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的余波还在黑风口的山谷里震颤,碎石簌簌从崖壁滚落,混着硝烟的山风卷着草木碎屑,扑在利刃小组八人的作战服上。
八人呈紧凑的三角阵型往边境线回撤,作战靴踩在碎石和腐叶上,只发出极轻的声响,这是常年戍边练出的默契——哪怕刚经历一场战斗,八人依旧保持着滴水不漏的警戒。
李云东走在阵型最前,指尖捏着微型对讲机,目光扫过前方蜿蜒的山道,耳麦里突然响起赵国强带着金属质感的警示声,那声音像是直接凿进他的脑海,清晰得不带一丝杂音:“后方三百米,二十名越军追兵,三人扛着69式单兵火箭筒,正分两队包抄,左翼十人沿山道直追,右翼十人绕向左侧凹地,三分钟内会形成合围。
右侧崖壁有处未标注的隘口,箭竹林密不透风,左侧岩石下的凹地埋雷太被动,就守在隘口,我用空间力场锁死两侧退路。”
“全员注意,后方有敌接近,人数不明,估计携带重火器,立刻停止回撤,抢占右侧箭竹隘口构筑临时防线,成防御阵型展开!”
李云东的声音通过对讲机精准传到每个队员耳中,没有半分慌乱,却有久经沙场的沉稳。
他抬手指向右侧被箭竹覆盖的隘口,脚步不停率先往那边移动,队员们如影随形,三角阵型迅速切换成防御姿态,始终未乱。
这处隘口藏在崖壁的褶皱里,窄得仅容两人并行,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岩壁,箭竹长得比人还高,叶片锋利如刀,连军用地图上都没标注分毫。
李云东背靠陡峭崖壁站定,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时,心底没有半分犹疑——他知道,这是“老君”指引的绝佳伏击点,只要守住隘口两端,追兵便成了瓮中之鳖。
指令下达的瞬间,八人如精密咬合的齿轮般动了起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王虎和李勇猫着腰钻进箭竹丛,粗粝的竹枝刮擦着作战服,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人刚摸出反步兵雷,赵国强的声音便在李云东脑海里响起,:“引线往竹根盘结处藏,山风裹着碎石,普通固定会被吹露,我用空间力场帮你们锁死雷体,雷体埋深三寸,避开表层浮土。”
李云东随即侧头,对着对讲机低声叮嘱:“王虎、李勇,引线埋进竹根里,雷体往下压三寸,别露半点痕迹。”
王虎闻言,手腕一转,将雷体摁进竹根下的泥土里,指尖触到引线,稳稳贴在竹根上,连山风掠过都纹丝不动,他心头一稳,加快了埋雷的动作。
赵峰抓着崖壁上的岩缝往上攀,粗糙的石棱磨破了战术手套,他却浑然不觉。
刚攀上崖顶,李云东的声音便裹着微凉的气息传来:“你负责盯死追兵的火箭筒手,第一时间压制。”
赵峰抬手比了个“收到”的手势,翻身趴在崖顶的苔藓里,上次李云东缴获的狙击枪架在岩石缺口处,镜口对准山道尽头。
李云东看着他的身影彻底融入崖顶的阴影,半点不慌,只是抬手调整了一下战术背心的卡扣,目光死死盯着追兵可能出现的方向。
张默贴在隘口内侧的崖壁上伪装,吉利服的颜色与山石近乎一致,可他刚站稳,赵国强的声音便再次在李云东耳边响起:“他左肩的吉利服翘了半寸,和山石的阴影对不上,让他往苔藓最厚的阴影里挪半寸,我再调整周边光影折射,让他和崖壁彻底融为一体,连红外探测都扫不出来。”
李云东瞥了一眼张默的位置,隔着箭竹丛低声道:“张默,往左挪半寸,贴紧苔藓区,别漏出轮廓。”
张默依言微动,只觉周身的光线似乎暗淡了许多,再低头看自己的手,竟像是长在山石上的一般,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不过两分钟,山道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越军特有的粗粝咒骂。
为首的越军小队长低声吼叫,军刀在晨光里划出冷光,他身后的二十名越军呈散兵线推进,三人扛着火箭筒走在中间,炮口始终对着前方,警惕地扫过两侧的山林。
“为首的小队长,AK47枪托左侧有一道裂缝,是旧伤,瞄准那里打,子弹进去会直接卡壳,废了他的武器,先断他们的指挥。”
赵国强的声音带着冷意,像淬了冰的刀锋,“我用空间定位帮你校准弹道,风速、地心引力都已抵消,只管扣扳机。”
李云东低喝一声“打”,率先扣动88式狙击步枪的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在赵国强布下的空间力场里不受任何干扰,精准击穿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缝。
只听“咔哒”一声刺耳的卡壳声,小队长手里的AK47瞬间哑火,他气急败坏地把枪往地上一砸,抽出军刀就要往前冲,却被身边的士兵死死拽住。
右翼的刘锐端着突击步枪开火时,赵国强立刻调整着子弹的反弹角度,同时对李云东说:“让他把枪口抬两公分,子弹擦着左侧岩石边缘打,溅起的碎石能形成散射,逼他们往箭竹丛方向躲,正好撞进雷区。”
“刘锐,抬枪口两公分,擦着岩石打,用碎石逼他们走位!”李云东的指令刚落,刘锐的枪口便微微一动,子弹扫在岩石上,瞬间溅起一片碎石雨。
越军猝不及防,不少人被碎石划破脸颊,下意识地往左侧的箭竹丛躲——那正是王虎和李勇埋雷的地方。
“他们进雷区了,等我信号再拉引线,我先用空间力场把雷区的动静罩住,别让他们察觉。”
赵国强的声音刚落,李云东便按住了王虎准备扯引线的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追兵乱作一团,小队长操着越南语嘶吼,试图让队伍重新整队,可碎石雨还在不断落下,士兵们慌不择路,已有七八人钻进了箭竹丛。
“拉!”赵国强的声音带着决断,李云东同时低喝:“王虎,起爆!”
王虎猛地扯动引线——“轰!轰!”两颗瞬发雷同时炸开,气浪卷着箭竹碎片横扫而出。
赵国强提前用空间力场将爆炸冲击波往越军方向推了半米,原本会往两侧扩散的威力,此刻尽数砸在追兵身上。
冲在最前的三个越军瞬间被竹片穿透身体,倒在地上抽搐,其中一人颈动脉被锋利的竹片划破,鲜血喷溅在箭竹上,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