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听余薇说她要去开户炒股票，忙劝她三思。
张姐也是老股民，但近半年差不多把老本都快亏进去了，她想割肉，就是舍不得。
“我有个朋友比我还惨，听说亏得裤衩子都没了，还差点妻离子散，你可别去做傻事啊，有钱就存起来，银行利息虽然不多，但至少安全！”
余薇被她这么一说，本就紧绷的神经，更紧张了。
犹豫再三，余薇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妹妹。
谢过张姐的好意，在张姐叹息声中，犹如慷慨就义般去了妹妹说的那家证券公司。
工作日里，这家证券公司竟然没什么人，唯有的几个人，大多感觉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大厅的巨幕墙上，一片绿油油的，被张姐拉着科普了半天，懂了点皮毛的余薇吓得调头就想跑。
最近股市不好做，有很多客户来证券公司闹，还有好多员工跳槽，王小慧就是这个时候被国银证券公司招进来的。
“小慧，你别站门口，现在哪里有什么客户，你还不如去歇歇呢，”一位同事对王小慧劝道。
王小慧笑笑：“没关系，我不累。”
同事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说，只抱怨道：“唉，咱们在营业厅上班最惨，不知啥时候就跑来一个客户跟你闹，好吓人，我宁愿出去跑业务。”
同事说了半晌，见王小慧没吱声，抬头一看，忍不住嗤笑一声。
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那种小女生一看就是走错了地方，怎么可能是来开户的，王小慧竟然还眼巴巴的凑过去，问人家有什么需求。
同事撇撇嘴，拿起水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准备看笑话，然后，就看见王小慧热情的把人往大厅里引。
同事正想说，厕所不外借，就见王小慧把人引到了开户区……
钦！
竟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是来开户的。
不急，这种小女生，一股小家子气，一看就没什么钱。
难道是王小慧找来的亲戚，开的是空户？
同事拿着水杯慢慢走过去，就听那女孩脆生生的说了句：“七千八百块，全买茂林置业。”
有效户！
同事：“……”
她现在去大门口守着，还来得及吗？
要知道，她也好久没啥业绩了。
王小慧差点喜极而泣，三天了，她终于开张了！
每次开会她都会被点名，再没业绩，她估计转正就难了。
谢天谢地，果然书上说的话是对的，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余薇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招待，而且接待她的业务员还给了她一张手写的名片，上面有电话，让她如果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在固定的时间，打这个电话找她，比如问股票的当前价格什么的，不用跑到大厅里来看。
余薇再三感谢，心事重重地回了家，左等右等，终于熬到下午三点钟，偷偷用座机给营业厅打了电话。
像是等在那边一般，没响两声，王小慧就接起了电话，并准确的告知了她买那只票的现价，跌了1.2%。
余薇得知跌了，都快要哭出来，早知道她就过两天请假去开户，是不是就能少跌点儿了。
百分之一点几，就差不多一百块了呀！
~~~~
妹妹这是想换个方式败家么？
会不会像张姐说的，亏得裤儿都没得哟。
王小慧大概是感知到她的情绪，连忙安慰：“别担心，我们经理说了，现在已经很低了，过段时间肯定会涨起来的。”
谢过王小慧，但余薇却并没怎么被安慰到，连余妈妈亲手做的糖醋排骨都没有抚慰到她受惊的心灵。
余爸爸这么神经粗的人，也发现了大女儿的心不在焉，还以为是她工作压力太大，让她放轻松些，如果实在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可以再找。
余薇有苦说不出，只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心里也告诫自己，要沉住气，要相信妹妹。
第二天，余薇照例一大早就去了市里上班。
等待的间隙还是很难熬，眼睛频频看向座机电话。
张姐都被小姑娘的样子逗笑了，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初的样子：“现在还没开市呢，等会中午打吧。”
余薇脸红，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上班偷懒是不对的。
“没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张姐摆摆手，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听话懂事又乖巧的女孩的，没什么心眼，心里有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让她想起她年轻那会儿，于是又忍不住跟女孩聊起天来。
“我那会儿炒股票跟你的样子也差不多，年轻真好啊，有拼劲，我看我朋友赚了不少钱，也就跟着买了些，那个刺激呀，天天都想看，结果一年算下来，全是赚小钱，亏大钱……得了，我不说了，再说你得哭了……”
余薇忍不住噗呲一笑，心里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恰好有顾客上门，余薇连忙上前，开始认真工作。
等到下午三点，余蕾都差点忘了打电话的事情，还是张姐提醒，余薇才怀着忐忑的心拨通了电话。
隔着电话线，就听到王小慧激动兴奋的声音：“涨了涨了，您的票今天差点儿拉停啊！涨了8.9%！”
余薇：∑q|?Д?|p???
