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走后,嬴子云坐立难安。
胡亥之事,嬴子云并非未曾思虑,或许可借此机会,但反复权衡,觉得此事不宜亲为,风险太大,稍有差池便是不可挽回之局。
“唉……”嬴子云叹息一声,屏退左右,闭目休憩。这一声叹息,更多是对李斯为人圆滑的感慨。
实际上,嬴子云早已决意让胡亥领军伐赵。
如此一来,胡亥既有军功,又始终处于掌控之下,若有异动,取其首级易如反掌。
若胡亥真的建功,也便于分封,彻底解决隐患。
当然,这样做必然激化胡亥的不满,但自有他人应对。
嬴子云并未亲自动手,而是借李斯之手行事。
嬴子云相信李斯也有此意,因此此消息才由李斯传来,意在促成其计。
“哼!”想到此处,嬴子云冷哼一声。
他无需证明什么,只需依计而行,循序渐进即可。
“报,胡亥公子求见!”内侍毕恭毕敬地入内奏报。
“宣!”嬴子云淡然应道。
片刻后,胡亥步入殿中,甫一进门便跪倒在地,抱拳道:“参见陛下。”
嬴子云轻咳一声:“平身吧!你来有何事?”
“兄长,胡亥恳请兄长调遣大军助我征赵!”胡亥抬头坚定说道。
嬴子云闻言,目光微眯,注视着胡亥。
胡亥感到一丝寒意袭来,忙低下头去。
嬴子云缓步起身道:“胡亥,可想清楚了?此战一旦开始,恐难以终止。”
“兄长,我……”胡亥有些动摇,他对能否战胜赵国将领并无把握。
“嗯,朕明白了。”嬴子云深吸一口气,随即吩咐身旁内侍,“去唤王翦将军前来,告知他准备出兵,协助胡亥伐赵!”
“遵旨。”内侍转身离去。
提及王翦,胡亥一愣,急切道:“兄长,区区赵国,我一人足矣,何劳王老将军出阵?”
此言差点惹怒嬴子云,这蠢货竟不知赵国兵力几何,便妄言单枪匹马可破敌!
心中虽恼,嬴子云面上仍挂笑意,“胡亥啊,你也该成长了,莫要总这般不谙世事。”
嬴子云抬起右手,轻拍胡亥的肩。胡亥被说的满脸羞愧,只能垂首。片刻后,王翦入内,俯身行礼:\"末将参见陛下。\"嬴子云示意免礼。待王翦站起,他才问:\"老将军可愿领军三万伐赵?\"王翦忙推辞:\"臣恐难当此任。\"嬴子云注视着他,许久方道:\"如此,换人便是。\"
听罢此言,王翦松了口气,只要非他领兵就好。可嬴子云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幼弟胡亥自当出征,卿以为何人适配?\"王翦心中一颤。
\"陛下圣明,胡亥殿下实乃帅才,文武兼备,德行超群。\"王翦赶忙赞道。
\"哦?\"嬴子云浅笑。
王翦顿悟,自己失言了。夸赞反而成了暗讽。\"陛下恕罪,末将愚钝。\"嬴子云笑着摇头:\"算了,另选他人吧!\"
\"陛下欲择谁?\"王翦急问。
\"韩信。\"嬴子云平静说道。
韩信此时刚被俘获,正押往咸阳。
\"韩信?不可!\"王翦反对。
\"有何不可?其才不逊于卿,且勇猛善战,助胡亥可省吾事。\"嬴子云淡然道。
王翦摇头:\"陛下,韩信曾为刘邦大将,若留秦廷……\"
王翦顾虑有理,韩信杀伐果断,威名赫赫。
嬴子云一笑:\"此事已决,勿再多言。\"
\"这……\"王翦无奈:\"既如此,末将遵旨。\"
王翦退下后,嬴子云沉思。良久,他唤来小太监:\"传小庄。\"
\"奴婢在!\"两名宫女跪下。
\"去寻小庄。\"
\"诺!\"
嬴子云伏案疾书,片刻成折,加盖玉玺。
\"希望你此次不负朕望。\"
\"小庄到!\"小庄入内单膝跪地。
\"平身。\"嬴子云淡声道。
“谢陛下垂询,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小庄起身施礼,向嬴子云问道。嬴子云凝视着他道:“朕有一事相托。”
小庄微微一愣,随即拱手应道:“但凭陛下吩咐。”
“如今大月氏王阿苏勒……”嬴子云开口说道,“此事关乎甚重,你可愿成全?”
“这……”小庄略作沉吟,随即坚定地答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望。”
嬴子云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目送小庄离去,嬴子云走到窗边,低声呢喃:“韩信啊韩信,切莫让朕失望!”
