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灏被她的话气得心头一梗,双手紧握成拳,嘴里咒骂了一句:“真是个疯子。”
有了这一遭,欧阳灏知道她怕是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了,除了烛影,他又加派了人手看着她,莫要叫她出事了。
两日后,欧阳灏如期将第三只蛊虫种了下去。
由于欧阳灏一直不肯答应帮忙,在蛊虫种下去的当天夜里,许南鸢便放火点燃了屋子。
火势蔓延的很快,夜里又刮的是西南风,若不是烛影冲进火海里将她捞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梅林苑被烧的没法住了,烛影只得把她带到清风阁。
许南鸢坐在清风阁里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就仗着欧阳灏现在不能动她。
坐在她对面的欧阳灏则是阴沉着一张脸,他咬牙切齿道:“你若是再敢寻死觅活,我就拿你的两个小丫鬟开刀。”
“那你可是试试!但凡她们有哪儿疼了痒了,我都不保证今天的事情还会不会再次发生。”许南鸢回道。
许南鸢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了,反正珠儿和银临最后的结局未必能好到哪儿去,如此何必还畏头畏尾的?
欧阳灏真是被她给气笑了,过了好半晌,他道:“好!我答应你。”
许南鸢听到意料之中的承诺,并未显得有多高兴,只嗔道:“早些答应不就好了,何必还要我搞这么几出?”
“你就不怕,我说的只是一句空话?”欧阳灏问。
“起码,我有试着争取过不是?这总好过什么都不做,乖乖在这里等死的强。”许南鸢说完,直接朝欧阳灏的卧室去了。她现在有些困了,她要睡觉。
烛影上前一步,想要拦下她。
欧阳灏说:“让她去吧!”只要她不作妖就成。
或许谁都没想到,许南鸢一旦作起妖来会这样疯狂,简直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梅林苑被烧的已经不能住人了,萧北枳虽不愿许南鸢同欧阳灏走的太近,但还是任由她住了进去。
住在清风阁的这段时间,还是同在梅林苑时一样。
欧阳灏时常会伴在许南鸢身边,与她对弈,陪她看话本子,讲府外的新鲜事给她听,偶尔许南鸢抚琴时,他也会以箫伴奏,但就是没再陪她去钓过鱼。
两人对先前的事缄默不言,好似没有那回事一般。
一日,欧阳灏讲府外的事给她听时,顺带告诉她许穆青已经回来了。
许南鸢还记得许穆青走时说过的话,他说等他回来,就教她学骑马。
若是他发现他一回来,她已经被送给萧北枳当妾了,会作何感想?
许穆青是昨夜回的天墉城,来不及整顿,今日一早便进宫面圣了。
当今圣上对他进行了论功行赏,夸他差事办的漂亮,其实许穆青心中是有愧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养伤,真正负责剿匪的是萧北枳派去的赵明旭。
赵明旭非要将这个功劳推给他,他也只能受了。
许穆青因这个大功劳,官职被提到了四品,这背后自是少不得萧北枳的推波助澜,这同样也是他对许家的一种补偿。
许穆青回到将军府后,见过了老太太、许父和温夫人,便想将这件喜事告诉许南鸢。
可是他将幽兰苑和栖霞阁里里外外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许南鸢的身影,他问府内的丫鬟婆子许南鸢去哪儿了,她们一个个都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许穆青只得去询问老太太,老太太却说:“你去问你父亲和母亲。”
许穆青闻言直觉其中有事,但老太太不欲同他讲,他只好转头往主院翠华庭而去,他见到许父和温夫人,便问:“父亲、母亲,大妹妹去哪儿了?”
许父和温夫人不想许穆青心中有负担,早已对好了口供,只道:“你妹妹嫁去了镇北王府。”
许穆青向来尊信他的顶头上司,觉得许南鸢若是能嫁给他也挺好,遂问道:“那妹妹是左侧妃,还是右侧妃?”
问到这个,许父就不搭言了,温夫人一脸无奈地说:“是良妾。”
“什么?父亲和母亲怎么能让大妹妹去当良妾?”饶是许穆青再如何尊信萧北枳,他也不愿许南鸢给他当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良妾。
良妾是什么?是无名无份随时都可能被主子卖掉的奴婢,他如何能答应?
温夫人找不到其他的说辞只能拿许南鸢的名声来说事,她道:“以你妹妹的名声怕是再难寻到什么好人家的,她能被抬进镇北王府已是幸运的了。”
“可是,就算妹妹的名声不好听,父亲母亲也不该就这样让她随随便便被抬了去,再不济找个门第低些的,做个正头夫人也未尝不可。”许穆青属实不明白许父和温夫人的做法。
若说是为了让将军府多谢助力,可良妾的身份又能有什么样的助力?
许父和温夫人也是满心的苦涩,若是有的选择,他们也不想这样,这不都是为了他能平安回来?
许卿卿听说许穆青回来了,本是高高兴兴地过来给他道贺,可她刚到门口,便听许穆青在过问许南鸢的事情,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醋意。
以前许穆青出远门回来,铁定是最先想着她的,现在却变成了许南鸢,这叫她如何能不吃味?
许卿卿没有进去打扰几人的谈话,而是将事情听了个大概,便守在翠华庭门口的小道上。
她见许穆青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许穆青这会儿正黑沉着一张脸想事情,若不是许卿卿主动攀上他的手臂,他都没注意到她。
“哥哥不是升官了吗?怎么瞧着似是不高兴?”许卿卿明知故问。
许穆青这会儿没什么心思应付许卿卿,只道:“哥哥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明明就有,还骗我。”许卿卿拆穿道。
许穆青忽然顿住了脚步,问道:“卿卿,你可知父亲和母亲为何要将大妹妹送到镇北王府当良妾?”
许穆青始终不相信许父和温夫人的那套说辞,说什么因许南鸢的名声不好才将她送过去,还说她是自愿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