之处,毒雾竟被震得向四周散开。
为首者见状,挥刀直取秦煜面门:“北境战神,尝尝我的厉害!”
“就凭你?”
秦煜冷笑,长枪陡然变向,枪尖挑开对方手腕。
毒牙惨叫一声,短刀脱手飞出,钉在三丈外的树干上,刀柄还在嗡嗡作响。
其余六人见状,从不同方向扑来,手中暗器闪着寒光。
秦煜身形如鬼魅般腾挪,靴底碾过落叶竟悄无声息。
他夺过一人手中的短刃,反手掷出,正中另一人咽喉。
血花溅在毒雾中,将墨绿色染得更深。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传说中的战神竟如此可怕。
“一起上!”
毒牙捂着流血的手腕嘶吼。
四人咬牙冲上前,却见秦煜长枪一振,枪尖划出一道银芒,瞬间挑飞三人手中兵器。
最后一人祭出毒针,却被秦煜用枪缨缠住手腕,轻轻一拧便脱了臼。
“你……怎么可能!”
毒牙瘫坐在地,看着同伴们在秦煜手下如同土鸡瓦狗。
秦煜一步步逼近,枪尖抵在他喉间:“我说了,你们的小手段,对我没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说,谁派你们来的?”
就在这时,刘擎带着武侯营士兵赶到,火把照亮林间的狼藉。
“秦帅!”
刘擎看见地上的毒雾弹,脸色大变,“这是……”
“北境毒雾,”秦煜收起手中的枪,吩咐一声道,“把这些人全部拿下,严加审讯。”
审讯室设在村口的祠堂里,毒牙等人被绑在柱子上,依旧嘴硬。
刘擎拍着桌子:“你们到底受谁指使?再不说,大刑伺候!”
“要杀要剐随你们,想让老子开口,做梦!”
毒牙吐了口血水。
刘擎气得脸色铁青,看向秦煜。
秦煜示意他退下,独自走进祠堂。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北境战场上提炼的醒神散。
此药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痛彻骨髓。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秦煜将药粉撒在毒牙伤口上。
毒牙先是一颤。
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其他几人见状,吓得面无人色。
“我说!我说!”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终于崩溃,“是……是六皇子殿下!”
秦煜挑眉,示意他继续。刀疤汉子喘着粗气:“六皇子说,只要除掉王老汉,再嫁祸给北境异族,就能挑起边境战乱,到时候……”
“到时候他就能趁机夺权,是吗?”
秦煜打断他。
刀疤汉子连连点头:“六皇子还说,血蛊是他从宫中秘库偷来的,让我们务必做得天衣无缝……”
刘擎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竟牵扯到皇子。
秦煜走出祠堂,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通知赵正河,加强皇宫守卫,另外,把这些人押入京兆府大牢,严加看管。”
“秦帅,这……”
刘擎有些犹豫,毕竟涉及皇子,非同小可。
秦煜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人想作死,谁也拦不住。”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京城的方向,“看来,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秦煜翻身上马时,晨曦正穿透林间薄雾。
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虽说在刘擎面前表现得镇定,但若真牵扯到皇子,事情便复杂如北境的乱麻。
六皇子?
他在北境征战五年,对京中皇子的印象还停留在登基大典上那个躲在皇帝身后的少年。
“吴峰。”
想到这里,秦煜勒住马缰,“你速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把这封信交给北境的赵正河。”
吴峰接过信笺,见秦煜眼中隐有忧虑:“秦帅,这六皇子……”
“京中事,你知之甚少。”秦煜打断他,“赵正河在禁军多年,必知底细。”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京城的角楼,“告诉赵将军,此事需绝密,莫惊动任何人。”
马蹄声渐远,秦煜调转马头,看见刘擎正指挥士兵清理现场。
“秦帅,都处置妥当了。”
刘擎走到马前,脸色依旧凝重,“只是这六皇子……”
“先回京城。”
秦煜打断他,长枪在马鞍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有些事,需从长计议。”
返回筠心堂的路上,秦煜一直在琢磨六皇子的动机。
挑起边境战乱?
北境三十万大军只认他秦煜,就算战乱再起,六皇子又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除非……
“哥!”
李筠的声音从药铺传来,她端着药碗迎出来,碗里的生肌膏还冒着热气,“臂上的伤又红了,快换药。”
秦煜卷起衣袖,看见旧伤在毒雾熏蒸后竟有些发炎。
李筠用棉签蘸着药膏,忽然轻声道:“今早听薛老说,六皇子近日常去太医院取药。”
秦煜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取什么药?”
“说是为母妃调理身体,”李筠低头包扎,“但薛老说,他要的几味药配伍古怪,倒像是……像是提炼蛊毒的引子。”
短短一句话,却让秦煜内心一颤。
接下来的一整天。
秦煜的思绪都围绕在这件事情上。
以至于到了晚上,他还有些心不在焉。
“哥,你怎么了?”
李筠端着醒酒汤进来,看见秦煜眼中的寒光。
秦煜接过汤碗,却没喝,只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筠儿,从今日起,习武要再加把劲。”
他顿了顿,握住妹妹的手,“京城这潭水,比北境的冰河更冷。”
药香在寂静中弥漫。
秦煜想起六皇子近日与漕运衙门过从甚密。
漕运?
他猛地想起李阁老私通金刀会的账册,上面似乎也有六皇子母族的商号。
看来,这盘棋的棋子,早已布遍京城的角角落落。
“睡吧。”
秦煜吹熄烛火。
李筠看着秦煜的样子,也是微微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欲言又止,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