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队往回走的路上,气氛和守护者队截然不同——犬牙几人没了刚才的沉默,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语气里满是对守护者队的轻视。
“队长,你听见没?那蔚羊羊说自己就是个替补,根本不上场!”犬骨拍着篮球,语气轻松,
“他们队也就喜羊羊能看,其他几个跑个晨跑都累得不行,比赛时咱们随便防防就能赢!”
旁边的队员也跟着附和:“就是!我刚才看那个懒羊羊,还在揉肚子呢,估计连半场都跑不下来!还有那个沸羊羊,脸都红透了,体能也太差了!”
“早说过这种队伍不用放在眼里,”另一个队员撇撇嘴,“咱们之前赢的队比他们强多了,这场比赛就是走个过场!”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得意,只有犬乐走在最前面,指尖转着篮球,一路没吭声。
她垂着眼,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和阿慈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阿慈递水挡沸羊羊话时的自然,帮懒羊羊理发型时的精准卡位,说“替补没用”时眼底那丝快得看不见的清明,还有挡在喜羊羊身前时,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那些看似“温和无害”的举动,此刻在她脑子里串成了线——哪里是什么“示弱”,分明是精准的“控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引导他们往“守护者队很弱”的陷阱里跳。
“呵。”犬乐忽然低笑一声,声音不高,却让旁边喧闹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眼底没了刚才的甜软,只剩冰冷的锐利:“示弱反攻?蔚羊羊……你倒真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犬骨没听清她刚才的嘀咕,见她停下,立刻弯腰凑近,语气带着点讨好:“队长,你说啥呢?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犬乐扫了眼面前一脸茫然的队员,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语气里满是不屑:“一群蠢货,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这话让几人瞬间愣住,犬骨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啊?不是队长你刚才也……”
“我刚才怎么了?”犬乐打断他,指尖的篮球转得更快了,“我陪她演,你们倒好,直接把戏当真了?真以为她是没本事的替补?真以为守护者队就喜羊羊能打?”
队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接话——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和谐”的对话,到队长这儿就变成了“演戏”。
犬乐却没打算解释,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就行。”
她心里清楚,跟这群自大又迟钝的队员解释“蔚羊羊的计谋”根本没用,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想多了。
更何况,她忽然觉得这场比赛有意思起来了——原本以为是场轻松的赢局,没想到冒出个能跟她“互演”的蔚羊羊。
既然对方想玩“示弱反攻”,那她就陪对方玩玩,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能赢。
犬乐抬头看了眼前方的训练场,眼底闪过丝猎人般的精光——蔚羊羊,这场心理战,才刚刚开始,你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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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训练场,队友们已经散开热身,拍球声和笑声在场地里回荡。阿慈却没立刻加入,而是靠在角落的栏杆上,指尖轻轻敲着栏杆,把心里那点“不对劲”慢慢串成了线。
她想起最初和犬乐搭话时,对方听到“替补”“队友及格线”时的反应——一开始确实有几分信以为真的放松,眼神里的探究都淡了些,那不是装的,是真的被暂时迷惑了。
可越往后,犬乐的试探就越沉得住气,哪怕被自己一次次挡回,也没露出半点急躁,反而还顺着自己的话往下接,像在默默观察什么。
最关键的,是犬乐最后转身离开时的那一眼。阿慈闭了闭眼,那个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犬乐挥着手说“比赛见”,可转头的瞬间,眼底那点甜软全褪了,剩下的不是轻视,也不是疑惑,而是一种“哦~好像有点不对哦”的怀疑。
那眼神太快,快得像错觉,可阿慈偏偏捕捉到了——那是只有看穿计谋时,才会有的、带着点兴味的锐利。
“原来如此。”阿慈轻轻吐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诚的笑。
她之前以为狩猎队自大,可现在才明白,犬乐确实自大,但犬乐善于观察,是和她一样的“演戏”——一开始或许真的被“示弱”骗了几分,可凭着敏锐,很快就从细节里看出了破绽。
她想起犬乐凑到喜羊羊身边时的精准,想起犬乐被挡回后依旧平稳的语气,想起对方比他们都大的年纪里藏着的沉稳——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被几句“替补没用”蒙住?之前的“配合”,不过是在观察自己的路数,最后那一眼,就是她看破局的信号。
阿慈直起身,看向场上奔跑的队友,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疑虑,只剩对对手的尊重。
她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是遇到了真正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犬乐和她一样,都在这场赛前的心理战里藏着心思,都在试探,也都在看破。
“有意思。”阿慈轻声说,指尖的力道松了些。原本以为是自己单方面布局,没想到对方也能跟上节奏,甚至最后还能识破。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比赛,就不只是球技的较量,更是两个“懂局”的人之间的较量了。
她迈步走向训练场,心里没了不安,反而多了几分期待——犬乐,既然你能看破我的局,那这场比赛,我们就好好比一场,看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