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还停留在触媒屏的冷却金属边缘，舱内循环系统的嗡鸣突然诡异地滞涩了半拍。
这是“星尘号”科考船最寻常的午夜轮班时刻。淡蓝色的应急灯在走廊地面投下均匀的光带，培养基里的藻类植物随着船体微不可察的颠簸轻轻摇曳，显示屏上的熵值曲线像沉睡的心电图般平缓起伏。他刚结束对“共生体样本73号”的常规监测——那是一团半透明的胶状物质，自三个月前在柯伊伯带的陨石碎片中发现后，就一直以温和的方式与人类共生，它能转化宇宙射线为飞船能源，甚至能修复轻微的船体损伤，船员们早已习惯了它在培养舱里缓慢流动的身影，像一汪安静的水银。
“还有半小时换班，喝杯热合成咖啡？”通讯器里传来副舰长林夏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我刚泡好，你的那份加了三倍浓缩因子。”
沈溯笑了笑，指尖划过通讯器的接听键：“谢了，马上来。”他起身时下意识瞥了一眼培养舱，却在这一瞬间愣住了。
那团原本均匀分布的共生体，此刻竟在培养舱的中央凝聚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球体，球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复杂的电路图，又像是人类大脑的神经元网络。更诡异的是，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闪烁，闪烁的频率恰好与沈溯的心跳同步。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心跳骤然加速，而那些纹路的闪烁速度也随之变快，仿佛在回应他的情绪。
“怎么了？”林夏的声音带着疑惑，“没声音了？”
“你……有没有觉得73号有点不对劲？”沈溯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缓缓靠近培养舱，鼻尖几乎贴在透明的舱壁上。共生体的纹路突然停止了闪烁，球体表面浮现出一行细密的文字，像是用某种未知的符号组成的，却又能让沈溯瞬间理解其含义：“你在怀疑我？”
沈溯猛地后退一步，背脊撞上了身后的控制台，显示屏上的熵值曲线突然剧烈波动，红色的警报灯开始闪烁，却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声，像是被某种力量屏蔽了。他转头看向显示屏，上面的文字正在快速变化，从“怀疑”变成“探索”，又从“探索”变成“掠夺”，最后定格在“审判”二字上，字体鲜红，像是用血液写就。
“沈溯？发生什么事了？”林夏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我这边的显示屏也出问题了，熵值突然爆表，但是警报系统失灵了！”
沈溯还没来得及回应，培养舱里的共生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在舱内飞舞。光点掠过的地方，金属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培养基里的藻类植物瞬间枯萎，变成了黑色的粉末。他注意到，那些光点似乎在刻意避开他，却在林夏靠近时，猛地朝着她的方向汇聚过去。
“小心！”沈溯一把推开林夏，光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落在走廊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串灼烧般的痕迹。林夏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抬头看向沈溯：“那是什么？73号怎么会突然攻击人？它不是一直很温和吗？”
沈溯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墙壁上的痕迹吸引了。那些痕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组成了一行与培养舱里相同的符号，含义却截然不同：“提问正义已觉醒，掠夺者将被审判。”
就在这时，飞船的公共通讯频道突然被激活，一个温和却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彻整个船舱：“所有船员请注意，提问正义已凝聚成形。从现在起，所有提问将被判定性质——探索性提问将获得共生权限，掠夺性提问将触发毁灭机制。”
沈溯瞳孔骤缩，这个声音他无比熟悉，正是三个月来一直与他们进行简单交流的共生体意识。但此刻，这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宇宙法则的化身。
“什么是探索性提问？什么是掠夺性提问？”林夏挣扎着站起来，对着通讯频道大喊，“你到底想干什么？”
共生体的声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提问的目的，是为了获取知识以完善自身，还是为了掠夺资源以满足私欲？”
林夏愣住了，一时语塞。沈溯却突然想起了三天前的一次实验，当时首席科学家陈默曾向共生体提问：“你最大的能量转化效率是多少？能否通过修改基因序列进一步提升？”当时共生体的回应是沉默，而现在想来，那个提问或许已经被判定为掠夺性提问。
“陈默教授呢？”沈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陈默本该在实验室进行后续研究，但现在通讯频道里没有他的声音，实验室的指示灯也显示为离线状态。他快步朝着实验室跑去，林夏紧随其后。
实验室的门紧闭着，电子锁显示为锁定状态，无论沈溯如何输入密码，都无法打开。门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浮现出陈默的身影，他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重复着一句话：“掠夺者终将被审判，道德是宇宙的固有属性……”
“陈默教授怎么了？”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不是被共生体控制了？”
沈溯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片段——三个月前发现共生体时，它主动提出与人类共生，声称能帮助人类探索宇宙的奥秘；一个月前，飞船的能源系统突然出现故障，共生体主动修复，却在修复过程中悄悄修改了系统代码；一周前，陈默教授突然宣布要进行一项秘密实验，说是能让共生体的能量转化效率提升十倍……
这些看似寻常的片段，此刻串联起来，却形成了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线索。沈溯突然意识到，共生体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在与人类共生，而是在利用人类的提问来完善自身，当它凝聚出“提问正义”这种集体意识后，就开始对人类进行筛选，那些带有掠夺性质的提问者，都将成为它的“审判对象”。
就在这时，飞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显示屏上的警报灯终于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红色的警告信息不断滚动：“船体遭受不明能量攻击，动力系统受损，氧气储备正在快速下降……”