与此同时,韩信正赶往咸阳的路上,他神情冷峻,周身弥漫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韩信心中涌动着一股愤懑,暗自冷笑。他知道,这次赴约极有可能是一场绝命之旅,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摆脱命运的桎梏,除非能够以足够强大的力量抗衡嬴子云。
另一方面,在赵国邯郸,燕王求援的书信已至,恳请赵国出兵北上助其对抗大月氏。然而,赵国兵力本就不足,此举无异于抽调根本。经过彻夜思虑,最终决定派遣五万精锐前往支援。
尽管消息送达时为时已晚,大月氏早已撤离至河套区域,但赵国依旧按原计划出兵,而大月氏则借机休整备战。
“报!”忽然,营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启禀大王,燕军已在二十里外驻扎!”探子疾步而入禀报道。
“二十里?”大月氏王眼神微动,随即下令:“传令全军,即刻集结!”
待骑兵抵达燕营十里之处时,大月氏王亲自率领亲卫队朝燕军营地疾驰而去。
在距离燕营三里时,他转向身边一名亲卫嘱咐道:“你前去告知燕王,速来会面!”
\"遵命!\"亲随立刻朝着燕军大营奔去。
听到这话的大月氏士兵们都惊讶得张大了嘴,他们的王竟然主动要去见燕王!
这种事以前从未有过,因此他们不由自主地猜测起大月氏王这样做的原因。
片刻后,这位亲随回来了。
\"事情如何?\"大月氏王皱眉询问,他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毕竟他的时间也很宝贵。
\"大王,燕王称他眼下抽不开身。\"亲随苦着脸说道。
\"放肆!\"大月氏王大怒,斥责道:\"区区燕王竟敢违抗本王的旨意!\"
大月氏王心中愤怒至极,他认为这是燕王不给他面子。
大月氏王也是有尊严的,若非燕王之命,他绝不会这般卑躬屈膝地前来拜见燕王,而是会率大军狠狠惩戒燕王。
但如今呢?燕王根本不肯接见他。
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赶来,却被告知你找错了地方。
大月氏王能开心得起来吗?
\"大王!\"亲随苦着脸进言:\"大王,您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您该久留之地!\"
\"大胆!\"大月氏王呵斥:\"本王乃堂堂大月氏之君,岂能说走就走?你去告诉燕王,本王明日定要见他!\"
\"是!\"亲随不敢违抗,硬着头皮答道,随后转身离去。
\"呵,不见本王?\"大月氏王冷笑:\"本王倒要看看燕王能忍多久!\"
大月氏王坐下来,自斟自饮,心中满是郁结与愤懑。
\"来人!\"大月氏王呼唤。
\"大王有何吩咐?\"一位侍女端着酒盘步入内室。
\"替本王斟酒。\"大月氏王对侍女说道。这名侍女正是他近来新纳的美貌女子。
\"是。\"侍女答应一声便为大月氏王倒了一杯美酒。
\"你叫什么名字?\"大月氏王接过酒杯饮了一口,又打量着这位貌美的侍女问。
侍女微微俯身,答道:\"奴婢名唤花花。\"
\"花花?嗯,好名字,很配你。\"大月氏王抚着下巴,笑着对侍女说道,忽然伸出右手掐住花花的脖子,同时左手一匕首刺入她的胸口。
\"咳...咳咳...\"花花喉咙涌出血来,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大月氏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对自己下此毒手!
周围众人无不震惊,谁也没料到大月氏王会杀害侍女。
然而大月氏王毫不迟疑,将侍女丢在一旁继续饮酒。
其他人见状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认为大月氏王杀侍女并无不妥。
多年来大月氏王的暴戾早已深植于众人心中,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大王,燕军使者到访。\"另一位亲随急匆匆进来通报。
\"速请进来。\"大月氏王挥手示意。
很快,一名文官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见过大月氏王。\"文官拱手行礼。
\"何事?\"大月氏王淡然问道。
\"燕国送来国书,警告大月氏!\"文官恭敬地说:\"若不退兵,大月氏将面临灭顶之灾。\"
\"哼,真以为本王惧怕你们燕国?\"大月氏王冷笑。
文官摇头道:\"若大月氏王不惧燕国,那就请退兵,不然恐有不测。\"
听闻此言,大月氏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往常情况下,大月氏王定会毫不犹豫挥师进攻,可现在却不行了。
正值大月氏连捷之后,粮草丰盈、兵强马壮,正是出兵良机。但若轻举妄动,恐被秦军寻得漏洞,反遭败绩。
此时,大月氏内部已有不安定征兆,若贸然出击,恐怕会引发内乱。
大月氏王虽对燕国虎视眈眈,却知时机未到。
“燕王不愿依我条件?既如此,且让你尝尝我军威风!明晨即发兵!”大月氏王冷言下令。
见王如此决绝,那文臣亦知劝无用,遂告退回燕营报信。
目送文臣远去,大月氏王暗自思忖:“燕王莫怪,皆因汝态度嚣张,若不惩戒,我颜面何存!”
“传令,明晨即攻燕!”王下旨。
“是!”众将齐声应诺。
“无论代价如何,此战必取燕国!”王目光如炬,盯着诸将怒言。
诸将皆低头默然,深知王怒火中烧,若明日未能破燕,后果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