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末日世界的系统是政府在病毒爆发前进行秘密实验的产物，为的是挑选出能在末世生存下去的强者。孟飞的军靴碾过碎玻璃，每一声脆响都尖锐地在寂静中撕开一道口子，那声音如同针一般刺痛他的耳膜。
货架上东倒西歪的泡面桶滚落脚边，他踢开时瞥见生产日期——正是病毒爆发前三天，那泛黄的标签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制冷剂混合着腐肉的酸臭如汹涌的潮水钻进鼻腔，那刺鼻的气味让他的胃一阵翻涌，他扯下货架间的促销彩带缠住口鼻，粗糙的彩带摩挲着脸颊。
手指拂过蒙尘的巧克力货架，系统突然在视网膜投射荧光：【检测到生存物资，是否开启存储空间？】
“等等。”他盯着地上蜿蜒的血迹，新鲜得能看清指纹边缘的晕染，那殷红的血迹在地面上仿佛是一幅恐怖的画卷。
血迹尽头是翻倒的计生用品货架，安全套包装盒上的齿痕还沾着唾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尖叫声从生鲜区炸开的刹那，孟飞已经蹬着冰柜跃起，冰柜表面的寒意透过鞋底传来。
刀锋切开冷凝管喷出的白雾，他看见粉色围裙带卡在冰柜缝隙，穿碎花裙的姑娘正被青灰色手臂扯住马尾，那马尾在挣扎中凌乱地飞舞。
丧尸脖颈的冰晶在刀光里迸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头颅撞上运转中的绞肉机时，孟飞伸手捂住姑娘的眼睛，温热的血溅在速冻水饺包装袋上，化作滚烫的蒸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别看。”他感觉到掌心睫毛在颤抖，像受惊的蝶，那细微的颤动传递着姑娘的恐惧。
怀里的身体散发蜜桃味沐浴露香气，在血腥味中撕开清新的裂口，那股甜香让他在这恐怖的环境中感到一丝慰藉。
苏绾转身时发梢扫过他喉结，痒痒的，泪痣在应急灯下泛着柔光：“那些冰...冰柜今早突然结霜......”她指着碎裂的玻璃门，展示柜里带鱼的眼珠正在急速转动，那转动的眼珠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话音被系统提示打断：【首次击杀变异体，力量+1】。
孟飞盯着属性面板皱眉，这丧尸的指甲确实比寻常锋利许多，他不禁思考这变异体是否与末日背后的秘密有关。
当他转头想问详情，却撞见苏绾正在舔嘴角的番茄酱——她慌忙举起吃了一半的饭团，包装纸上的齿印秀气得像花瓣。
“库存都在后面。”她耳尖通红地指向员工通道，钥匙从围裙口袋滑落时，孟飞注意到她手背的擦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心中不由得一紧，怀疑这是不是某种特殊感染或者其他危险的先兆。
货架阴影里传来窸窣响动，孟飞甩出匕首钉住正在移动的薯片袋，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
膨化食品的碎屑在空气中漂浮，他眯眼看见自动门缝隙透进的夕照正在变暗，仿佛有巨兽在门外收拢翅膀，那逐渐黯淡的光线让便利店愈发阴森。
“先处理伤口。”他撕开货架上的婴儿湿巾，握住苏绾手腕的瞬间，冷冻区突然传来钢架倒塌的轰鸣，那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
成箱的速冻鸡腿从高处滚落，在满地血污里砸出黏腻的声响，溅起的血污沾到了他的裤腿。
苏绾的指尖无意识抠进他小臂肌肉，孟飞看着系统突然弹出的粉色界面：【亲密接触+10，解锁急救包】。
荧光映亮姑娘后颈细小的绒毛，她正踮脚去够顶层货架的矿泉水，碎花裙摆扫过他握刀的手，那轻柔的触感让他的心微微一动。
当第七枚丧尸晶核在掌心化作粉末，孟飞听见卷帘门传来规律的震动。
不是丧尸的抓挠，而是某种金属器械有节奏的敲击，像屠夫在案板上剁骨头的韵律，那沉闷的敲击声让人心神不宁。
“我们需要转移。”他抹去苏绾鼻尖沾到的奶粉，余光瞥见窗外榕树上绑着的红丝带——那原本是业主们约定的求救信号，此刻却在暮色中扭动如毒蛇的信子，那诡异的扭动仿佛预示着危险。
货架深处，最后一片薯片正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里，只留下轻微的摩擦声。
金属敲击声突然转为刺耳的刮擦，卷帘门上的广告贴纸在震动中裂成蛛网状，那破碎的贴纸如同一片片破碎的噩梦。
孟飞把苏绾推到收银台后方，指尖触碰到她颈后渗出的冷汗，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知道姑娘的恐惧。
透过防盗格栅，他看见王强正用消防斧抵住自动门缝隙，那道狰狞的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在暮色中泛着青灰，如同一条扭曲的爬虫。
“小子运气不错啊。”王强舔着缺了门牙的豁口，身后三个手下正在组装自制的钉枪，“上次是压缩饼干，这次连妞都打包了？”
制冷系统突然发出嗡鸣，冰柜玻璃上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那白霜蔓延的声音细微却让人毛骨悚然。
