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东红西白两面信号旗在夜色里升起——那是利刃小队的信号,代表两处暗堡已清除完毕,旗面的布料被夜风扯得猎猎作响。
李云东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凌晨两点十五分,炮火覆盖刚好结束,明堡的火光渐渐平息,隐约有越军的叫喊声传来,还混着重机枪的空响,显然是越军在试探。
他掂了掂手里的炸药包,炸药的重量压在掌心,眼神冷冽:“该轮到正主了。
赵峰,明堡楼顶了望哨,打掉,注意规避重机枪的空射弹道;
王虎,用80毫米火箭弹炸门,备弹剩1发,省着用;张默、李勇跟我突入,速战速决,越军援军还有十分钟到,从南侧山道来,十二人,带两具火箭筒,已核算过他们的行军速度。”
明堡的铁门被火箭弹轰得变形,铁皮的撕裂声刺耳,扭曲的铁皮挂在门框上,吱呀作响,弹片飞溅,砸在混凝土墙上,留下坑洼。
李云东踹开残片冲进去,作战靴踩在碎铁皮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却愣了愣——里面果然只有三名越军,一挺53式重机枪的枪管呈弯折状,显然是故意做的幌子,摆在射击孔旁诱敌,枪膛里的子弹只有寥寥数发,根本无法连续射击。
越军见冲进来的人多,竟举着枪想投降,王虎气极,一拳砸在最前那人的脸上,拳头的力量撞在对方的颧骨上,发出闷响,对方闷哼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早干啥去了?刚才打炮的时候,怎么没想投降?”
清理明堡时,李勇在墙角发现了一张作战地图,油布材质的地图上,红笔圈着三个点——正是他们刚端掉的明堡和两处暗堡,旁边还标注着“围猎计划”的越语字样,字迹潦草,显然是临时绘制的。
“这是个陷阱啊。”李勇咋舌,手指点在地图上的火力覆盖区,“他们故意把明堡露出来,等着咱往里钻,再用暗堡的火力包饺子,重机枪的空射就是为了吸引咱的注意力。”
“援军从南侧山道来,十二人,带两具火箭筒,还有三分钟到。
”赵国强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从西侧崖壁撤,能省一半时间,通道宽度够两人并行,高度1.8米,无障碍物。”
李云东立刻收拢队伍,指令简洁:“撤!按原路线回直升机,动作快,交替掩护,赵峰断后,优先打击火箭筒手。”
队员们交替掩护,往崖壁方向撤退,张默殿后,扔出烟雾弹,遮蔽追兵的视野,烟雾在戈壁上弥漫,挡住了越军的视线。
赵峰断后,狙击枪接连响起,每一发都精准命中追来的越军,两名火箭筒手应声倒地,火箭筒滚落在地,发出闷响。
王虎扔出最后一枚手榴弹,拉环的声响过后,手榴弹在追兵的脚下炸响,气浪卷着碎石,暂时拦住了追兵,他抓着绳索往上爬,手心的汗让绳索发滑,嘴里还念叨着:“回去得把那封破信烧了,晦气!咱活着回来,要那玩意儿干啥?”
直升机悬停在崖壁时,晨光已刺破夜雾,东方的天际泛着鱼肚白,戈壁的沙尘被晨光染成金红色。
李云东最后一个登上机舱,回头望了眼372高地——明堡顶端,他刚才顺手插上的龙国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红得像血,却在熹微的光里格外鲜亮,国旗的布料上沾着沙尘,却依旧挺立。
越军的叫喊声越来越近,直升机拉升高度,旋翼的气流卷着沙尘,越过国境线。
舱内的应急灯依旧冷白,队员们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营区时,胡营长带着炊事班等在停机坪,手里端着刚熬好的姜汤,姜汤的热气混着姜香飘过来,驱散了夜寒。
他看着队员们身上的血污和沙尘,又看了看缴获的武器——两挺56式轻机枪、一门扭曲的60毫米迫击炮,红着眼眶拍了拍李云东的肩膀:“顺利得不像话!情报部门说那高地是块硬骨头,你们居然半小时就端了,弹药消耗和战前核算的一致,没浪费一发火箭弹!”
李云东笑了笑,没说话。他看着队员们回去把信纸掏出来,一张张塞进灶膛。
火苗舔舐着纸片,把那些“遗言”烧成了灰烬,纸灰被灶膛的热气卷起来,飘出烟囱,落在营区的戈壁上——就像这片疆土上无数未说出口的牵挂,最终都化作了守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