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剑宗后山,暴雨如注。林渊跪在「洗剑阁」前,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青衫。他的右眼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天煞孤星体,天生克亲。」掌门萧战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父母因你而死,师妹为你坠崖,如今连剑冢剑灵都被你吸干。你可知罪?」
林渊垂眸不语。三日前,他在剑冢修炼时,右眼突然泛起金光,无数晦涩的符文涌入识海。下一刻,千年剑灵发出凄厉的哀鸣,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掌门师伯,渊儿知错。」他的声音沙哑如生锈的剑刃,「但求一死,以谢宗门。」
萧战天摇头:「天煞之劫,非死可解。你若真想赎罪,便去黄泉域取『命魂灯』。」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裂开一道血色缝隙。无数阴尸从中爬出,腐臭的气息瞬间笼罩后山。林渊的右眼绷带无风自动,露出瞳孔中旋转的金色太极图——那是「天道眼」觉醒的征兆。
「来了。」萧战天祭出本命仙剑,「黄泉逆流提前三百年降临,这便是你的劫数。」
林渊站起身,右眼金光刺破雨幕。他看见阴尸群中,一具身着玄衣的骷髅正握着染血的玉牌,牌上赫然刻着「林渊」二字。
「原来...我早已是黄泉的死囚。」他轻声呢喃,太虚镜残片在怀中发烫,镜面上浮现出盘古手持巨斧的模糊身影。
暴雨愈发猛烈,洗剑阁檐角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尖啸。林渊踏出第一步,右脚踩碎的青砖下,竟露出半枚布满裂痕的棋盘棋子。
天道棋局,就此开局。
暴雨在洗剑阁上空凝成漩涡,阴尸腐肉被雨水泡得肿胀,指节断裂的声响混着骨骼摩擦声,组成死亡的前奏。林渊右眼的天道眼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在雨中扭曲的阴尸轮廓在他眼中变得透明——每具尸体心口都嵌着一枚漆黑棋子,棋面刻着细小如尘的「劫」字。
「斩其棋子!」萧战天的仙剑劈开三具阴尸,却见黑色血液溅在青砖上,竟化作新的棋线向林渊蔓延,「它们是黄泉域的『劫子尸』,本体在黄泉血河!」
林渊指尖触到怀中的太虚镜残片,冰凉的镜面突然发烫。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掌,金光凝聚成棋盘虚影,那些爬向他的棋线竟在空中凝滞。记忆中《鸿蒙棋经》的晦涩文字突然清晰:劫子临世,棋魂共鸣,可借天道棋盘暂掌劫数。
「以我为盘,以血为棋!」林渊咬破舌尖,精血喷在虚空中的棋盘上。三息前被萧战天击碎的阴尸突然僵直,心口的黑棋应声崩裂,腐臭的尸体化作齑粉。
萧战天瞳孔骤缩:「你怎会鸿蒙宗的禁术?」他的仙剑嗡鸣震颤,剑身上的云纹竟在雨中褪色,「不对...这是更古老的天道本源之力!」
回答他的是更汹涌的阴尸潮。血色缝隙中,先前那具持玉牌的玄衣骷髅踏空而来,腰间悬着七枚铃铛,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往生咒。林渊的天道眼清晰「看」见:骷髅胸腔里跳动着半枚残破的金色棋子,与他方才在洗剑阁下发现的棋子纹路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