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凤和陆有地从李寡妇家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回到家,李氏已经做好了饭菜:“快过来吃饭吧!就等你们了。”
陆有凤刚坐下,李氏又接着问道:
“李寡妇怎么样?”
呃……
陆有凤看了看陆母,她也姓李,也是寡妇……
她压下内心一些奇怪的感觉,朝着李氏笑了笑,“吃了药,吃了东西,已经好了很多。”
“唉!这孤儿寡母的,一个病了,一个腿摔断了,可怎么办?
要不,我吃了饭,就去她家住着。
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啊?你住过去?”他们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虽然他们也觉得李寡妇可怜,但是,没想到李氏竟然会想着这样去帮助她。
“要不,娘,还是我去吧。我懂些医术。他们娘俩,一个生病,一个摔断了腿,有什么问题,我正好可以帮着解决。”
陆有凤想了想,说道。
她的话一说完,另外四个人更吃惊了!
这是陆家老三会说出来的话吗?
以前别说是说这种话了,她压根都不会管李寡妇的事!
“怎么了?”陆有凤故意假装看不懂他们眼中的疑惑,问道。
“没……没什么。”四个人赶忙移开了视线。
“老三,你今天辛苦了,我先帮你装一碗汤吧!”
陆有凤刚想把碗递过去,脑海中一闪念,想起了他们中午留下的鸡骨头,不由得多了一句嘴:“这是鸡骨头汤吗?”
“是的,我加了点野葱进去,可香了。”
“别别别。我不喝汤。要喝你们自己喝。”陆有凤闻言脸色大变。
妈呀!
幸好多问了一句,不然就得喝他们啃过的骨头汤了……
“等下你去李寡妇家的时候,带点汤过去给她和虎子喝。
生病的人,多喝点汤,可以补补。”
……
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陆有凤使劲控制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粟米粥上,才勉强喝了一碗粥下去。
“你们慢吃。我去泡臭豆腐。”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去了灶房。
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她就往李寡妇家走去。
快到的时候,她看李寡妇家靠近河边,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个念头。
走到李寡妇家门口,她在商城选了一只大甲鱼。
等李寡妇开门的时候,她赶忙点击了购买——
这样,李寡妇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她脚边的大甲鱼。
“有凤妹妹,你这脚边是什么?”果然,李寡妇瞬间就惊叫了起来。
陆有凤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才落在了她刚刚买的那只大甲鱼上,蹲下身,用三根手指捏起了那只大甲鱼。
她关上身后的门,晃了晃手中的大甲鱼,开心道:
“李嫂子,你家这是要走好运了!
开个门,进了一只这么大的甲鱼!”
李寡妇激动得用手蒙住脸,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我帮你把这只甲鱼杀了炖汤,正好给你和虎子补补身体。”
李寡妇听陆有凤这样说,赶忙摆了摆手:“别别别,等下你带回去。今天你们不但救了虎子,还给我们送了草药和粟米。
我正想着无以为报,这只甲鱼就来了……
而且,是你带来的!”
“它就在你家门口,不是我带来的。
我只是正好这个时候到而已。
我这就帮你们把甲鱼杀了炖了,你快点好起来,就可以好好照顾虎子了。
虎子也是,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得吃好点才能恢复得更快。”
夏天的日光比较长,虽然已经快到戌时,但是,还没断黑。
陆有凤赶紧开始烧水杀鱼。
做为一个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她杀甲鱼和剖开的手法都显得很娴熟。
李寡妇一边在旁边看,一边悄悄地想,谁说这陆家老三好吃懒做?这干起活来,不是一把好手吗?
甲鱼的肚子里有油,她把油撕下来,炼了小半碗油。
油装出来后,就着锅里剩下的一层油,把切好的甲鱼和生姜倒进去煸了煸,再加上盐和水。
等大火将汤烧开,盖上锅盖,把灶里的柴抽出了几根,用中火炖。
炖汤适合用中火,这样滚出来的汤汁会更香浓。
很快,屋子里飘起了香味。
这时,屋子外突然传来了响动。
“屋里有人吗?”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
陆有凤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快黑了。
这时候,谁会来李寡妇家?
“有人吗?”
“这是没人吗?”门外的人又问了一遍。
“李嫂子,我过去看看。你和虎子待在屋里别动。”
出去的时候,陆有凤还特意带上了李寡妇和虎子的房门。
来到门边,陆有凤从门缝处往外看了看,只见是四个官差,身上穿着戎服,牵着几匹马。
这种官差,不给他们开门,他们真要进门,就太容易了。
随便让人来几脚,李寡妇家这扇破门应该就保不住了。
所以,陆有凤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
“你们找谁?”
敲门的官差见开门的是个女孩子,脸色变得柔和了几分:“你家在煮吃的吗?”
陆有凤正想说没有,那炖甲鱼的香味已经在直往鼻子里钻了——这骗得了谁啊!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棍子,警惕地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有的官差好,有的官差喜欢仗势欺人,她现在没法判断出对方到底是哪种人。
见她一脸提防,对方解释道:“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没吃东西,闻到你家有食物的香味,想在你家要点吃的。
不白吃你的。
给银子。”
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两银子。
陆有凤迟疑了一下,她本来想问一下李寡妇,但是,毕竟对方是官差,只怕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还不如先接了银子。
这样想着,她朝里面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们里边请。”
为首的那个官差扯了扯唇角,牵着马进了院子。
这时,陆有凤才发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四个用铁链锁着的人,一个个衣衫褴褛,步履蹒跚。
可能是走了很远的路的缘故,那些没穿鞋的脚都磨破了,烂了的地方血水和泥土黏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陆有凤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官爷,他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