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速修书呈报父皇,请李冰前来指导!”这种水利工程需专家,赢牧对此毫无经验。
“诺!”王贲拱手告退。
傍晚时分,大批民夫与工匠抵达碓石口。他们是治栗内史从全国调集而来的能工巧匠,专为修建煤城而来。
赢牧亲自迎接众人,其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吸引了他的注意。
“先生,能否完成本君的要求?”宴席上,赢牧问这位貌如农夫的老者。
此人乃萧晋,以建筑闻名。
“安国君之构想恢宏壮阔,令人钦佩!”萧晋起身拱手,表达了对赢牧的敬意。
从业数十载,他对各国建筑略知一二,但赢牧提出的规划依然令他惊叹不已,尤其是那独特的排水系统、双车道设计等。
“安国君,老朽虽年迈,城内建造无碍,但城墙需实地勘察,腿脚不便……”
已近古稀之年,萧晋行走困难。
“若安国君准许,老朽愿写信召我儿前来协助。”
“可!”赢牧毫不犹豫答应。
“此事还需奏请陛下批准。”见赢牧首肯,萧晋补充道。
“陛下会否准许?”赢牧疑惑道,“令郎是否负罪在身?”
若萧晋之子确有罪责,只要非死罪,赢牧愿助其改过自新。
“并非如此,家父萧晋之子萧何,现任泗水郡沛县主吏掾,按秦律不得擅自离岗。”
“萧何??”
嬴牧略显惊讶地瞥了瞥老者。
他万万没想到,萧晋之子竟会是赫赫有名的萧何!此人可是刘邦的左膀右臂,位列汉初三杰!
“安国君是否认识小儿?”
见嬴牧这般反应,萧晋有些困惑。他的儿子虽天资聪颖,但至今不过是个小吏,实在不足以引起安国君的注意。
“呵呵……先生只管写信告知萧何,此事我自会向陛下禀明。”
嬴牧心意已决,若萧何能来煤城,定要留于身旁!
提及萧何,嬴牧脑海中浮现出另两位汉初三杰的形象。待机缘成熟,也要将他们一并招揽。
萧晋离去后,嬴牧迅速修书送至咸阳。秦始皇嬴政毫不迟疑地准许,并下诏:凡对煤城建设有益者,嬴牧可直接调遣,无需上报,各地官员亦需全力配合。
泗水郡,沛县县府。
收到父亲来信,萧何满心惆怅。他自幼才智超群,饱读经史,精通律令。成年后更是志存高远。然而,三十而立却仍只是个小吏,难以施展抱负。
“罢了,与其在此蹉跎,不如随父意赴边关闯荡。”
“嬴牧风头正劲,若得其赏识,或许此生还有机遇!”
于是,萧何辞去官职,独自前往九原郡。
半月过去,萧何抵达碓石口关隘。
此时煤城初具雏形,各项工作井然有序。
碓石口关隘内,嬴牧正听梁永汇报,忽见萧晋携一青年步入。二人容貌有几分相似。
“参见安国君,梁将军。”
“安国君,这是我儿萧何。”
“参见安国君,梁将军!”
嬴牧打量着萧何,后者忙恭敬行礼。他怎料自己竟如此轻易面见传闻中的安国君,更未想到父亲竟直接带他前来。
“免礼。”
“你就是萧何?”
嬴牧起身仔细打量着他。
“正是在下。”
萧何略显拘谨,谨慎作答。
“梁将军,请准备些酒菜,本公子要为萧何先生接风。”
见到这位汉初三杰之一,嬴牧也很高兴。当初三人撑起大汉江山,足见其才。而如今,他绝不能让那个沛县小混混毁掉秦国基业,否则所谓汉初三杰也将不复存在。
“国君!”
嬴牧话音未落,萧何已激动跪拜。
“不必多礼,只要你真心为我,为秦效力即可。”
“在下愿为安国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嬴牧话刚出口,萧何即刻表明忠心。
嬴牧听后心中暗叹,这萧何确实聪慧,只提为我效命,却不言为秦……
“罢了,你父子先退下,我和梁将军还有要事商议。”
“是!”
萧何父子离开后,梁永疑惑地问:
“安国君似乎很赏识此人?”
“末将孤陋寡闻,未曾听闻此人。”
嬴牧微笑道:“将军稍安勿躁,日后自知其能。”
帐外,萧何仍在回味方才场景,恍如梦寐。
“父亲,那真是大秦的安国君?”萧何半信半疑。
“傻孩子,那确实是安国君!”
萧晋欣慰一笑,没料到儿子竟得此厚遇。
“我儿,安国君如此看重你,切莫辜负,全力辅佐!”
“若安国君大展宏图,我也希望你能位列公卿,光耀门楣!”
“父亲放心,孩儿必竭尽全力!”
萧何目光坚定。
宴席间,嬴牧派人请来萧何父子。几杯酒后,萧何放松下来,畅谈志向,嬴牧则适时引导。
古代智慧与现代思维交织,令萧何沉醉其中恍若梦境。
夜深酒酣,若非萧何已醉得人事不知,这场宴席恐难收场。
次日清晨,宿醉初醒的嬴牧便闻报得知蜀郡太守李冰父子抵达碓石口。
匆匆梳洗后,嬴牧即刻前往帅帐迎接李冰父子。
“蜀郡太守李冰拜见安国君!”
