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伤者,几人还是要继续赶路。
只是路上又多了周文杬和他带的侍卫。
钟宁掀开车帘往外瞅了眼,看周文杬坐在黑色高头大马上,穿着银色骑装,好不威风凛凛,只觉得有点胃疼。
这人什么情况?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周文杬勒住缰绳,低头看她:
“不是你说都是我周家的百姓吗?我当然要负责保护好你们的安危。
只是你别忘了,如此这般你又欠了我一份恩情。我救你是一份,护送你们又是一份。”
钟宁不听他说完就把帘子拉下来了。
【欠什么欠?还想我替你卖命啊!想都别想!】
不过想起那批山贼钟宁又觉得哪哪都不对劲,重新把帘子拉开:
“那些人该不会是追着你来的吧?我看他们一点都不像山贼,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周文杬冷笑:
“就他们那三俩下,还不配称之为刺客。
只不过也确实不是一般山贼,是有人好吃好喝好武器供出来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有人想搞点乱子来恶心人。
这一乱啊,就有人可以借此挣点功劳,露露脸。”
钟宁重新坐回去【又是那一套朝堂风云呗,那就和她一个弱女子没关系了。】
车帘重新拉上,看不到钟宁那张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生动活泼的脸蛋儿,周文杬感觉出了几分无聊。
说到生动活泼,他想起宰相府也多了个别人口中真性情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的所谓真正的相府千金。
母妃还有心让自己与她多接触接触。
周文杬想到那张脸,明明也是喜怒哀乐分明,偶尔还会露出几分娇嗔姿态,模样也不差,可为什么感觉上差别这样大呢?
钟宁刚坐回去,就叫季尘牵住手,后者目光深沉中带着几分委屈,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
钟宁觉得奇怪,凑近了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季尘伸手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她能听到,某人亦能听到的声音道:
“我不想夫人和其他男子说话,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可我就是不想。我会嫉妒。”
钟宁愣了下,随即“噗嗤”一笑:
“你怎么回事呀?怎么说话茶里茶气的?”
她捏住季尘的下巴,痞里痞气道:
“不过爷就喜欢你这样的,那就答应你吧。”
外面的周文杬:……一个两个的,拿我当乐子是吧?
关键你们两个,男的不像男的,女的不像女的,这对吗?
晚上又是在林子里安营扎寨,不过听徐不言说,明天过后这路就好走了,钟宁松了口气。
她再厉害也受不了这天天提着一颗心的。
他们这里路都这样难走了,真不敢想象那些又穷困环境又恶劣的地方,赶考该有多艰难。
晚上一行人吃的是周文杬侍卫们打来的猎物,其中还有人想和钟宁比箭术的,钟宁露出被弓弦勒破的手心,哭笑不得:
“我倒是想,就是手疼。改天的吧,一定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她倒是很有自信。
季尘抓紧了她的手,什么时候伤的,自己居然不知道?
自己居然只顾着争风吃醋,连关心她照顾她都没有做到。
看季尘一副天塌了的样子,钟宁嘿嘿一笑:
“没事啦!其实一点也不痛!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的。”
“我带你去包扎。”季尘牵着钟宁的手就要走。
周文杬扯了扯嘴角:
“你们那有药吗?本王这里倒是有最好的金疮药,既能愈合伤口,又能不留疤痕。就是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
【要个屁!看你这欠儿登……】
“那就烦请殿下赐药。”
钟宁吐槽的话还没想完,季尘就已经开了口。
周文杬看着季尘,眼中的嘲讽与不屑不加遮掩,后者回视着他,没有一丝退却。
“呵,去把白芨玉露膏拿过来。”
“殿下,那个就一点……”
“让你拿过来!”
“是,是。”
周文杬直接将那小小的青玉罐递到钟宁眼前,挑眉:
“不收?”
“怎么会不收呢?那就多谢殿下了,殿下你真是个大好人!”
心里拒绝归拒绝,真看到这个连罐子都写着“值钱”的药膏,钟宁一秒拿过。
又不是真傻子,不要白不要!
她一双眼都落在白玉膏上,眼中的窃喜贪念暴露无遗,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对尖锐的小虎牙。
可偏偏一点都不难看,反而很有趣,甚至有些可爱。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周文杬不自然地干咳两声。
季尘牵着钟宁的手去一边给她上药,给她仔细清洗伤口,上药的过程中他一声不吭。
钟宁本来在看小罐子,后来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又不开心了吗?谁惹你了?”
季尘默默摇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连难受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自己不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