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国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
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女儿口中那个“有点钱的同学”。
而是一个手腕高明、布局深远的资本巨鳄!
他看向王敢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审视,也不是平视,而是一种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恐惧!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弥补!必须立刻弥补自己刚才的愚蠢!
他悄悄拉过还在角落里生闷气的女儿,姿态放得极低,近乎哀求地低声说道:
“清浅,我的好女儿,快,跟爸过去,给王总敬杯酒,道个歉。
是爸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再耍大小姐脾气了!”
何清浅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露出如此卑微的神态。
何建国见她不动,急得快要跳脚,继续劝道:“清浅,你听爸说!
这位王总,是咱们家得罪不起的贵人!
爸的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只要能搭上他这条线,别说咱们家的困境,你想要什么爸以后都能给你买!”
为了让女儿消气,他甚至许下重诺:“爸等下就去德基,不,我们现在就去!
给你买你上次看上的那块卡地亚的满天星腕表!
好不好?只要你过去跟王总把关系缓和了,爸什么都答应你!”
然而,何建国这番前倨后恭、甚至有些谄媚的嘴脸,在何清浅看来,却比任何羞辱都更让她感到恶心。
她无法接受,那个从小在她心中无所不能、永远是她坚实靠山的父亲。
竟然会对着一个羞辱过自己的同龄人,如此低三下四,甚至不惜用自己去“攀关系”。
一股强烈的厌恶和屈辱涌上心头。
“够了!”她猛地甩开父亲的手,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冰冷的决绝。
她看了一眼那个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的王敢。
又看了一眼自己父亲那张卑微而焦急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
她冷哼一声,一言不发,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独自走出了宴会厅。
留下何建国一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惶恐。
他知道,自己不仅可能错失了一个拯救公司的天赐良机。
还在女儿心中,永远地失去了那份引以为傲的父亲的尊严。
……
这场小小的风波,并未影响到王敢分毫。
在与许校长又寒暄了几句,并约定好下周由郑怡云陪同,前往学校详谈基金成立事宜后。
他便功成身退,端着酒杯,重新回到了宴会厅的中心。
此刻,他所到之处,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他。
那些之前还只是好奇和审视的眼神,如今已经尽数化为了敬畏、讨好和渴望。
在场的都是人精,他们都明白,一个能随手拿出一千万来“玩”创投的年轻人。
其背后所代表的能量,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不少企业家主动上前,姿态谦卑地与王敢交换名片,言语间极尽吹捧。
“王总真是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啊!”
“王总对大学生创业的这份心意,我等佩服!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王敢对此只是淡然一笑,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期间,更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野心写在脸上的“名媛”,借着敬酒的机会,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蹭。
试图用自己傲人的资本引起他的注意。
郑怡云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吃醋,几次都想上前把这些妖精赶走。
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强忍着,用更温柔体贴的姿态,为王敢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骚扰。
还好,今天是高端商业酒会,不是海天盛筵。
那些混进来的“名媛”们不敢太过分。
顶多是在与王敢擦肩而过时,悄悄将一张带着口红印和浓郁香水味的名片,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何建国几次想凑上前去,都因为王敢身边围着的人非富即贵,而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他只能端着酒杯,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空隙,连忙上前,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脸上堆满了最谦卑的笑容。
“王总,我是雅韵服饰的何建国。
刚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对商业的见解,真是让我这个老家伙醍醐灌顶,有空一定得请您到我们公司去‘指导’一下工作啊!”
王敢接过名片,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插进了西装口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这声不冷不热的回应,让何建国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再次被推开,何清浅去而复返。
她显然在外面平复了很久的情绪,脸上的妆容也补过了。
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依旧有些红肿,让她那份大小姐的骄傲,多了一丝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她没有看自己的父亲,而是径直走到王敢面前,端起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她将空酒杯重重地放在托盘上,看着王敢,用一种复杂而又倔强的语气说道:
“王敢,今天是我不对,我为我之前的无礼,向你道歉。”
说完,她不等王敢回应,便再次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手“以退为进”,倒是让王敢有些意外。
他看着何清浅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个大小姐,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趣。
……
酒会终于结束。
王敢和郑怡云坐进了宝马7系的后座,一名通过app叫来的代驾师傅熟练地发动了汽车。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在车厢内投下变幻的光影。
后座的空间里,因为酒精和刚才发生的一切,弥漫着一种愈发浓烈的暧昧气息。
郑怡云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在名利场中游刃有余的年轻男人。
眼中已经充满了迷恋和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
王敢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靠在椅背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今晚收到的厚厚一叠名片。
他一张张地翻看着,当翻到那几张带着口红印和香水味的名片时,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上面的名字。
他按下了车窗。
夜风“呼”地一下灌了进来,吹乱了郑怡云的发梢。
王敢随手一扬,那几张承载着“名媛”们野心和梦想的卡片,在夜风中打着旋,被无情地卷入了车轮后的黑暗中。
做完这一切,他关上车窗,仿佛只是扔掉了几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这个不讲公德心动作,让旁边一直紧张地看着他的郑怡云,心中猛地一跳。
不仅没有反感,反倒是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
汽车最终停在她位于市中心高档单身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代驾师傅收了钱,礼貌地道别后,便快步走向了电梯间,将这个静谧的空间,留给了后座的两人。
停车场内,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
在郑怡云那张因酒精和情动而泛起红晕的俏脸上,投下迷离的光影。
她看着王敢那张年轻却又深邃的侧脸,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动。
她主动地、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柔软的身体带着温热的气息和馥郁的香水味,向王敢的身边靠了过去。
“敢少……”她的声音妩媚入骨,带着一丝微颤,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而是用最直接的行动,表达了自己此刻所有的渴望。
王敢笑了笑,没有拒绝这份主动送上门来的温存。
他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
下一秒,宝马车轻微地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