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等雨小了一点,季尘就披着蓑衣去修屋顶,季母和钟宁在下面看着。
钟宁有点纳闷:“怎么娘这次不自己上去修?”
季母白了她一眼:
“我还在的时候我修成,我以后不在了除了小尘谁还干这活?你吗?”
钟宁纳闷:“为什么非要家里人去修,到时候都有家丁了。”
季母瞪着眼睛:“你咋比我还会做梦呢?”
季尘仔细找着屋顶上漏水的地方,找到后先用茅草堵上,随即用剪开的旧草席铺上,又加一层泥巴,然后再铺编好的茅草盖住。
等了一会他问钟宁:“屋里还漏吗?”
钟宁进去看看,出来后向他比了个大拇哥:
“没问题了。”
季尘微微一笑,继续修屋顶。
中间感觉脖子有点难受,他就抬起头四处看看。
这一看就让他注意到陈山家门口,陈山一直守在门口左顾右盼,很快从屋子里走出来个男人,还和陈山聊了几句才离开。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个男人,和他嬉笑了几句进了屋。
季尘:……
“看什么呢?”钟宁问。
“没什么。”
“真的假的?”【能让你看那么久还装没事呢!肯定是什么有辱斯文不好开口的事。】
季尘:……你聪明的有些过了。
“娘,王庆呢!说去地里看看这都多长时间了?”
隔壁陈大丫正在和婆婆说话。
王庆他娘:“估摸着地里头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水都淹完了。这屋里还漏着呢,”陈大丫说着抬头看了看旁边屋顶上冒雨修补的季尘:
“季尘啊,反正你也在修屋子,不如把我家的也一起修了吧?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了,这点小事没问题吧?”
季尘嘲弄地弯弯嘴角:
“对我来说有问题,毕竟我没有那样大方慷慨,但是对你相公来说应该没问题,我刚才看见他去陈山家给他家修屋子了。估摸着一会儿要进屋喝姜汤。”
“什么???!”陈大丫直接破音:
“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就说他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马勒戈壁,我要打死这对奸夫淫夫!”
“大丫,大丫这里面可能有误会!大丫!”
王庆他娘赶紧跟上去,临走前不忘狠狠瞪了眼季尘:
“你个挑事精、扫把星!怎么不掉下来摔4你呢?哎呦!”
她这话刚说完自己先摔了一跤,摔得身上都是泥巴,哪哪都疼的厉害。
王庆他娘赶紧喊陈大丫,后者理都不理一下,她又喊:
“二狗子,奶的宝贝蛋过来扶我一下!哎呦,哎呦,我的腿折了!是不是季尘你个扫把星咒我了!”
正骂着又一个树枝从上面掉下来,砸老太身上,树枝不大,但还是吓的她闭了嘴。
扫把星发功了!
“二狗子来扶奶奶啊!”
王二狗跑出来,看到他奶这样哈哈大笑上了:
“奶真笨,像猪一样笨!奶,二狗要骑大马!”
说着直接跳老太太背上“驾驾!驾驾!”起来。
“哎呦!二狗子你快下去,奶的骨头要断了!”
钟宁默默闭上眼睛【这画面太美,她不敢多看。】
王二狗在把他奶当马骑,王庆这会儿也在骑……
“王庆你给我出来!”
“嫂子你弄错了,庆哥真不在我家!嫂子——”
陈山一个没拦住,陈大丫已经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进来。
一看到屋里的情况,她眼睛都红了:
“好你们这对狗男女!王庆、王玉蓉你们该死!”
她抄起屋里的扫帚就往两个人身上招呼。
“啊!别打了!别打了!”
王玉蓉拿着被子往身上盖,卷的跟个毛毛虫似的,大部分攻击就这么落到了王庆身上。
王庆疼的龇牙咧嘴:“媳妇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修好屋顶,来给他们家修漏水洞不成?”