孟飞感觉到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新解锁的【寒霜领域】技能正在吸收冷库溢出的寒气，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故意将唐刀插进地砖裂缝，刀刃触碰的污水瞬间结出冰棱，那冰棱形成的咔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苏绾颤抖的手指突然抓住他战术背心的织带，孟飞余光瞥见姑娘正盯着王强腰间晃动的钥匙串——那上面挂着便利店仓库的磁卡，沾着干涸的脑浆。
“想要这个？”王强注意到她的视线，故意把钥匙塞进裤裆，“过来拿啊，小美人，哥哥的裤兜可比冷库暖和。”下流的哄笑声中，货架顶端的奶粉罐突然坠落，在距他头顶十公分处被冰凌击碎，白色粉末混着玻璃碴灌进衣领，那冰冷的触感让王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飞转动着凝结冰霜的手腕：“下一刀就不会打偏了。”系统提示在耳边轻响，他借着货架镜面反光看见苏绾正在用口红在收银小票背面写字，颤抖的唇膏画出“冷库有密道”的模糊字迹。
军用卡车的引擎声如同滚雷碾过街道时，孟飞感觉到便利店的墙壁似乎都在微微颤抖，玻璃门上的灰尘也被震得跳动起来，王强脸上的横肉突然抽搐。
孟飞认得那种特殊的涡轮轰鸣——三天前他亲眼看见穿防化服的士兵，用火焰喷射器把整栋居民楼连同哭喊的幸存者烧成焦炭。
“算你走运！”王强踹翻堆成掩体的米袋，糙手伸向苏绾方向虚抓一把。
孟飞突然挥刀削掉对方半片指甲，飞溅的血珠在寒气中凝成红色冰晶，叮叮当当落进关东煮的汤锅里，那清脆的声响如同丧钟。
在紧张的对峙结束后，孟飞松了一口气，此时他才注意到苏绾有些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袜口露出半截绷带，暗红血迹在纱布上洇出樱花形状——那伤口位置与丧尸抓痕完全重合。
“他们上个月就来收过保护费。”苏绾扯着孟飞衣角借力站起，发梢扫过他鼻尖时带着草莓香波的气息，“张姐不肯给仓库密码，他们就……”她突然噤声，盯着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
业主群弹出新消息，有人正在直播军车行进路线，弹幕疯狂刷新着“清理行动开始了”。
孟飞从系统空间取出抗生素，却在触碰她手腕时怔住。
属性面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色心形图标，苏绾的体温数据旁标注着【轻度感染】。
他故意用掌心覆盖那截青紫的伤口：“冷库密道通哪里？”
“货运电梯井。”苏绾用员工卡刷开暗门，寒气涌出的刹那，孟飞看见她后颈浮现出冰晶状纹路，“暴雨那天……有穿西装的人往冷库里运过银色箱子……”她的声音突然模糊，像是被某种磁场干扰。
当最后一箱矿泉水收进系统空间，应急灯突然开始频闪，那闪烁的灯光让人头晕目眩。
孟飞注意到货架缝隙的监控探头正在诡异地转动，尽管线路早被剪断。
他假装整理背包，实则用刀尖挑起地砖下的数据线——断裂处露出崭新的铜丝，分明是两小时前刚被切断的。
“要下雨了。”苏绾望着自动门外的夜空喃喃自语。
孟飞顺着她视线看去，云层缝隙透出的月光泛着诡异的翡翠色，远处传来类似野兽却带着金属质感的嘶吼，那嘶吼声仿佛从地狱传来。
他想起击杀变异丧尸时，系统提示里那个意味深长的“首次”。
卷帘门突然被狂风吹得鼓胀如帆，货架上的塑料袋如群魔乱舞，那塑料袋飞舞的声音嘈杂而混乱。
孟飞扣住苏绾想要按住飘飞裙摆的手，少女掌心的冷汗浸透他虎口的老茧，那冰冷的汗水让他心疼。
当第一滴雨砸碎在玻璃上时，他们同时看见那抹荧光——王强遗落的钥匙串正在血泊中闪烁，挂着的U盘表面刻着“tS - 0927生物样本”。
货架深处传来塑料袋摩擦声，孟飞抬手冻住最后那包正在移动的薯片。
膨化食品的碎屑在冰晶中悬浮，拼凑出类似箭头的形状，直指冷库密道深处某个黑暗的角落。
苏绾突然抓紧他小臂：“你听……”隐约的齿轮咬合声从地底传来，混着地下水管道的震颤，仿佛有巨兽正顺着城市血管逼近，那低沉的声音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孟飞把唐刀换到左手，右手始终按在少女冰凉的手背上，系统界面不断弹出【亲密值 + 5】的提示，他却更在意力量属性旁新出现的雪花标记。
雨幕吞没街道的瞬间，冰柜液晶屏上的温度数字突然开始倒计时。
孟飞咽下那句“跟紧我”，转而把少女的手指按在自己战术腰带的锁扣上：“抓紧，就像开汽水罐那样。”他感觉到苏绾的呼吸扫过耳垂，混着雨声和逐渐清晰的履带碾压声，在系统突然响起的尖锐警报中，推开了那扇通往黑暗的货运门。
货架上的临期巧克力突然成片掉落，在积水的地面融化成褐色溪流，那浓郁的巧克力香气在这危险的环境中显得格外不搭。
某个带血的脚印正缓缓浮现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形状显然不属于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