果然很刺激！
***
一中食堂。
罗洋屁颠颠地跟在江擎身后，聊着他如何迅速把人找了出来，还顺便帮三个女生找了点事做，不会有空再来打扰到他的事，然后不经意瞥到江擎的餐盘，不由惊喜。
“咦？老大，你咋打这么多？不会是帮我打的吧？你这也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啊！”
江擎瞥他一眼，丝毫没有把餐盘递给他的意思。
“……”
罗洋默默收回了手，咽了咽口水：“这么多你吃得完吗？……我的意思是，您还够不？要不我再去帮您打点儿？”
“不用。”
罗洋眼巴巴的看着老大离开的背影，落后半步，碰了碰何威的手臂：“老大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打这么多菜？寝室里还买那么些保健品？”
什么高乐高，还有些国外不认识的牌子……
不是说那些都是智商税吗？
老大买来干啥？
何威嗤笑一声：“您不才是阿擎的头号小弟么？怎么问我？！”
罗洋：“……”
*
余蕾刚吃完一块回锅肉，突然心有所感，抬眸往某个方向一扫，顿时和新同桌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余蕾：“？？”
什么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学神盯着她干什么？
而且被她抓了个正着，为啥不“心虚地”移开视线？
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随地大小看。
看我，看我，还在看我，再看就把你吃掉。
两人大概对视了几秒的样子。
余蕾率先受不了了。
无他，太帅了！
明明对方没啥多余的表情，但那眼睛却跟长了钩子似的，再看她的小心肝得离家出走了。
但直接认输，会不会太怂？
余蕾准备假装不耐烦的轻啧一声，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好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视。
但不知是脸部肌肉太僵硬，还是嘴有它自己的想法。
本来是‘啧’的音，到了嘴边，变成了“啵”的一声响。
？？！！
学神倒是第一时间移开了视线。
目的达到了，但……
她做了什么啊？！
余蕾想捶桌！
特别是当她悔不当初想要社死的时候，对上杨萌好奇的目光：“大鱼，你在跟谁飞吻呢？”
余蕾一脸麻木：“……”
许甜闻言，还抬头顺着杨萌的视线，去找人。
余蕾背上都起了一层毛毛汗。
连忙解释：“没有，我就牙齿里卡到菜了，啵啵~~我剔牙呢。”
杨萌&许甜：“……”
第一次看人剔牙是这么剔的。
余蕾：“……”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不过，小伙伴们好忽悠，学神她要怎么面对啊？！
到了教室，余蕾都不敢往学神那边瞅，但该来的总会来。
“你……”
江擎一开口，余蕾就有些坐不住了，咋滴，这人莫不是真要追究自己的责任？
不就打了个啵么？还没啵到！至于这么刨根问底么？
你又不吃亏！
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行么？
你这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来，那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脑子里一直徘徊着“我就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道歉的话，霎时脱口而出。
“我就是故意的。”
话一出口，余蕾都惊呆了，她说了啥啊？
到底是嘴巴想劈腿，还是嗓子要出轨，她的大脑还能控制这些家伙不？
怎么不是表错情，就是说错话，我要你们何用？！
悲哀，十足地悲哀呀！
见学神也尬住了，却没有罢休的意思，余蕾突然就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摆烂一般，恶狠狠的瞪着他，要不是现在发声系统靠不住，她都想大声说：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别想碰瓷！
我是不会承认的！
江擎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眸子。
唇形微动，声音哑哑的。
“我的笔掉你脚下了。”
你的笔……
什么笔……
不是追究飞吻的事么？
等等……
？？！！
一直滑动的脚猛地顿住。
难怪她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刚才紧张，还一直踩着它在地上摩擦摩擦，敢情是学神大人的笔！？
继嘴和嗓子之后，这腿也不能要了？
余蕾连忙狗腿的弯腰捡起来。
还好还好，江擎的钢笔质量很好，被她踩在脚下蹂躏半晌，擦干净还能顽强地继续工作。
江擎还一点都没计较，只是颇为落寞的转过了身……
有那么一瞬，她竟然觉得学神在伤心？！
莫不是这支笔对他很重要？！
还是她自觉心中愧疚难当，所以产生的幻觉？
毕竟，她都干了些啥啊？！
睡到半夜想起来都能捶自己两拳那种！
学神太可怕了，不仅会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刚才五官还想罢工，这下她的心也要脱离她的掌控了！
他就是个妖精吧？！
这回不用别人来威胁，余蕾自觉地默默离江擎又远了些。
她害怕呀！
她怕下次又有哪个身体部件受不了蛊惑，脱离她大脑控制生出自己的想法，干出啥惊世骇俗的事来啊。
远离妖精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