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良机,谁愿轻易放手?
因此,李主任调离后,谁能继任宣传主任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关于李主任即将调离的消息早已传开,不少人开始暗中运作,试图接替其职位。
这其中不乏直接拜访杨厂长的人。
杨厂长深知,众人追逐的并非宣传主任的位置,而是陈杨。只要陈杨满意,多送些礼,无论是撰写稿件、创作歌曲还是改进新产品,这些都能成为显着功绩。
真正值得争取的是陈杨,而非这个职位。
杨厂长对此心知肚明。
至于给陈杨安排副手,完全不必。
没人比杨厂长更懂得如何利用陈杨。
只需让陈杨尽情施展才华即可。
其余琐事皆可忽略。
杨厂长话音刚落,便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轧钢厂正在快速发展,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咱们三轧厂,宣传工作至关重要。”
正题开始。
关于轧钢厂宣传新主任的人选,李主任对此有些不满。他心里嘀咕:还没走呢,就急着找接替者?这是想赶我走吗?他不甘心,自己还没离开冶金行业,为何如此匆忙?
旁人却不这么想,特别是那些觊觎宣传部主任职位的人。他们暗自思忖:老李已经离职,何必霸着位置不放?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无论如何,让李主任退出是板上钉钉的事。即使他感到失落,于他人而言并无实质影响,毕竟这是杨厂长的决定,与旁人无干。因此,若要责怪,应去找杨厂长。
杨厂长似乎未察觉此节,笑着对李主任说:“李主任在宣传部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我们因经验不足,很多事情难以胜任……若您不走,这主任一职我也无需烦恼。”
“杨厂长过誉了,我哪有这般本事?”
杨厂长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随后缓缓开口:“陈杨同志的工作表现相当突出,让我的工作轻松不少。依我看,若非他年纪尚轻,这个宣传主任的位置非他莫属。他学历高、政策理解透彻,文采斐然,能力出众……”
可惜,就是年纪太轻了些。
因此,你们这些前辈,可别忘了沾他的光。
至于杨厂长声称只有自己能胜任宣传主任的说法,李主任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是客气罢了。有了陈杨这样的人才,换个人也能完成任务。
……
李主任点了点头,“杨厂长,您的考虑很有道理。”
杨厂长顺势一笑,环视众人一圈,说道:“我的建议是,提拔陈杨同志为党厂务副主任,负责全面宣传工作。至于主任一职,我会继续考察后再正式提名。接下来,宣传工作暂时由陈杨同志统筹管理,各位意下如何?”
全场一片寂静。
陈杨也是一头雾水。原本他只是抱着旁观的态度参会,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卷入这场人事变动中。
“等等……我是副主任,那主任呢?”
杨厂长,你直接让我当主任不是更简单?
这招……用得确实巧妙。
高手,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杨厂长这一招借力打力,直接让陈杨懵了。
原来还能这样操作。
这一手,既提升了陈杨的地位,又暗示陈杨的努力厂里没有忽视,同时也在警告那些觊觎李主任位置的人:好好干自己的活儿,别总想着踩着别人往上爬。这也彰显了杨厂长的权威。
想借陈杨之手爬到我头上?想都别想。李主任走了,难道我还得重蹈覆辙?
绝对不可能!
至于李主任那边,给他一点甜头,让他知道我并非无情。你的不满我可以理解,但我也可以让你更满意。你选哪个?
这一招一箭三雕,杨厂长的手段真是高明。
陈杨觉得这是杨厂长多年经验积累下来的智慧。
李主任也承认杨厂长是高手,虽然之前心有不甘,但现在已经被这颗“糖”
化解了不少。
天啊,杨厂长这招太绝了。
这不仅是对李主任的照顾,更是对自己的警醒。
以后谁要是得罪了轧钢厂的人,那就不地道了。
杨厂长手段了得,我受教了。
尽管有人心中不服,但杨厂长既然已表态,他们也只能默默接受。
杨厂长依然挂着熟悉的笑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又像是在讨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各位同事怎么看我的建议?要是有不同意见就直说,毕竟生活会嘛……陈杨年纪是轻了些,确实还需要历练,最好找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带一带。”
杨厂长说完后,环顾四周:“大家说说吧。”
众人低声嘀咕:“杨厂长您都分析透彻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杨年轻怎么了?工作上可从不含糊,宣传方面谁能比他强?”
“说自己能带人,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比陈杨厉害吗?到时候陈杨不当宣传主任了,这责任谁担?”
“经验丰富?李主任刚升职,这时候说自己有经验,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李主任什么样,咱们都清楚。这种人最记仇,万一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可就有麻烦了。”
最后,有人附和:“我也没意见。”
“一点意见都没有。”
真正有想法的,大多是觊觎宣传主任职位的人。其他人听杨厂长这么说,即便心里有异议,也只能沉默。“我没意见。”
李主任率先表态支持杨厂长的决定:“陈杨同志虽然年轻,但根基深厚,无不良记录,学历高且能力出众。我本也打算如此推荐,只是怕显得突兀,还是杨厂长更有胆识。”
杨厂长递出的甜枣,李主任接过后迅速表达了支持。“两人默契配合,让其余人难以开口。”
随后,杨厂长谦虚地摆手:“不过是把适合的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罢了,并非什么特别的胆识。”
这样做对杨厂长也有利。作为一厂之长,他负责全局工作却无法管理党务,这绝非长久之计。
如今李主任调离,杨厂长顺势提名陈杨,便能名正言顺接手李主任遗留的工作。
陈杨原以为杨厂长此招是一石三鸟,现在看,一石四鸟也不夸张。
“还有异议吗?那就这样定了。”
杨厂长说完,转向记录会议的王主任:“王主任,请将会议内容和决议记录下来存档……呵,今日会议至此,余下都是闲谈了。”
王主任听罢立刻停下记录。
既称闲谈,自然与工作无关,记录又有何意义?
“李主任升职,早上特意和我提起,晚上想请大家到鸿运楼聚餐。”
杨厂长继续说,“当时他说用厂里招待费,但他执意不肯,说是离职者不宜再用公款,所以要自费……”
“只是想感谢这些年厂里杨厂长及各位同事的支持,别无他意。”
李主任笑意淡然,“哈哈,大家今晚尽情享用,酒菜管够!”
话音中透着豪气,仿若成真。
陈杨本不想去,可又不得不去。回到办公室后,先拨通了章明楠的电话,宋沁蓉办公室没设电话,只有章明楠有。
得知宋沁蓉正在授课,需稍后再联系,章明楠还特意告知了大概时间——中午十一点半左右。
挂断电话,杨柯走近,显然已知晓陈杨晋升为副主任之事,且自己未被提拔为主任,便直接改口道:“陈主任,您要不要换个办公室?”
陈杨虽职权加重,但他继续共处一室已不合适。
作为领导,独自办公更便利,况且办公室配备电话,有事直接拨打即可,岂不简便?
其余倒也没太多顾虑。
从情感上讲,杨柯并不愿看到陈杨离开办公室。两人同处一室最佳。
一旦陈杨搬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即便物理上接近,实际关系也会渐行渐远。
对此,杨柯心中也有些忐忑,若是陈杨真的打算搬迁办公室怎么办?
对方升职,总不能强行挽留。
这既不现实,也不符合情理。
“不必了,我在这儿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