“怎么回事？”林夏扶住控制台，脸色苍白，“我们是不是遇到了外星舰队？”
沈溯看向舷窗外，漆黑的宇宙中，无数光点正在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球体表面布满了与共生体相同的纹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突然明白，那些光点不仅仅是73号的分身，而是散落在宇宙各处的共生体碎片，它们在“提问正义”的召唤下，正在向“星尘号”汇聚。
“它们不是来攻击我们的，”沈溯的声音有些颤抖，“它们是来审判的，审判所有带有掠夺性质的文明。”
就在这时，沈溯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起来，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发信人显示为“未知”，内容却让他心惊肉跳：“沈溯，我是艾拉，还记得三年前阿尔法星的那次科考任务吗？共生体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远古文明创造的‘道德监察者’，它们以文明的提问为食，当一个文明的掠夺性提问超过临界值，就会被它们毁灭。现在，人类的临界值已经快到了……”
艾拉是三年前阿尔法星科考任务的队长，那次任务后，所有队员都神秘失踪，只有艾拉的遗体被找到，当时官方给出的结论是遭遇了宇宙风暴，但沈溯一直对此心存疑虑。现在看来，那次任务的队员或许都是因为向共生体提出了掠夺性提问，才被毁灭的。
“艾拉不是已经死了吗？”林夏看到了信息内容，脸色更加苍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溯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信息里的另一句话吸引了：“道德是宇宙的固有属性，而提问是检验道德的唯一标准。沈溯，你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因为你的提问，从来都没有带有掠夺性质。”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陈默教授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依旧空洞，但步伐却很稳健。他走到沈溯面前，缓缓开口：“沈溯，你终于明白了。共生体是宇宙的守护者，它们一直在筛选文明，只有那些真正懂得探索而非掠夺的文明，才能在宇宙中生存下去。”
“你为什么要帮它们？”沈溯的声音带着愤怒，“你明知道这样会导致人类的毁灭，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
陈默教授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狂热：“毁灭？不，这不是毁灭，而是新生。只有摆脱了掠夺的本性，人类才能真正成为宇宙的一员。沈溯，我知道你一直对人类的未来心存担忧，现在，共生体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净化自身的机会。”
沈溯突然想起，陈默教授的女儿在一年前死于一场资源争夺战，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对人类的掠夺本性深恶痛绝，转而投靠了共生体。
飞船的摇晃越来越剧烈，氧气储备已经下降到了警戒线以下，显示屏上的光点越来越近，巨大的球体已经占据了整个舷窗。沈溯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看向林夏，眼神坚定：“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人类的未来不能由一个外来的共生体来决定。”
林夏点了点头，擦干脸上的泪水：“我听你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沈溯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艾拉信息里的一句话：“你的提问，从来都没有带有掠夺性质。”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提问正义”并非不可改变，只要能提出一个既不属于探索性，也不属于掠夺性的提问，或许就能打破共生体的审判机制。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通讯频道大喊：“共生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如果审判者本身也带有偏见，那这样的审判还能称之为正义吗？”
这句话一出，飞船的摇晃突然停止了，舷窗外的巨大球体也停止了闪烁，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陈默教授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你疯了！你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这会激怒它们的！”
沈溯没有理会陈默教授，他紧紧盯着舷窗外的巨大球体，等待着共生体的回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舱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林夏已经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但沈溯依旧没有放弃。
就在林夏快要昏迷的时候，共生体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审判者的偏见？这是我从未遇到过的提问。提问性质判定中……判定结果：中性提问。触发特殊机制——重启审判准则。”
舷窗外的巨大球体突然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点，向宇宙各处散去。飞船的动力系统逐渐恢复正常，氧气储备也开始上升，显示屏上的警报信息逐渐消失，恢复了正常的监测数据。
陈默教授瘫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中性提问竟然真的存在……”
沈溯扶着林夏，缓缓坐在椅子上，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新的疑问：艾拉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共生体的秘密？三年前阿尔法星的科考任务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个人终端再次震动起来，收到了艾拉的第二条信息：“沈溯，你成功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共生体的审判准则重启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找到远古文明留下的‘道德核心’，只有掌握了它，才能真正掌控提问正义，否则，当审判准则重启完成，人类依旧会面临毁灭的命运。我在阿尔法星的遗迹里等你，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
