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演武场上的异象尚未完全消散,淡青色的灵气余波如涟漪般在空气中缓缓漾开,触碰到周围的石柱便化作细碎的光点,落在地面凝成一层薄薄的莹白霜花。林渊握着胸前温热的玉佩,指腹能清晰感受到玉料内部传来的细微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灵脉与他的器灵根产生更深的共鸣——方才为挡林昊那记蕴含金灵根锐芒的掌风,他无意间催动了玉佩破禁后的力量,却没料到这股力量竟引动了天地灵气的异变,连远处天际都聚起了一团淡青色的云霭。
“好小子,藏得够深。”林昊站在三步外,指尖还残留着被灵气反震的麻意,看向林渊的眼神里已没了先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警惕与不甘,“四灵根的废物能引动异象,这玉佩定不是凡物。”他话刚落音,演武场入口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九玄宗外门执事王通的身影出现在石柱旁,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此刻睁得溜圆,目光像钩子似的锁在林渊胸前的玉佩上。
“林渊,你可知私自引动天地异象,按九玄宗规矩当如何处置?”王通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语气带着刻意的威严,可眼底的贪婪却藏不住——方才在执事府中,他隔着数里都能感知到这股精纯的器灵气息,比他早年见过的那件下品灵宝还要浓郁数倍,若能将这玉佩弄到手,别说突破当前的筑基中期,就算冲击金丹也未必没有可能。
林渊心头一紧,暗中催动器灵根去探玉佩内的青岚子,果然听到残魂苍老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此人心脉中藏着贪念,且修炼的是‘噬灵诀’,专靠掠夺他人灵宝增进修为,你万万不可将玉佩暴露在他面前。”他刚想应声,王通已上前一步,右手成爪向他胸前抓来,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灰黑色灵气,显然是想直接强夺。
“执事大人这是要徇私?”林渊侧身避开,同时将玉佩往衣襟里塞了塞,体内的四灵根灵气虽驳杂,却能借着器灵根的共鸣引动周围的灵气,形成一道淡青色的护罩,“方才林昊先对我动手,我不过是自保罢了,何来‘私自引动异象’之说?”
王通没想到他竟能挡下自己这一爪,脸色沉了几分:“放肆!九玄宗的规矩岂容你一个林家子弟置喙?今日你若乖乖交出玉佩,此事便罢;若不然,休怪我以‘私藏灵宝、意图不轨’的罪名,将你押回九玄宗发落!”他说罢便催动修为,筑基中期的灵气如潮水般向林渊涌去,演武场上的石柱被灵气扫过,表面瞬间裂开数道细纹。
林渊只觉胸口一闷,正想再次借助玉佩的力量,识海中的青岚子突然喊道:“别硬抗!用玉佩引动你腰间的那枚青铜剑穗——那是早年我炼制的‘引灵穗’,能暂借天地灵气化形!”他立刻反应过来,左手摸向腰间的剑穗,同时将器灵根的力量注入玉佩,只见玉佩突然绽放出柔和的青光,顺着他的灵脉涌向剑穗,原本黯淡的青铜穗子瞬间亮起,在空中化作一柄半透明的青色长剑,剑身流转着细碎的灵气纹路。
“这是……器灵化形?”王通的瞳孔骤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只听说过器灵根能与灵宝共鸣,却从未见过有人能仅凭一枚玉佩和剑穗,就引动灵气化形,“你这灵根……难道是千年难遇的器灵根?”
林渊没有回答,握着化形的青剑向王通刺去,剑风裹挟着淡淡的灵气,竟逼得王通连连后退。站在一旁的林昊看着这一幕,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单灵根已是林家顶尖,却没想到这个被他视作废物的堂兄,竟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就在青剑即将触碰到王通衣襟时,玉佩突然微微一滞,青岚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快收力!这化形只能撑三息,且引动的灵气已惊动了九玄宗内门的人,再打下去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林渊心头一凛,立刻收回灵气,青剑化作青铜穗子落回腰间,玉佩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王通见状,知道今日再难强夺,便恶狠狠地瞪了林渊一眼:“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罢便拂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深深看了一眼林渊的衣襟,像是要将玉佩的位置刻在心里。
林昊看着王通的背影,又看向林渊,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下次再比,我不会输。”
演武场上只剩下林渊一人,他握着玉佩,能感受到残魂的气息有些虚弱。青岚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方才引动的灵气已让玉佩的气息暴露,不出三日,定会有九玄宗的内门修士前来,甚至可能引来当年追杀我的那些人。你必须尽快离开林家,去苍澜界西部的‘器灵谷’,那里藏着能让你器灵根完全觉醒的东西。”
林渊望着远处渐渐散去的青色云霭,知道平静的日子已彻底结束。他握紧腰间的青铜剑穗,眼神变得坚定——从被视作废物的四灵根,到觉醒罕见的器灵根,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林家子弟,接下来的路,就算布满荆棘,他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