王玉蓉这话可以说是非常糙了,说的后面来围观的左邻右舍都“嘶”了声。
“这都是两片嘴唇一张嘴,怎么别人那么会骂呢?”
“王玉蓉这有完没完,有她这样的,村里的小媳妇们都要时时刻刻跟着自家男人才行!”
“搞的好像大娘们不用看着老头子一样。”
“村里人这几天都不知道亏了多少钱,他们家倒好,挣了不少。”
“毕竟一个搁地里挣,一个搁床上挣,这下不了地,可不就有功夫上得了床。”
“啧,有田媳妇,你这嘴也够狠啊!”
女人“呵呵”了声,脸色阴沉。
她那死鬼回家一身味当她闻不到?
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一个劲儿往床上两个人身上瞅。
那些个小媳妇还能装不好意思,大娘们直接冲进屋里看。
看着看着还点评上了“咦,王庆空长这么大个子了。”
“你懂什么,这都是反着来的,浓缩的才是精华。”
“胡说!”人群里的大高个赶紧反驳。
“那你证明。”
“你!你们不要脸!”大高个捂着脸跑走了。
前来看热闹的钟宁【……大家都这么生猛的吗?】
屋里的王庆听到大家这么说,脸黑沉沉的跟锅底似的,就在陈大丫又一扫把甩下来的时候,他直接抓住:
“你有完没完!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多吗?你要是不想过了就滚蛋!”
“你!”陈大丫气急。
她是姓陈,但不是陈家村人,娘家在更远的山洼子里。
家里几个哥哥弟弟,娶了媳妇以后那破房子都住不下,她回去以后哪里有个容身之地!
她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鸡一样没了声儿,王庆瞪了眼门口的人:
“看你麻痹看!再看把你们眼睛挖了!”
“王庆你这怎么说话呢?”
“就是,陈大丫怕你我们可不怕!”
没一会儿,里正在一群村民的簇拥下过来了。
这也是钟宁第一次看到里正,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儿,五十岁左右,长着一张老好人脸,但稍稍皱了眉,竟让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走进屋里看了看里面的情况,这会儿两个当事人都穿好了衣服。
“里正啊,咱可不能一直由着王玉蓉做这些恶心人的事儿,传出去多坏咱们村的名声,到时候年轻人想嫁娶都不容易。”
“可不是,外面人不敢娶咱村里的姑娘,怕她们品行不好。外面姑娘也不敢嫁进来,怕男人和有些人有什么首尾。”
里正瞥了眼王玉蓉,后者立马红了眼眶,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不是的,我和庆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怎么可能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干那种事?”
陈山忙不迭点头:
“是啊是啊!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叔你别听他们胡说!”
王庆也黑着脸解释:
“我只是过来找陈山聊聊天,谁知道中途我媳妇跟疯了一样跑进来,我和王玉蓉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你们误会我没关系,玉蓉一个妇道人家可不能被这样看低了……”
“王庆,陈山、王玉蓉你们仨当我们眼瞎呢!”
“就是,都抓奸在床了还嘴硬!”
“你都给我们看光了,还想装无辜呢!”
“陈大丫你别跟哑巴似得,你有什么跟里正说让他给你主持公道。”
里正将目光落到眼圈通红的陈大丫身上,后者嗫嚅几下:
“没事是我误会了,我听季尘说我男人在给陈山家修屋顶,我生气,自家房子还在漏水呢,他倒是先去别人家做好人了。
过来看的时候他真的在给陈山修房子,我气不过就打骂他了。”
“妈的!季尘这个瘪犊子!”
王庆破口大骂,钟宁直接进去:
“你骂你爹呢?季尘说的有问题吗?你这么善良怎么不见你给村里的老弱病残家帮忙。王玉蓉家男人又没死,用得着你来献殷勤。”
陈山被众人注视,不自在的脚底扣地。
“你他妈!”
王庆还要冲上来打人,一个身影突然站到钟宁面前:
“怎么?敢做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