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萌还要再怼，余蕾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没看到许甜手足无措都快哭出来了吗？
杨萌只好作罢，余蕾却觉得时间不能再拖，她本就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既然狗皮膏药不愿下来，那她就硬撕！
吃完饭，余蕾对许甜开门见山：“等下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我和甜甜还要去打水，晚了就没有开水了。” 林婉瑶插嘴。
余蕾凉凉睨她一眼：“你不是她的好朋友吗？帮她打一壶水，很难？”
“可是……”
余蕾嗤笑一声：“你这好朋友当得也不怎么样嘛！”
林婉瑶撇撇嘴，没再说话，等洗碗的时候，又开始作妖。
“哎呀~~甜甜，怎么天天都是你洗碗呀？还洗这么多，要是我们俩单独吃饭就好了，就只用洗两个碗了。”
她自认为声音小，但还是被旁边擦碗的余蕾听了个正着，就懒得惯着她，直接将她的饭盒从洗碗池里拿出来，放在了一边的台子上。
“你干什么？”林婉瑶瞪着余蕾。
“你自己的自己洗，甜甜也能少洗一个碗，皆大欢喜，你就不用替甜甜鸣不平了了。”
“……”
林婉瑶就又开始了她的表演，还是那副委屈的样子盯着许甜，眼泪要掉不掉，看得余蕾拳头都硬了。
杨萌在旁边又暗爽又担心，悄悄碰余蕾：“你不是说不要去怼她吗？”
余蕾：“……”
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忍住。
“没事，还是我洗吧，瑶瑶，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许甜没敢看大鱼的眼睛，埋头把碗又拿回来，老实洗着。
林婉瑶挑衅地看了眼余蕾，又亲亲热热的对着许甜撒娇道：“我就想等你一起嘛。”
杨萌翻了个白眼：“跟屁虫。”
林婉瑶不甘示弱：“要你管。”
许甜咬咬唇：“瑶瑶，你还是先回去吧。”
林婉瑶不情不愿，但某人仿若洞察的眼神又让她有些站立不安，只好故做委屈道：“那好吧，那我先回去给你打水，你快点儿回来呀，我会想你的。”
余蕾&杨萌：“……”
妖怪，退退退！
“嗯，谢谢。”
许甜硬着头皮回道，见林婉瑶走了，莫名如释重负。
收拾好碗，三人一路沉默出了食堂。
走到人少的小道上，杨萌第一个忍不住。
“甜甜，这个林婉瑶倒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啊？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许甜愧疚地悄悄瞄了余蕾一眼：“对不起，大鱼，我不知道她会那样说，我从来没那样想过的。”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余蕾笑着看向她，“而且我也没生你的气啊。”
许甜眼圈红了红，手指有些纠结的绞在了一起，低着头，半晌才像是下了一个决定，说道：
“要不，我以后，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吧。”
她看得出来，和瑶瑶一起吃饭，几人都不开心。
还不如……分开的好。
杨萌一惊，拉住许甜的手：“啥意思甜甜？是我上次说：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我以后不说了行不？”
余蕾惊讶之余，伸手抱了抱许甜，语气平缓。
“甜甜，我们没想逼你做选择，也没想把你从谁的身边抢走，但是，你能说说，这个林婉瑶是什么情况吗？”
许甜觉得大鱼的怀抱很温暖，不自觉放松下来，抿抿嘴道：
“瑶瑶也很可怜的，她没有妈妈，她爸爸再婚 ，后妈对她不好，她说她就只有我这一个朋友了，我……”
余蕾的语气有些沉重，但也极尽温和：“甜甜，我知道你失去父亲很伤心，也明白你对同样失去母亲的林婉瑶感同身受，去理解她，去包容她，可是，这并不能作为她道德绑架你的理由。”
“道德绑架？”许甜从余蕾怀里抬起头，眼睛红得跟兔子有得一拼。
“你没发现么，你们的相处模式，很怪异啊。”
余蕾点头，拉着她的手，在就近的石阶上坐下：“甜甜，你冷静一下，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吧？”
