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道道黑影闯入了七杀楼的阵法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脚踏入阵法里时,机关就启动了,机关枢纽一直连接到地下墨阁的下网,还有七杀楼五楼。
黑夜中,八角铃响起,一层一层往上传音。
这清脆的声音,把杀手们吓了一机灵。
等到他们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赫连灼在暗夜中俯视着那些人在阵法中自相残杀的模样,打了个哈欠。
又朝着自己的锦塌走过去。
“狗皇帝,真是一点不消停。”
然而,他还没躺回去呢。
二楼的机关竟然启动了。
不对诶?那些杀手不是都在外围吗?没人进七杀楼,二楼的机关怎么会启动?
赫连灼本来不想理会的,不管是哪个小贼都不会有好下场。
突然心头一阵绞痛,没来由地心慌。
他拧着眉提灯下楼。
刚到二楼,他差点睚眦目裂。
两面墙排刺把陆朝困在墙角,她的一只肩膀,鲜血淋漓,可她还在紧咬着牙关,强撑着。
一身的倔强加上那苍白的小脸,赫连灼只觉得心被人紧紧揪住,无法呼吸。
他一个飞身按住了机关按钮,所有被触动的机关全都归位。
陆朝看到是他,咧着嘴笑了笑,“看来,我还是自视甚高了点。这点功夫的确不够看。”
“别笑,丑!”
赫连灼实在见不得她这般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举动。
那种无明火在心里肆虐,她到底知不知道前三层的机关会让人生不如死的。
陆朝强颜欢笑的嘴角僵硬了一下,撑着受伤的腿,站起身,长睫颤了颤,掩下神情,“我知道了,深夜多有打扰。我先回去了。”
她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血脚印。
赫连灼的心更疼了。
上前,弯腰,把人抱起。
语气极为不善,“就你这样,还想去哪里?”
陆朝到底是姑娘家,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上三层楼,他就会多看自己两眼。
她之所以会在深夜来闯楼就是怕家里人不同意,也怕嫂子知道,阻止她。
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跟他在一起。
上天似乎听到她心中的想法,让他来了,救了她。
可是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对她不假辞色?
明明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气氛已经好了不少,他也不在对她总是驱赶。
是不是她太没脸没皮,所以他厌烦至极?
陆朝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在也绷不住了。
滚烫的温度烫到赫连灼的手背,他脚步一顿,借着暖色灯光,看到她长睫上晶莹的泪珠。
赫连灼眉头又蹙紧了几分,语气也不自觉放缓几分,“疼吗?”
陆朝瘪起嘴,“疼......”
“乖,别哭了,我先给你上药。”
赫连灼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他还嫌慢,竟然直接用轻功。
很快就到了五楼。
赫连灼轻轻把陆朝放在床边,上药的手也极为轻柔,似乎把陆朝当成是易碎的瓷器,生怕弄疼她。
这个想法不知道怎么的就钻入了陆朝的脑子里,怎么都甩不开。
“你...谢谢你......”
陆朝不敢问,不敢提,最后只得礼貌地感谢他。
赫连灼没有说话,看到好她小腿和胳膊上的几个窟窿眼,心抽疼抽疼的。
“为什么要闯楼?”
陆朝紧咬着下唇,没说话。
“因为我?”
陆朝红着眼,猛地抬头看他,正好与他对视上,迫于他的骇人的目光,陆朝轻轻点了点头。
“下次想上来,跟我说一声,我带你上来。”
陆朝瞳孔撑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刚想问,他就起身给她倒水去了。
是她想的那样吗?
他允许她的靠近了?
想着想着,陆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外延的那些杀手很快没了动静。
一早,赫连灼就来到了摄政王府。
赵晴岚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也开始进入孕妇的生活,早上基本不会早起。
祁嘉煜知道陆朝的事情后,睨了一眼赫连灼。
“陆朝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若是你真的对她无意,还请一直坚持下去不要招惹她,也不要给她任何希望,不然她即便飞蛾扑火也会靠近你。”
赫连灼听到这话,忍不住低笑出声,“我会准备好厚礼上门提亲。”
“因为名声?”
陆朝一夜在他房里,虽然二人没发生什么,到底与名声有碍,赫连灼若是因为顾忌名声娶陆朝,那大可不必。
安国公府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人家。
“不!我想与她有个家!”
祁嘉煜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决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牒丢给他。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本王知道你本志不在官场,虽然舅母他们不在乎门第。可是外界总会有微词。岳父在工部,工部侍郎要不了多久就会旁落,这是给你准备好的文书,等你前头的人下马,你就能上任。”
赫连灼躬身一礼,“多谢王爷。”
他知道,王爷这是爱屋及乌。
不然也会为他,为月月和阿砚考虑得这么周全。
“本王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当然希望她能过得好。”
“我定不会辜负她!”
赵晴岚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在午后。
夜莺把她做好的手把件送到墨阁后,刚好撞到赫连灼和陆朝二人亲昵模样。
她这一打听才知道陆朝做了件多么勇猛的事情。
乖乖,她也只是勉强能闯到三层楼,表小姐真是果勇啊。
赵晴岚也是佩服,“让迎春过去帮忙看下。虽然他们二人关系亲近了,可是这伤口到底还是女子来更方便。”
迎春的令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刚好撞到展地。
两人就这么远远地点了下头,错身离开。
赵晴岚在院子里看着两人这副模样,忍不住扶额。
“瑞雪,你说这两人是不是怕对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不然怎么都跟见鬼似的的,离得远远的?”
这话把夜莺和瑞雪给逗的笑的直不起腰。
迎春一脸不解,“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赵晴岚眼角余光看到展地从书房的方向朝这里走过来,故意问迎春,“迎春,你是四个丫鬟中年纪最大的那个,要不我给你指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