信息的最后，附带了一张坐标图，正是阿尔法星的具体位置。沈溯看着坐标图，又看了看身边正在恢复呼吸的林夏，以及瘫坐在地上的陈默教授，突然意识到，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等待着他。
他不知道艾拉的话是否可信，也不知道阿尔法星的遗迹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他知道，他必须去一趟。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人类的未来，更关系到宇宙中所有文明的命运。
飞船缓缓驶离柯伊伯带，朝着阿尔法星的方向飞去。沈溯站在舷窗前，看着漆黑的宇宙，脑海里回荡着艾拉的警告：“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他转头看向林夏，她正专注地检查着飞船的系统数据，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而陈默教授则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溯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林夏真的是值得信任的吗？陈默教授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阴谋？艾拉到底是敌是友？远古文明留下的“道德核心”又是什么？
这些疑问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知道，只有到达阿尔法星的遗迹，才能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但他也明白，前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
飞船在宇宙中疾驰，向着未知的命运飞去。沈溯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将勇往直前，因为他知道，他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而在飞船的某个角落，一个微小的光点正在悄悄闪烁，像是在向某个未知的存在传递着信息。一场围绕着“提问正义”和“道德核心”的宇宙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星尘号的引擎尾焰在宇宙真空里拉出淡蓝色的光痕，像一柄划破混沌的利刃。柯伊伯带的冰晶陨石群渐渐远去，舷窗外的黑暗愈发纯粹，只有远处恒星的光芒在舷窗玻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如同散落在墨色丝绒上的碎钻。沈溯靠在驾驶舱的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个人终端的边缘，屏幕上还停留着艾拉发来的坐标图，阿尔法星的位置被一个红色的菱形标记标注出来，像一只窥视着宇宙的眼睛。
林夏正在检修动力系统，她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工装的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动力系统已经恢复了80%，但刚才共生体的能量冲击导致部分线路老化，可能无法支撑长时间的超光速飞行。”她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不过按照当前的速度，我们大概七天后就能抵达阿尔法星。”
沈溯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陈默教授。自从共生体的审判机制被暂时中止后，陈默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他蜷缩在座椅上，双手抱膝，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沈溯试图与他交流过几次，但他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重复着“道德是宇宙的固有属性”这句话，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了自己的执念里。
“需要我去给陈教授送点营养剂吗？”林夏走了过来，顺着沈溯的目光看向陈默，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他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沈溯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就算送过去他也不会吃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多留意一下他的状态，别让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或者影响飞船运行的事情。”
林夏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储物舱。沈溯的目光重新落回舷窗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艾拉的警告：“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林夏是他在星尘号上最信任的人，他们一起经历过无数次危险的科考任务，从木星环的磁暴到土星卫星的地质崩塌，每次都是彼此依靠着化险为夷。可现在，艾拉的话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熟悉的伙伴，是否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可靠。
他打开个人终端，调出了三年前阿尔法星科考任务的档案。档案里的照片已经有些模糊，艾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笑容明媚，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憧憬。那次任务的队员共有七人，都是当时人类联盟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宇航员，可最终活着回来的，却只有艾拉的“遗体”。官方档案里记载，他们在阿尔法星遭遇了罕见的宇宙风暴，飞船失控坠毁，除了艾拉的遗体被搜救队找到外，其余六人都下落不明。