“李二郎拜见安国君!”
年过花甲的李冰,因长年奔波于山水间,肤色虽显黝黑却依然健壮。
其子李二郎亦承袭父辈特征,同样黝黑健硕。
“李大人无需多礼。”
“远道而来劳烦您,实属无奈之举。”
嬴牧笑着打量着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水利专家。
“为大秦效命乃是我与小儿的荣耀。”
李冰微拱双手,随即说道:“安国君,若无其他要事,咱们可否前去黄河岸边查看?”
雷厉风行的李冰连片刻休憩都不愿耽搁,急于奔赴现场勘查。
“李大人一路辛苦,不妨先稍作休整。”
嬴牧不忍心地说道。
“多谢国君关怀,我身体尚好!”
李冰豪迈地拍拍胸膛。
“那咱们一同去看看吧。”
咸阳,章台宫。
朝议结束后,嬴政回至祈年殿,瞧着王贲自边疆寄来的煤城建设进展汇报,不禁露出欣慰之色:“牧儿真是朕的好儿子。”
“赵高,你觉得长公子扶苏与九公子嬴牧如何?”
身旁赵高听罢略显迟疑。
他想提一提十八公子胡亥,但又不敢。
调整了思绪后,他恭敬答道:
“陛下,您这是为难臣下。”
“臣怎敢评判长公子与安国君?”
嬴政淡然一笑:“朕让你说,你就说便是。”
察觉到嬴政心情甚佳,赵高谄笑一声后说道:
“回陛下,臣以为长公子与安国君均为大秦之栋梁。”
“不过二人各有小瑕。”
说到这里,赵高偷觑嬴政表情,见他并无怒意,便继续道:“我大秦以法治国,据臣所知,长公子似对秦法严厉有所不满,更倾心儒家伦理,这导致扶苏公子……柔弱……固执……”
赵高在说最后几句话时心乱如麻,却不得不继续讲出口。
眼下,安国君积极发展重甲骑兵,击退匈奴,发现煤矿并建设煤城;长公子扶苏推行自实田制。这二人声势浩大,完全盖过了胡亥的光芒。
若此时不设法削弱他们的影响,胡亥几乎毫无希望争夺储君之位。
\"扶苏啊扶苏,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明白...\"赵高低声感叹。
\"继续说!\"嬴政冷冷发话。
赵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战战兢兢地续道:\"安国君确实是旷世奇才,不过他对治理国家似乎并不热衷,将来恐怕难以担当大任...\"
冒死说出这句话后,赵高内心忐忑不已,不知是否会因此触怒皇帝。
然而此刻已别无选择,他只能放手一搏!
\"嗯?有趣...\"嬴政放下竹简,饶有深意地注视着赵高。
\"你这奴才倒是有几分眼光。\"
\"那么依你看,未来的秦国该由谁继承皇位?\"
赵高惊恐万分,立刻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你有何罪?起来吧!\"
嬴政摆手示意他起身,神情坦然:\"我的天下终归要传给子孙,无需顾虑太多。\"
\"陛下正值盛年,福寿绵长,这皇位您必将永坐不移。\"
\"永坐不移?\"
嬴政轻摇头:\"寿命由天定,谁能长生?\"
尽管语气平静,但其中隐约透露出的遗憾仍被赵高捕捉到。
\"陛下,民间确有流言,绝非空穴来风。\"赵高小心翼翼抬头说道。
\"哦?\"
\"这话怎么说?\"
嬴政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这...臣听闻齐国与鲁国交界处的海边有人见过仙山。\"
\"竟有这样的事?快给朕详细讲述!\"
\"是!\"
\"传说那里的百姓常能看到海中漂浮的仙岛,老者称东海共有三座仙山,名曰 ** 、瀛洲、方丈。\"
\"三山之上皆有仙人居住。\"
\"仙人...\"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神往。
寻仙问道之举,在战国时期便有许多君主尝试过。
昔日齐国威王、宣王,燕国燕昭王,乃至楚国等,皆曾追求强盛,却均以失败告终。
嬴政亦畏惧死亡,因他尚有许多大事未竟,还需延续大秦万代基业,为后世铺平道路。他不奢望长生不死,只盼苍天能再予些许时日。
近来政务繁重,他逐渐感到体力日渐衰弱。这般下去,还能支撑多久?
“百年足矣,不求永生,只愿此身可支撑百年。”
嬴政感叹。
“好了,你先退下,朕想独自静一静。”
心情复杂的嬴政摆手示意。
“诺。”
赵高谨慎退出祈年殿,内心却暗自窃喜。这一切均按他所谋,只为助公子胡亥登位,已在始皇心中埋下寻仙之念,接下来便是实施计划之时。
赵高嘴角微扬,径直前往胡亥府邸。
咸阳,秦统六国后,咸阳成为天下最繁华之地。
社会稳定,商贾云集,使咸阳愈加繁荣。街头巷尾流传着一首歌谣:
“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 ** 入太清,时戏玄洲赤诚间,世代传承由我盈,帝若学之腊太平……”
集市上,小贩挑着货物穿梭其中,吟唱着这未知曲调。
祈年殿内,朝会后的嬴政正在批阅奏折。
近期,秦境内多有异事:南郡干旱严重,粮产近乎绝收;东郡则有陨石坠落迹象,太守已派员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