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便有人来报:“太子殿下的房中没人。”
站在一旁的王妃还不明所以。
安王勃然大怒,狠狠甩了王妃一巴掌。
“蠢货!引狼入室,本王早就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幕僚此时匆匆赶来,听到这些话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神情凝重地上前。
“王爷,太子等人应当还未来得及跑远。”
安王神色狰狞,眼角流泻出杀意:“传令下去,关闭城门,给我立即截杀太子等人,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那账簿,不仅仅有他与朝廷官员勾结、密谋造反的证据。
里面还记载了他私铸了多少兵器、屯了多少兵马,安插了多少眼线。
太子一旦将账簿带回京城,多年来他的筹谋就只能付诸流水。
云凌等人乔装打扮,刚离开王府没多久,身后就有了追兵。
“快,他们发现了。”
一群人加快速度往前跑,可身后的一群人骑着马,很快就要追上他们。
敌众我寡,好在云凌一早就给手下的人准备了弓弩。
手下的人朝着敌方按下弓弩,对面纷纷人仰马翻。
“走!”云凌拉起宋诗雪的手腕继续往前跑。
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城门口。
云凌取出偷来的印信对着守门的人道:
“王爷有令,有要事命我等出城。”
守门的侍卫确认了印信为真,准备打开城门。
身后马蹄声渐渐靠近。
云凌神情一沉,“快点,耽误了王爷的要事,你们有几颗脑袋?!”
守门的侍卫们神情一慌,用力拉开城门。
城门刚打开了一条缝隙。
“住手,不许开!”
安王领着一众人,骑马赶到。
“参见王爷。”守门的侍卫们看到安王的面容,立即跪下。
安王从马上下来,暗夜看不清他的神色。
“太子殿下,在府上住得好好的,怎么这般着急走啊?”
云凌一身布衣,唇瓣上还贴着假胡子。
身份暴露,那就不装了。
她撕掉假胡子,扬起笑脸道:“王府金碧辉煌,比本宫的东宫都要奢侈豪华,本宫怕再住下去会嫉妒。”
“既然东宫没有王府好,那殿下就不要走了。”
他神情狠厉,一挥手,身后不少弓箭手对准他们。
万箭齐发。
千钧一发之际,靳司离带着一群人跃至眼前。
部分人在前举起盾牌,后面的人挥剑挡着如雨般射来的箭。
安王见状怒不可遏,“靳司离!你在干什么?”
靳司离站在云凌面前,以保护的姿态,冷冷看着他。
“自然是保护太子殿下。”
“你是想撕毁盟约吗?”安王微微眯眸。
是靳司离主动提出要杀太子,可如今······
云凌的眸光落在眼前人高大的背影。
果然,他和安王之前合作了。
靳司离抿唇不语。
安王嘲讽地笑出声:“好啊!竟然耍本王,给本王将他们杀干净。”
安王带来的兵马足足有几千人。
纵使靳司离带了人来,他们总共也才区区百人,根本挡不住。
恰时,云凌取出信号弹,朝空中一放。
轰声炸响。
城外响起了兵刃交战的声音。
安王还处于迷惑间,就见城门推开。
门间缝隙愈发的大,直至全然打开,安王才看得真切。
无数的火把下,一队骑兵涌入。
“那、那是、荀城铁骑!”
安王身边的人难以置信地喊出来。
“怎么会是荀城铁骑呢?听闻荀城铁骑骁勇善战,我们······”
话语戛然而止,不言而喻。
安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荀城铁骑靠近陵州,他居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太子里应外合,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短时间内,他陵城的十几万兵马还来不及调过来。
与荀城铁骑一战,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当今太子乃不折不扣的草包,笑话、当真是笑话。”安王仰天大笑,笑意间满是讥讽。
过后,他神色一敛,举剑一挥,沉声大喊:“诸位!今日若能拿下太子殿下的人头,赏金千两!”
身后的人眼神乍然亮了起来。
大战一触即发。
荀城铁骑名不虚传,对面节节败退。
很快,安王被拿下。
他被五花大绑到云凌面前。
云凌笑靥如花:“皇叔,轮到你随我回去看看了。”
安王咬牙切齿。
流言误他!
流言害惨了他!
以为这个太子昏庸无能,对付他应当是不费心思。
没想到是韬光养晦。
他终究还是小看了他。
陵城暂时被控制起来,安王府内的人尽数虏获。
安王与相关之人皆被关入牢房。
等到陵城事了,便押送他们随云凌一同回京。
潮湿阴暗的牢房中,安王手脚都戴着镣铐。
身处险境,他依旧气定神闲,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蓦然,牢房门打开,靳司离缓缓走了进来。
安王掀开眼眸,看到是他,霍然笑了。
“本王始终想不通,你为何要与本王合谋却又背弃本王。”
靳司离负手站立于他面前。
“我本打算,让你杀太子,与云平鹬蚌相争,本王便可渔翁得利。”
云平,即是当今皇帝。
“本王早知你狼子野心,也知你用心,你利用本王,本王也利用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可你为何要改变主意?”
“因为,我要让她登上皇位,她、是最好的人选。”
安王又笑了,像是嘲讽他的愚蠢。
“一个想要夺位的人,忽然将皇位拱手相送?靳司离——本王真是看不透你。”
“你我夺位,皆为私欲,可她不同,只有她登位,百姓才有好日子。”
“就为了这个?”安王笑得猖狂,眼角都要笑出泪意。
片刻后,他笑意敛起,“你就是过来给本王讲笑话的吗?”
“不,我是来灭口的。”
靳司离亮出利剑,剑光一闪,安王的脖颈显露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安王的身子倒下,死不瞑目。
靳司离接过莫屿地上的白布,擦拭剑刃的血迹。
“我绝不允许你活着到云平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延平帝生性多疑。
若知道云凌手中握有如此厉害的杀器却不上交,必定对她有所忌惮。
而安王等人知晓此事,他们不能活着。
安王等人自杀身亡的消息落在云凌耳中,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恐怕是靳司离杀人灭口。”
一旁的宋诗雪点了点头,“他与安王合谋一事,若是让安王上京告知皇上,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