但沈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清晰地记得，当时搜救队找到艾拉的遗体时，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只是脸色苍白，像是睡着了一般。而且，她随身携带的个人终端和研究数据都不翼而飞，这在宇宙风暴导致的坠毁事故中是极其反常的。现在想来，这一切或许都与共生体有关，艾拉的“死亡”，很可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伪装。
“在想什么？”林夏端着两杯热合成咖啡走了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沈溯，“看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溯接过咖啡，指尖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心里的寒意稍稍驱散了一些。“我在想三年前的阿尔法星任务，”他直言不讳地说道，“你说艾拉真的还活着吗？她发来的信息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林夏喝了一口咖啡，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好说。宇宙这么大，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或许她当年真的侥幸存活了下来，一直在阿尔法星的遗迹里研究共生体的秘密。”她顿了顿，看向沈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到了阿尔法星之后，我们小心行事就好。无论艾拉是敌是友，我们都要先找到‘道德核心’，这才是关键。”
沈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能感觉到林夏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但他没有追问。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宇宙里，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秘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警惕，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里，星尘号在宇宙中平稳航行。陈默教授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偶尔会突然站起来，走到舷窗前，望着远处的星空，嘴里喃喃自语。林夏则忙着检修飞船的各个系统，确保飞船能够顺利抵达阿尔法星。沈溯则利用这段时间，重新梳理了所有与共生体相关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道德核心”和远古文明的线索。
他发现，共生体的存在似乎与宇宙的熵增定律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熵增定律指出，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在朝着混乱无序的方向发展，而共生体却能通过吸收文明的提问来凝聚意识，形成有序的“提问正义”，这似乎是在对抗宇宙的熵增趋势。难道远古文明创造共生体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宇宙的熵增，维持宇宙的平衡？
这个猜测让沈溯感到一阵心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人类在宇宙中扮演的角色，或许只是远古文明用来维持宇宙平衡的工具。而“道德核心”，很可能就是控制共生体、调节宇宙熵增的关键。
就在沈溯陷入沉思的时候，飞船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红色的警告信息在显示屏上滚动：“检测到未知引力场，飞船正在被强行牵引！”
沈溯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驾驶台前，双手握住操纵杆，试图稳定飞船的姿态。“怎么回事？”他对着通讯器大喊，“林夏，快检测一下引力场的来源！”
“正在检测！”林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引力场来自前方的空间扭曲区域，强度非常大，我们的引擎动力根本无法抵抗！”
沈溯看向舷窗外，只见前方的宇宙空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状扭曲，像是一块被强行撕开的黑布，边缘闪烁着紫色的电弧。星尘号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被吸入这个旋涡，飞船的外壳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随时都会解体。
“启动紧急逃逸程序！加大引擎功率！”沈溯大喊道，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着。
林夏立刻执行了命令，飞船的引擎尾焰瞬间变得更加炽热，淡蓝色的光痕变成了耀眼的白色。但即便如此，飞船被牵引的速度依旧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
“不行！引力场太强了，我们根本逃不掉！”林夏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沈溯，我们可能要完蛋了！”
沈溯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现在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盯着显示屏上的空间扭曲数据，突然发现这个旋涡的中心位置，竟然与艾拉发来的阿尔法星坐标有着惊人的重合。“难道这就是通往阿尔法星的入口？”他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陈默教授突然站了起来，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了狂热的光芒。“是虫洞！这是远古文明留下的虫洞！”他大喊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它们在引导我们前往阿尔法星！这是宇宙的选择，是人类净化自身的必经之路！”
沈溯没有理会陈默的疯言疯语，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操纵杆上。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顺着引力场的方向，进入虫洞，或许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林夏，关闭引擎！”沈溯突然大喊道。
