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端着一盆水进来就见这副情状,她责怪道:“青鱼小姐,您还没洗漱呢!怎么能就这样跑到小姐床上?”
“我洗漱过了,你不信去问我房里的小丫鬟。”林青鱼这是打定主意要留在许南鸢这里过夜了。
在圣医谷时,她一旦因为没及时完成课业被欧阳灏责罚了,也会如同现在这样耍赖皮般地躲到许南鸢的床上求安慰。
对此,许南鸢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大手一挥道:“随她去吧!”
珠儿伺候许南鸢洗漱后,便各自安歇去了。
因着连日以来的各方弹劾以及内外施压,镇北王府的外书房此时一片灯火通明,时不时就要走出走进几个幕僚、门客、或下属。
这些人要么是来汇报情况、请示公务,要么是被萧北枳叫过来出谋划策,以应对各方势力的有意针对。
随着,许南鸢还活着的事情闹到明面上后,以无名和陆首辅为首的两方派别因中间牵连着一个许家,已经基本形成了统一阵势。
为了防止被对方势力过度倾轧,萧北枳不得不赶紧做出应对,以至于一时还真叫他有些焦头烂额。
萧北枳遣走书房内最后一个幕僚,眼下俱是疲色,他摩搓了下额头,唤了声:“竹风!”
竹风自门外应声而入,他道了句:“王爷。”便等着他示下。
“归一可有回来?”萧北枳问道。
“回王爷,归一一个时辰前便已经回来了,但因王爷有要紧的事,属下便没让他过来打扰,可要属下现在唤他过来?”竹风问道。
“嗯!”萧北枳应声。
竹风得了示意自去传话了。
归一一进来,萧北枳便开口问道:“可查到了她现在在哪儿?”
归一躬身颔首回道:“回王爷,侧妃现在人在国师府,昨夜也当是留宿在国师府。”
许南鸢去国师府的事情遮掩的很隐秘,是以直到下午她同无名乘坐马车去东华门接老太太,方才叫归一的人发现。
尽管萧北枳事前就已经知道许南鸢同无名关系匪浅,但听说她宿在国师府,再加上这几日因为她的事情给他弄出的诸多麻烦,还是不免怒上心头。
他冷嗤了一声,阴沉道:“她倒是好手段,勾的一个、两个如此为她这般。”
萧北枳口中的一个、两个指的自然是欧阳灏和无名,不过这话在归一听来颇有些酸意。
接着,萧北枳又道:“上次竹风让你查她和无名之间事情,可有了眉目?”
“是!侧妃与国师应当是源于随许老夫人上香的时候认识的,据属下所知,上香期间二人并无什么逾矩行为,但三年前年底,也就是王妃身体好起来的那会儿,国师整日待在侧妃宿居的小院里照顾她。
当时小院周围看守严密,尽是星宿阁的人,因此他和侧妃在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并无外人知晓。年后没几天,侧妃便被欧阳谷主带去了圣医谷。”
归一将他探到的消息尽数道出,可他并未查到许南鸢在此之前便和无名有过交集。
萧北枳听完归一的禀报,若有所思了会儿,说道:“你让人继续盯着国师府,有什么动静立刻差人回来禀报。”
“是!”归一应声退了出去。
归一走后,萧北枳再次将竹风召了进来,他道:“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处理的如何了?”
“回王爷,已经抓了一部分人关进了地牢里,这些人多是茶馆说书人,书肆老板和一些唱戏曲的,方才下面的人过来禀报,说是受将军府的指使,不过属下还查到这其中有星宿阁的推波助澜。”
萧北枳闻言面上一派森冷,他早料到此事是将军府所为,不过欧阳灏这么快就开始掀桌子,是他没想到的,他冷声道:“将人全都处理了吧!事情做的干净一点。另外传出点风声,就说这些人犯了事,得罪了镇北王府。”
萧北枳此举无疑是在威慑众人,胆敢还有人乱传,就会如同这些人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竹风应了一声,接着他又请示道:“那将军府和星宿阁那边如何处理?”
萧北枳沉吟了会儿,说道:“将军府那边从宗族里下手,叫人寻个错处弹劾一下,最好是能让宗族里的那些老人压一压将军府的势头。至于星宿阁,你让人去将那几个重要位置上的暗桩点了。”
如此过了约莫三四日,许家族老齐聚一堂商讨对策。
原因是族中三四个男嗣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构陷,还有一个直接因为强抢民女被关进了大理寺。
这几个男嗣虽不及许穆青那般有出息,但皆是族里有为青年,再者因着许家不太平,嫁出去的女儿在婆家也颇为不好过,没的就要被冷脸相待,站规矩的亦是有的。
已经有好几个嫁出去的女儿跑回娘家来哭诉了。
如此,族老们哪里还能坐得住?
是以在这一“三堂会审”中,老太太也被请了出来。
许文津的大伯目前是整个家族里的族长,他将人组织到将军府的祠堂里。
待所有人都到齐后,他开口说道:“文津,你说眼下这事怎么办?”
“是啊!文津,你可得救救你侄子。我知道你心疼闺女,可这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拿整个家族做赌注啊!
三年前你母亲就已经为了她惹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这才没消停多久,现在更是将你几个叔伯家的小子全都牵涉到了其中,他们可都是族里未来的顶梁柱,如何是一个姑娘可比得的?
要我说不若赶紧将南鸢给了镇北王,如此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说话的是许文津的三伯许宏鑫,他的孙子许朝是长房嫡子,前些年由许文津谋了一个差事,但现在因“强抢民女”一事正被关押在大理寺。
许父听闻此言,面上明显表现出了几分不悦来,感情他们儿子是儿子,他闺女就不是闺女了?
不过他虽不悦,但到底没有替许南鸢说话,说来三伯说的也没错,这些事情的确是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