许甜有些懵，其实她都不太清楚，怎么就莫名其妙多了这么个朋友。
似是回忆道：“大概是开学没多久，她突然悄悄告诉，班上有同学说我的坏话，她帮我跟同学吵架，还差点儿打起来，我问她为什么帮我，她说……”
许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好友，见大鱼鼓励的眼神，红着脸继续说：
“她说我是她见过最温暖的人，像她的妈妈一样。
她说想和我成为最好的朋友，她会帮我把欺负我的人都赶走。”
许甜看向好友，有些腼腆的笑道：“大鱼，你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她和你很像，我就说不出拒绝的话，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呸！”杨萌在旁边气得吐口水，“她跟大鱼哪里像了？！大鱼比她好多了。”
许甜有些尴尬，绞着手指：“她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其实她没恶意的。”
“真的没有恶意么？”
余蕾叹息：“心直口快，没恶意，这些词是林婉瑶灌输给你的吧？”
许甜一愣，好像、好像真的是，瑶瑶每次说话惹她皱眉，就会这样说。
心里莫名有些慌：“可是班上有男生说我，她的确会帮我啊。”
余蕾好奇：“她怎么帮你？”
许甜有些难以启齿：“那些男生对我吹口哨，瑶瑶会帮我骂回去。”
“如果没有她，以前的你会怎么做？”
“我应该不会理他们。”
余蕾点点头：“那她帮你骂回去之后，那些男生就不吹口哨了？”
许甜呆住，好像并没有，大概率两方会吵得很凶，最后都是她硬着头皮把瑶瑶拉走。
有些人还说她们是在和男生打情骂俏，她很难堪，仿佛又回到初中那年的噩梦。
还好有瑶瑶愿意跟她说话，让她不再孤单，不再需要去麻烦大鱼她们。
正想着，就听大鱼问了句：“然后班上的女生是不是更不和你们一起玩了？”
陷入回忆的许甜惊得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余蕾叹气，摸摸她的头，没回答，而是继续循循善诱：“还有呢？你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她还跟你说过什么话？”
许甜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答道：
“她有时候会让我和她一起睡，她说她妈妈去逝后，都是一个人睡，她很孤独，直到遇见我……所以让我和她一起睡，还……还让我抱抱她，摸摸她的头，她说我像她妈妈一样温暖。”
余蕾无语，这绿茶手段真多，要换是个男人，敢这么占甜甜便宜，看她不锤死他。
“……还有呢？她说过什么让你不太舒服的话吗？比如像今天那样贬低你，说你只是普通人，不用那么努力之类的。”
许甜有些颓然：“她总说我又笨又老实，会被人欺负，没人会喜欢我，只有她才是真的对我好，我虽然感动，但这些话，我听了就不太舒服。
对了，她还经常说老师和同学的坏话，我让她别说了，她又不听，我心里也会不舒服。”
“你才不笨呢！”杨萌气得捏起拳头，想了想又点头，“不，你就是太笨了，才会被这种人给缠上，啊~~~好生气，好想把她rua死！”
“好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余蕾安抚了杨萌，又看向许甜，继续问：“还有其他的吗？比如说过什么，让你觉得愧疚的话？”
许甜眼睛一亮，怎么感觉大鱼什么都知道似的，猛地点头：“有时候上课，她会给我传纸条，让我跟她聊天，可我想听课，她就会很委屈，我也觉得很对不起她。”
杨萌气得直跳脚：“你对不起她啥啊，甜甜，她这是想把你带坏啊！大鱼以前跟我说的，这种人这是自己不想学，还想拖身边的人下水，一中怎么也会有这样讨厌的人啊？她是怎么考上一中的？！”
许甜怔住，目露恐惧：“那、那怎么办？”
“别担心，找到问题，就好解决了。”
余蕾安抚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道德绑架吗？”
两人点头。
余蕾目光凝重：“这个林婉瑶，我们还小看了她，她可不仅仅是道德绑架，她还在pUA你呀，甜甜。”
“嗯？p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