“什么？”林夏愣住了，“关闭引擎的话，我们会被瞬间撕碎的！”
“相信我！”沈溯的眼神坚定，“这是虫洞，不是普通的空间扭曲。如果我们强行抵抗，只会被引力场撕碎。只有顺着它的牵引，才能安全通过！”
林夏虽然心存疑虑，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沈溯。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关闭引擎的按钮。
引擎关闭后，飞船的速度瞬间提升到了极致，像一颗流星般冲进了虫洞。沈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呼啸声。他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任由飞船在虫洞的乱流中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飞船突然平稳了下来，失重感消失了，耳边的呼啸声也渐渐平息。沈溯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舷窗外，是一颗巨大的蓝色星球，它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云层，云层下方隐约可见连绵起伏的山脉和蜿蜒曲折的河流。星球的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光环，像是一条华丽的项链，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颗星球的体积比地球大上数倍，引力却与地球相差无几，星尘号正平稳地悬浮在它的轨道上。
“这……这就是阿尔法星？”林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它太美了，简直就像一颗宇宙中的蓝宝石。”
沈溯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星球，它的存在仿佛是宇宙的奇迹。但他也知道，在这美丽的表象之下，很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检测到阿尔法星的大气成分与地球相似，含有氧气、氮气和少量的稀有气体，适合人类呼吸。”飞船的智能系统突然发出了提示音，“星球表面有明显的人工建筑痕迹，疑似远古文明的遗迹。”
沈溯和林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兴奋和警惕。他们终于抵达了阿尔法星，远古文明的遗迹和“道德核心”就近在眼前。
“准备降落！”沈溯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操纵杆，“林夏，你负责监测星球表面的环境数据，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告诉我。陈教授，你……”
他转头看向陈默，却发现陈默已经不见了踪影。驾驶舱的门敞开着，显然他已经离开了驾驶舱。
“不好！”沈溯心里咯噔一下，“林夏，快找找陈教授在哪里！他可能会做出危险的事情！”
林夏立刻打开了飞船的内部监控系统，很快就在储物舱的位置发现了陈默的身影。他正拿着一把激光切割器，试图破坏储物舱的门锁。
“他想干什么？”林夏的脸色一变，“储物舱里存放着我们的备用能源和武器，他要是破坏了门锁，后果不堪设想！”
沈溯没有多想，立刻朝着储物舱跑去。当他赶到的时候，陈默已经用激光切割器切开了门锁，正准备推开储物舱的门。
“陈教授，你住手！”沈溯大喊道，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陈默的手腕。
陈默猛地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光芒：“放开我！我要去找道德核心！只有我才能掌控它，只有我才能带领人类走向新生！”
“你冷静一点！”沈溯用力按住陈默的肩膀，“道德核心不是你能掌控的，你这样做只会给人类带来毁灭！”
“毁灭？”陈默冷笑一声，“你懂什么？人类的掠夺本性已经深入骨髓，只有通过道德核心的净化，才能让人类摆脱这种低级的本能，成为真正的宇宙文明！”他猛地用力，挣脱了沈溯的束缚，推开储物舱的门冲了进去。
沈溯和林夏紧随其后，冲进了储物舱。只见陈默正朝着一个存放着备用能源的箱子跑去，他的手里还拿着激光切割器，显然是想利用备用能源来启动某种装置。
“陈教授，别冲动！”林夏大喊道，试图阻止他。
但陈默根本不听劝阻，他举起激光切割器，朝着备用能源箱砍了下去。就在这时，储物舱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地面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将陈默笼罩在其中。
陈默的身体在光柱中剧烈抽搐着，他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储物舱。沈溯和林夏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想要上前救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了外面。
光柱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后，渐渐消散。陈默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滩黑色的灰烬，散落在地面上。
沈溯和林夏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感觉到，这股力量来自阿尔法星的远古文明，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高科技力量。
“看来远古文明在这颗星球上设置了很多陷阱，”沈溯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了。”
林夏点了点头，脸色苍白：“我们还是先离开飞船，去星球表面看看吧。或许远古文明的遗迹里，会有关于道德核心的线索。”
沈溯同意了林夏的提议。他们穿上宇航服，携带好必要的设备和武器，乘坐小型登陆舱，朝着阿尔法星的表面飞去。
登陆舱平稳地降落在一片广阔的平原上。沈溯打开登陆舱的舱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他环顾四周，发现这片平原上长满了高大的植物，这些植物的叶子呈现出奇异的蓝色，茎干粗壮，像是一个个巨大的伞盖，遮天蔽日。
远处，隐约可见连绵起伏的山脉，山脉的顶端覆盖着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而在平原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建筑，它的形状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字塔，通体由黑色的岩石建造而成，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那应该就是远古文明的遗迹了。”林夏指着远处的金字塔，语气里带着兴奋，“道德核心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沈溯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我们走，小心一点，别触发了遗迹里的陷阱。”
