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您啊，”既然提到了买卖，钟宁便小声询问：
“我要是把卖这个的权利转交给您，您来卖，然后卖出一个给我点提成，算是我在经商吗？”
老头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当然算，你这样就相当于把这个东西的制作方法给我，从中长期获利，跟入股一样，自然是经商。大周像这种形式不算经商的只有写话本子，出书。”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你想卖的话就卖吧，就当我改善民生，给大家伙造福了。”
钟宁表现得很豁达。
不豁达也没办法，谁让朝廷对经商管的严呢。
她是想挣钱，但不想当商人。
谁都想趴自己身上吸两口血。
老头儿倒是很惊讶。
作为一个内行人，他已经看出这东西的前景来了。
可以说穷人需要，有钱人家也需要，甚至要的不止一个两个。
这姑娘居然说不挣这个钱就不挣了。
老头儿思虑再三，压低声音：
“这样吧，我可以偷偷给你分成，并且绝不把你说出去，让官府查不着你。你看怎么样？”
钟宁默了半晌开口：
“……虽然很有诱惑力，但我是守法老百姓，还是算了吧。绝不是因为我胆子小，怕出事啊！”
老头儿：……
“你还挺谨慎，”老头儿拿着那张图纸看了又看：
“这么着吧，我也不喜欢欠人的，我直接买下你这张图纸。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俩一直有银钱往来，对你影响不好。
这东西前景大，我直接拿着你这图纸挣钱，我也良心不安。涛儿，去拿三百两来。”
“好。”那高大汉子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点头就去后面拿钱。
等钱拿过来，老头儿直接递给钟宁：
“这钱你拿着，咱们俩之间互不相欠，以后你看我这东西卖的好，你也别眼红，别想再上门多找我要钱。
毕竟谁能证明这图纸是你的，这上面也没写你名字，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儿，你说是不是。”
钟宁不傻，老头儿这话她一下就能听出另一个意思：
以后我卖的不好，或者我想拿来威胁你也不可能，谁能证明这个图纸是你给我的。上面也没有写字，想验字迹都不可能。
如此，钟宁也就收下那三百两。
谁会嫌钱多呢！
“东西你过五天来取，保管让你满意。”
钟宁：“那敢情好。”
钟宁毫不犹豫离开，老头儿捏着那张图纸十分感慨：
“是个大方的。”
这东西他都想好了，可以做成大中小好几个规格的。
小的他都能卖个二两银子，更别提中号和大号的了。
虽说三百两多，可只要他能卖出三百个小的这钱也就挣回来了。
不过这玩意儿技术含量不高，他要卖就得立马做出大量现成的来。
到时候一次性把钱收回来大半，以后就算有竞争对手，他降价也是有利可图的。
老头儿越想越高兴，他家里孩子不多，就两个闺女一个儿子，闺女要宠，儿子更要多多帮扶。
给他多搞点钱，也能娶个漂亮贴心的人儿回来。
这么想着，老头儿抬头看了下自家儿子，见他呆呆地往外看着。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老头儿看见还没走远的那姑娘身影，挑眉：
“咋的？相中了！”
汉子下意识点头，又赶紧摇头：
“没，没。”
“看上就是看上，你这扭扭捏捏的作什么？还是不是个男人？”老头儿嫌弃地踹了他一脚。
汉子古铜色的脸上浮现两朵粉云：
“人家长得漂亮，又聪明，看不上我的！”
“咋就看不上了？你是长得丑了还是家里穷了？
你老子就这么跟你说吧，这追人家姑娘呢，只要你肯多花心思，多花钱，一直坚持，你这早晚就能追着！”
汉子摸了摸脑袋，半天憋出来一句：
“可她好像不喜欢经商的。”
老头儿：……这点好像没法反驳。
“做生意咋了，这小姑娘估计是喜欢读书人，但读书人有什么好，整天油嘴滑舌的。
总之你不试咋知道不成？听你爹的，等人家下次过来，你多和人家聊聊！
这东西我到时候多打几个出来，重的很，你可以送货上门，这样以后不就能想办法多遇见了。”
老头儿见儿子不吭声，又拍了下他结实的肩膀，“啪”的一声：
“听见没？”
“嗯……嗯……”
——
钟宁没想到她这有夫之妇还能迎来第二春。
等回了家，傍晚，她见着好久没见的弟弟。
钟志成如今体格子比之前还要高大壮实，皮肤经过长期的烟熏火燎黑了不少，不过不油腻。
钟宁看看老弟，嗯，目测得有一米七多。
这在古代，已经算是高个子了。
加上他如今才十六岁多，还是在长个儿的时候，以后一米八估计不成问题。
“姐，我跟爹娘在店附近租了房子。”
“哦？多少钱。”
“地方不大，就一个卧房一个正厅，我睡正厅。房子也旧的很，我砍了价，一个月一两银子。”
“那还成。难怪这几天没看你们过来。”
说到这，钟宁还有点心虚呢。
她都回来有段时间了都没去老弟那看看。
果然不是亲生的想不起来。
“如今生意还行吗？”
“挺好的，回头客不少，客人推荐来的人也多。一个月满打满算十五两朝上有的，扣掉房租和其他钱，最少能挣个五两。”
“那不错啊！”比钟宁想象的还好。
看来是口碑经营出来了，都乐意来吃。
“对了姐，这个给你，”钟志成掏出五两银子给钟宁：
“这是你之前给我租铺子花的，我把钱还给你。”
钟宁看着那银子没接：
“就这点钱不用还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钟志成硬把钱塞到姐姐手里：
“姐如今有自己的小家，能借我这个弟弟钱开铺子，还教我怎么炒饭炒面，怎么经营已经很好了。
你这样的要是搁我们村里人说，那叫扒拉婆家东西给娘家人，吃里扒外的！”
钟宁：“……你这张小嘴是吃了蜜吗？这么会说话。”
“我这是实话，”钟志成一脸真诚：
“别人这么说可以，我不能让姐夫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得把钱还你。
我本来还想着给你利息的，但是我想了想又觉得那样太生分。
姐你放心，我虽然不直接给你钱，但我会给侄子侄女买东西的，还会给你买。
你对我好，我指定要加倍还给你。”
钟宁心里正感动着，她这聪明老弟又来了句：
“姐说真的你现在对我太好了，我都快忘记你以前怎么欺负我的了！
那时候跟个女魔头一样的你在我心里渐渐消失了，现在的你就跟换了个芯子一样，太让我陌生了！”
钟宁：！！！？
她认真地看向钟志成，想从他的眼中看出是不是试探，是不是话里有话。
可半天只看出认真，还有那眼睛特别黑特别亮来。
“不会说话闭嘴！”钟宁一脚踹钟志成腿上：
“我看你还是把利息还我吧，以后别来我这儿。”
“啊？我没多带钱啊，姐咱俩亲姐弟别算那么清。”
“算你大爷！”
“大爷咋了，咱大爷七十多岁还能搁地里干一天活，身体硬朗着呢！”
“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