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季尘猜测的那样,等周文杬等人艰难下山后,远远地就看见巡抚衙门那边起了大火。
一边是瓢泼大雨,一边是大雨也没能熄灭的冲天大火,这一幕着实是让人感觉到遍体生寒。
周文杬双拳紧攥,转头对同样目瞪口呆地巡抚怒吼: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立刻调人上山搜人,要是他们两个人里有一人出了意外,哪怕只是掉了根头发,本王要了你的命!”
“殿……殿下!”巡抚瑟瑟发抖,同时又有些茫然:季大人很重要他理解,他那个奶兄弟五皇子这么在意干嘛?
“这么大的雨,上山,上山实在是危险!您不能不把官差的命当命啊!
真出了什么事,下官,下官一力承担!而且当前,当前救火要紧!不能让季大人的心血白费!”
“好伶俐的嘴!那你还不快滚过去灭火!”
周文杬一点不给汪巡抚面子,直接一脚把人踹远了。
巡抚衙门的火好不容易扑灭,只是整个衙门都被烧的只剩下断壁残垣,季尘他们算账的那个房间更是烧的只剩下一地残渣。
汪巡抚擦了擦满脑门子的水珠,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殿,殿下。”
周文杬站在那处,眼神幽暗:
“好啊!厉害啊!这么大一个巡抚衙门,这么多的官差,居然也能叫人把地儿给烧了!本王倒要问问,是谁干的这事?”
“殿下,是,是海寇!海寇突然袭击!他们身上都带了火药,小人和其他人都奋力抵抗了,还死伤了不少兄弟。
那些海寇狠厉的紧,一个两个快不行了也要把火药给点了,所以衙门很快就烧起来了。”
“那本王倒是好奇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周文杬双手背在身后,看这些人的眼神戾气横生,像是恨不得拿刀砍了他们。
官差瑟瑟发抖:
“小人,小人懂一些海寇的话,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想劫持殿下,找,找朝廷索要赎金。
但是,但是殿下你们不在,他们就让我们把衙门藏的钱都拿出来,我说衙门没有钱,他们不信!
后面打起来以后,他们打不过就开始放火……”
“放屁!”周文杬一脚把人踹地上:
“什么海寇胆子这么大,敢劫持本王,是嫌命大了吗?”
汪巡抚赶忙站到中间:
“殿下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些海寇嚣张至极,劫持过不晒富商乃至朝廷官员的亲眷,讨要赎金。
他们也知道大周朝廷不可能真的越海去对付他们,所以行动一次比一次放肆!这次大概是想要笔大的钱银。
还好,还好您带着大家上山去了,也算是因祸得……”
“得你妈!你是不是忘记山上还有两个人?而且你觉得本王会怕区区一群海寇?”
周文杬踹了一脚地上的焦shi:
“说的好像那阵仗有多大,本王看地上也就十个尸体不到。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在骗本王吧?”
“不,怎么可能?”汪巡抚赶紧瞪向后面的官差。
那人忙解释:
“殿下,他们看你不在,我们又不给钱,就只能逃跑,过程中被留下的那些人点的火。”
周文杬定定地看了那人一会儿,直看得对方不自觉弯了腰。
“行!本王勉强信了你的鬼话!本王问你,”他将话头对准汪巡抚:
“那些卷宗可还留有副本?”
汪巡抚立马摇头:
“没有了王爷,臣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臣惶恐!相应数据宫里应该有留存。”
“但是没有这里的卷宗那么详细是吧?”周文杬冷冷地问。
汪巡抚立马尴尬地点了点头。
“呵,这火放的好啊,及时啊!本王倒是不知这到底是为我而来,为财而来,还是为了这卷宗而来,巡抚你说呢?”
“臣……臣惶恐!这种事可能性,可能性应该不高!这些海寇与那些卷宗又没有什么联系。”
“是啊!”周文杬捏着下巴,似乎在认真分析:
“你们倒是有,可你们和海寇没关系。嗯,应该真是一场巧合吧?
这世上向来是什么都不多,唯有巧合多,本王懂。”
“殿下说的是,是。”
————
隔日雨停,周文杬立马带人上山搜寻。
他带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让巡抚衙门的人参与,用他的话说:
“你这些人我看没什么本事,别到时候上山被那些海寇打的屎尿横飞,到时候本王还得分神去救助。给本王添乱。”
汪巡抚只能在一边陪笑,在他身边站着的还是当日宴会的那个女人。
见周文杬在看她,女人低下头露出腼腆柔顺的笑来。
“你这个夫人……”周文杬皱眉。
“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不怎么像本地人。”
“啊?!”汪巡抚闻言头皮一紧:
“怎,怎么说?”
“哦,因为感觉和本地女子性格不太一样,应该是南方人吧。”
“啊,是,是那边的。殿下真的好眼力。”
周文杬这一搜就是一天,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海寇倒是抓到好几个,就是没找到钟宁他们。
且这些海寇嘴巴极硬,不等他们审问,一个两个已经咬舌自尽。
就这样一直搜到晚上,周文杬累得浑身无力,可身体却是冰冷的。
人呢……活生生的两个人呢?
“人呢?两个那么大的人都能丢!”巡抚宅邸的密室中,汪巡抚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