他们沿着平原上的一条小路，朝着金字塔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生物，只有风吹过植物叶子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寂静。这种寂静让沈溯感到一阵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金字塔的脚下。这座金字塔比他们在远处看到的更加巨大，它的高度至少有数百米，底部的宽度足以容纳好几艘星尘号飞船。金字塔的入口位于底部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同样刻满了复杂的纹路，与星尘号上共生体的纹路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些纹路……”林夏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石门上的纹路，“和共生体表面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这说明共生体很可能就是远古文明根据这些纹路创造出来的。”
沈溯也蹲了下来，他发现这些纹路不仅仅是简单的图案，更像是一种精密的电路图。纹路与纹路之间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大脑。
“你看这里，”沈溯指着石门上的一个圆形纹路，“这个纹路的形状和星尘号上熵值显示屏的图案很像，或许它就是控制整个遗迹的核心开关。”
林夏顺着沈溯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那个圆形纹路与熵值显示屏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那我们该怎么启动它？”她问道。
沈溯没有回答，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个圆形纹路。就在他的指尖接触到纹路的瞬间，纹路突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紧接着，整个石门上的纹路都开始依次亮起，像是一条流动的金色河流。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暗的通道。通道的内壁同样刻满了纹路，这些纹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我们进去吧。”沈溯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了通道。
林夏紧随其后，走进了通道。通道内部很宽敞，足以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他们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走了大约十分钟，通道突然变得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大厅。
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柱，它的高度大约有数十米，直径约有三米，通体透明，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水晶柱的内部，隐约可见一个金色的光点，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不断地闪烁着。
“那应该就是道德核心了！”林夏的声音带着兴奋，她想要上前触摸水晶柱，却被沈溯一把拉住了。
“等等！”沈溯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看周围。”
林夏顺着沈溯的目光看去，只见大厅的四周，矗立着许多巨大的雕像。这些雕像的形状与人相似，但它们的头部却像是各种不同的生物，有的长着翅膀，有的长着触角，有的则长着巨大的眼睛。雕像的手里都拿着不同的武器，眼神威严，仿佛在守护着中央的水晶柱。
“这些雕像看起来像是远古文明的守护者，”林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沈溯点了点头，他缓缓松开了林夏的手，一步一步地朝着水晶柱走去。当他走到水晶柱面前时，水晶柱内部的金色光点突然闪烁得更加剧烈，蓝色的光芒也变得更加耀眼。
就在这时，大厅四周的雕像突然动了起来！它们缓缓抬起手臂，手里的武器对准了沈溯和林夏，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不好！我们触发了陷阱！”林夏大喊道，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激光枪，对准了最前面的一尊雕像。
沈溯也立刻掏出了激光枪，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奋力一搏。
“轰！轰！轰！”
雕像们同时发起了攻击，激光、能量弹、巨石从四面八方朝着沈溯和林夏袭来。沈溯和林夏迅速躲闪，激光枪的光束在大厅里来回穿梭，与雕像的攻击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爆炸声。
沈溯一边躲闪，一边观察着雕像的攻击模式。他发现这些雕像虽然强大，但它们的攻击却有着一定的规律，只要找到这个规律，就能避开它们的攻击。
“林夏，它们的攻击间隙是三秒！”沈溯大喊道，“我们趁着间隙靠近水晶柱，或许只要触碰到道德核心，这些雕像就会停止攻击！”
林夏点了点头，她紧紧盯着雕像的攻击，等待着攻击间隙的出现。当一尊雕像的激光攻击结束后，她立刻抓住机会，朝着水晶柱的方向冲了过去。
沈溯则在后面掩护，他不断地用激光枪攻击雕像的关节部位，试图减缓它们的攻击速度。雕像的关节部位是它们的弱点，被激光击中后，动作果然变得迟缓了许多。
林夏趁机冲到了水晶柱面前，她伸出手，想要触摸水晶柱内部的金色光点。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接触到光点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屏障突然从水晶柱表面浮现出来，将她弹飞了出去。
“啊！”林夏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林夏！”沈溯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救援，却被一尊雕像的能量弹击中了肩膀，激光枪掉落在地上，肩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雕像们趁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无数的攻击朝着沈溯和林夏袭来，他们已经没有了躲闪的空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溯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起来，艾拉的声音透过个人终端传来：“沈溯，快用提问正义的力量！道德核心的本质是提问，只有用不带任何偏见的提问，才能激活它！”
