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破天在空中敲着铜钟,敲着敲着,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这铜钟,好像对下面那代理虎王完全没有作用啊!
不单铜钟,那数千只残魂,也如泥牛入海,根本就无法影响对方丝毫。
那代理虎王,连丝毫神魂受创的表现都没有,既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疯疯癫癫,甚至连捂一下脑袋的吃痛表情都没有!
沓破天知晓这回是碰到硬茬子了。
他看着天空中少了近半的残魂,看着储物法器里断掉的黑剑,心头又传来一阵痛楚。
亏,血亏,修行以来近一半的积蓄,灰飞烟灭。
他现在还剩一半的家产,现在可以全部梭哈,去赌代理虎王的命。
赌输家产清零,赌赢一夜暴富。
沓破天眼睛都开始变红了。
赌还是不赌?
但对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自己还冷静,他赌输的概率极大,但不赌,他道心不稳啊!
沓破天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脑海里都是懊恼与不甘。
反观张秀这边,脑海里想的就比较纯粹了。
张秀看着铺天盖地的残魂,不禁感叹,魔道有时候强的就跟开挂一样。
这里少说有数十只金丹实力的残魂,金丹后期就还剩好几个。
再加上那几千只筑基修为的残魂,平推一个寻常中小型宗门,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还是一个元婴修士的能耐。
一人,便可控千军万马。
但现在,这些残魂,是老子的了。
张秀看着沓破天,露出挑衅的笑容。
沓破天被这笑容给镇住了,他不知道对方是有恃无恐还是虚张声势。
但他自己赌不起,也不愿意赌。
“你给我等着!待我神功大成,必取你狗命!”沓破天喊出这句话后,一边念咒安抚心神,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后飞去。
结果刚飞出数丈远,就被一具银白色的铠甲撞飞。
沓破天在空中翻滚好几圈后,才稳住身形,抬头看去,只见一具重甲悬浮在空中。
铠甲长有独角,浑身银白色,铠甲里面似充斥着灵光。
这是一副可以自己行动的铠甲。
代理虎王还有压箱底法器!
沓破天缓缓往后飘了几丈,单手掐诀,试图收起万魂幡。
先把幡旗收起来再说吧,那个拿着黄金剑的疯子,还在空中砍来砍去。
沓破天已经没再控制空中的残魂俯冲了,奈何张秀直接飞到空中,收割一片又一片残魂。
沓破天见那一片片闪来闪去的金光,慌张的掐诀都不利索了。
法诀没掐几步,那具银白色的铠甲便又一个闪现冲向沓破天。
沓破天对此早有准备,脚下传送阵法一亮,自原地消失。
数十丈开外的空中,圆形阵法凭空出现,法光闪烁,沓破天从中走出,继续掐诀。
论法器底牌,可能真的不够代理虎王斗。
但代理虎王一个金丹修士,跟自己元婴修士比斗法经验,还是嫩了点。沓破天迅速调整心态,很快便把法诀掐过大半步骤。
正当他要收尾时,感觉胸口挨了一重重一击。
一道法光击穿沓破天胸口的衣袍,击中衣袍内的宝甲,迸发一串串火花。
这是什么东西?某种暗器类法器?
沓破天扭头看向代理虎王。
只见其手中,握着一把奇怪弩枪。
弩枪为金属打造,浑身通红,枪口有法光汇聚,最后从中射出一道红色光柱。
光柱转瞬即至,沓破天还未反应过来,便又被光柱击中,身上宝甲再度爆发一阵阵火星。
张秀左手红枪右手剑,继续迅速收割剩下的残魂,收割的同时,不忘朝沓破天这边开两枪。
这光柱疼归疼,但不至于一发入魂,大概就跟元婴初期修士一发平A。
沓破天顶着浑身火星,磕了几枚丹药,踏入传送阵法,一边传送,一边掐动法诀召回幡旗。
结果法诀还未掐完,刚走出传送阵法,就被银白色的重甲创飞,在空中又挨了几枪。
这个魔道天骄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架。
一直都是他越级杀别人,从来没有被人能越级干他。
理论上修行越到后期,就越难被人越。
结果他修到元婴初期了,居然被人毫不讲理地越级碾压。
这还是给金丹初期给干蒙的。
沓破天在空中坠落到地面石砖上,抬头看去。
只见空中的残魂,已经被砍剩四成了。
再用不了多久,便一成都不剩了。
沓破天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一声。
刺耳尖叫穿透黑夜。天空中的残魂在这声尖叫响过后,像收到了什么命令,骤然下降,飞到沓破天身周,融入其中。
巨硬自走盾尝试打破沓破天的施法,但还未闪现到沓破天跟前,空中残魂便骤然加速,冲入沓破天体内。
一股气浪以沓破天为中心,向四方扩散,跑到一半的自走盾被击中,向后方倒飞,撞碎一建筑上的防御阵法,撞塌墙壁。
张秀在空中漂浮着,发现身周的猎物全都消失不见了,满脑子都是问号。
朝刚才残魂移动方向看去,只见一道漆黑人影站在地上。
此刻的沓破天,身上披着一具漆黑宝甲。
宝甲浑身生有尖刺,头盔长有四角。
沓破天双目散发幽深紫光,咬牙切齿地看向张秀。
他本来不想赌的。
但不赌,就连赌的资本都没有了。
既然不让他掐诀收回残魂,那他就把残魂都梭哈了。
这副宝甲是他最终的底牌。
用本命神通,吸纳万魂幡的残魂,制成至阴之铠。
吸纳的残魂越多,战斗力越强。
整个过程无需掐诀,唯一的缺点,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残魂与宝甲皆烟消云散。
所以,这本质上就是个赌身家的手段。
如果他不能在限定时间内干掉代理虎王,这波就亏炸了。
但一个时辰,理论上够他用了。
现在,他能把寻常元婴中期的修士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