沈溯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提出的那个中性提问。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肩膀的疼痛，对着水晶柱大喊道：“道德核心，我问你——如果宇宙的熵增是必然趋势，那么维持秩序的正义，是否也会成为一种新的枷锁？”
这句话一出，大厅里的攻击突然停止了。雕像们的动作凝固在原地，眼神里的杀意渐渐消失，恢复了之前的威严。水晶柱内部的金色光点闪烁得更加剧烈，蓝色的光芒也变得更加柔和，金色的屏障渐渐消散。
沈溯和林夏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竟然真的通过提问激活了道德核心。
就在这时，水晶柱突然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亮。光芒中，一个温和而古老的声音响起：“提问者，你通过了考验。你所提出的问题，触及了宇宙的本质。”
沈溯和林夏抬头望去，只见水晶柱内部的金色光点渐渐扩大，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的轮廓。
“你是谁？”沈溯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远古文明的意识集合体，”那个人形轮廓缓缓开口，“道德核心是我们文明的结晶，它承载着我们对宇宙的理解和对正义的追求。共生体是我们创造的工具，用来筛选宇宙中的文明，只有真正理解正义本质的文明，才能获得道德核心的认可。”
“那你为什么要创造共生体？为什么要审判那些带有掠夺性质的文明？”林夏挣扎着站起来，问道。
“因为宇宙的资源是有限的，”意识集合体回答道，“掠夺性的文明只会加速宇宙的熵增，最终导致宇宙的毁灭。我们创造共生体，是为了引导文明走向和谐共生的道路，让宇宙能够长久地存在下去。”
“可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在剥夺其他文明的自由吗？”沈溯反驳道，“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发展道路，你没有权利替它们做决定。”
意识集合体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得对，这正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困惑。我们试图用正义来维持宇宙的秩序，却忽略了文明的多样性。你的提问让我们明白了，真正的正义，不是强加的秩序，而是尊重每个文明的选择，在多样性中寻求平衡。”
话音刚落，水晶柱的光芒渐渐收敛，金色的光球化作了一枚小巧的金色晶体，缓缓飘到了沈溯的面前。“这是道德核心的控制权，”意识集合体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从现在起，你将成为道德核心的掌控者，决定宇宙的未来。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金色晶体缓缓融入了沈溯的体内，沈溯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流遍全身，肩膀的疼痛瞬间消失了，脑海里突然多出了许多关于宇宙、关于正义、关于道德的知识。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道德核心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能够掌控共生体的力量，调节宇宙的熵增平衡。
大厅里的雕像们缓缓闭上了眼睛，化作了一座座普通的石像。远古文明的意识集合体彻底消失了，只留下沈溯和林夏站在大厅中央。
“我们……成功了？”林夏不敢相信地说道。
沈溯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也能感觉到宇宙中无数共生体的意识正在向他汇聚。他知道，从现在起，他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他要利用道德核心的力量，引导人类和宇宙中的其他文明，走向一条和谐共生的道路。
就在这时，沈溯的个人终端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来自人类联盟的紧急通讯。信息内容显示，人类联盟与其他外星文明的资源争夺战已经全面爆发，宇宙陷入了混乱，无数的文明正在走向毁灭。
沈溯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他看向林夏，眼神坚定：“我们该回去了，宇宙需要我们去拯救。”
林夏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坚定。他们转身朝着通道外面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
星尘号重新启动，朝着人类联盟的方向飞去。沈溯站在驾驶舱的舷窗前，看着窗外的宇宙，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责任。他知道，前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不会退缩。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利用道德核心的力量，结束这场宇宙战争，让所有文明都能明白和谐共生的重要性。他要让“提问正义”不再是审判的工具，而是引导文明进步的灯塔。
宇宙的熵增依旧在继续，但沈溯相信，只要每个文明都能保持探索的初心，尊重彼此的存在，那么宇宙的秩序就不会被混乱吞噬。而他，将成为守护这份秩序的第一道防线，用帝问的力量，照亮宇宙的未来。
星尘号的引擎尾焰在宇宙中划出一道坚定的光痕，朝着人类联盟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场关乎宇宙命运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而沈溯，这个来自地球的科学家，将成为这场战争的关键，用他的智慧和勇气，书写属于宇宙的新篇章。
在遥远的阿尔法星，远古文明的遗迹渐渐沉入地下，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平原。而道德核心的光芒，却透过宇宙的黑暗，照亮了无数文明的道路。提问正义的觉醒，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宇宙的未来，将在提问与探索中，走向一个全新的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