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一栋外表低调内部却极尽奢华的摩天大楼顶层。这里没有华尔街交易所的喧嚣,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一种粘稠得化不开的、混合着高级雪茄、陈年威士忌和…原油泄漏般的刺鼻气味。这里是全球顶级做空基金“秃鹫资本”的核心巢穴。
巨大的环形办公区内,堆积如山的纸质文件几乎淹没了昂贵的红木办公桌。这些并非普通的A4纸,每一张都浸透着暗褐色的油渍,散发出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原油味。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做空策略、目标公司名单,标题赫然是——《灵气泡沫白皮书》。分析师们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仿佛是他们生命的倒计时。
“加杠杆!十倍!二十倍!目标:江氏灵气期货!” 秃鹫资本的掌舵人,绰号“老秃鹫”的卡尔文,双眼布满血丝,对着话筒嘶吼,唾沫星子喷在浸满油污的报告上,“这该死的灵气就是下一个郁金香!是比特*币!是庞氏骗局!做空它!榨干最后一滴利润!”
他的咆哮在办公室回荡,带着一种末日狂欢般的歇斯底里。空气中弥漫的原油味似乎更浓了,粘附在每个人的皮肤、头发、肺叶里。
突然!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键盘敲击声!办公室中央,那块占据整面墙的巨型屏幕,原本平稳上扬的灵气期货指数曲线,如同被无形的巨斧拦腰斩断!一条笔直向下、近乎九十度的、令人绝望的血红色瀑布线,瞬间吞噬了所有代表上涨的绿色!
“F**K!怎么回事?!”卡尔文手中的威士忌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溅在原油浸透的文件上,混合成一种污秽的泥浆。
崩盘!
毫无道理、毫无征兆的全面崩盘!江氏集团操控的灵气期货价格,在万分之一秒内,从云端坠入深渊!
“不!我的钱!我的保证金!”一个年轻的分析师看着自己屏幕上瞬间归零、甚至变成负数的账户余额,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嚎叫,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皮,指甲带下缕缕血丝。嚎叫戛然而止。他身体猛地一僵,眼珠暴突,直挺挺地仰面栽倒,后脑勺重重砸在油污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噗通!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办公室里那些西装革履、掌控着亿万资本的精英们,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在令人窒息的原油味和账户清零的绝望中,一个接一个地猝然倒地!前一秒还在疯狂嘶吼,下一秒便已无声无息。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贪婪和难以置信。
死亡的气息瞬间压倒了原油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傅寒声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出现在这片死寂的“秃鹫巢穴”。他无视了满地狼藉和倒毙的尸体,目光锐利如电,瞬间锁定在第一个倒下的年轻分析师身上。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死亡,还有一种…奇异的、类似灵气被过度压缩燃烧后的焦糊味。
他蹲下身,太素金针瞬间出现在指尖,针尖吞吐毫芒,精准地点在年轻分析师已然冰冷的眉心。金针并未刺入,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感知着死者颅内的异样。
“果然…”傅寒声眼神冰冷。天医瞳开启,视野穿透皮肉颅骨。他看到的不再是正常的大脑组织,而是一个结构复杂精密、由无数细小的青铜管道和发光符文构成的——微型熔炉!熔炉的核心,是一团正在缓缓熄灭、散发着最后余温的幽绿色灵气火焰!熔炉的内壁上,用凝固的暗金色血液铭刻着一行古老的巫族文字,在天医瞳的解读下,其意赫然是:
「做空失败者,灵熄炉冷,魂为燃料」。
这些金融大鳄的大脑,早已被改造成了燃烧自身生命力和灵魂、为“做空”行为提供能量的邪恶熔炉!做空成功,或许能掠夺他人灵气生命延续自身;做空失败,则瞬间被抽干,成为一堆冰冷的炉渣!
就在傅寒声探查的瞬间,办公室内所有猝死者的头颅内部,那些微型熔炉仿佛受到了某种最后的指令,残余的能量核心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沉闷爆炸声从一具具尸体的颅腔内响起!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浓稠得如同实质、散发着刺鼻血腥和焦糊灵气的猩红血雾,从他们的七窍、甚至毛孔中狂暴地喷涌而出!
血雾迅速弥漫,充斥了整个顶层空间,粘稠得如同血池。浓雾中,无数细小的、由凝固血浆构成的K线图、爆仓数字、江氏LoGo碎片疯狂地旋转、碰撞、湮灭。
傅寒声置身于这血雾炼狱的中心,功德金光护体,将污秽隔绝在外。他眉头紧锁,天医瞳运转到极致,试图看穿这血雾背后的真相。
血雾仿佛拥有生命,在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不再无序弥漫,而是开始急速地向中央汇聚、压缩、塑形!仅仅几个呼吸间,一条巨大无比、由纯粹的血雾构成的“道琼斯崩盘曲线”悬浮在半空!那陡峭向下的角度,那令人绝望的血红,正是刚才屏幕上崩盘景象的完美复刻。
与此同时。
嗡——!
办公室内唯一还在工作的、连接着南极青铜门实时监控的备用屏幕突然亮起。屏幕上显示着青铜门表面那如同深渊漩涡般的“吞吐量”数据流。此刻,那代表吞噬的黑色数据流曲线,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确度,与空中那条血雾构成的“道琼斯崩盘曲线”缓缓移动、重叠…最终,严丝合缝!完美重合!
血雾曲线,就是青铜门吞噬曲线的外在显化!华尔街的崩盘,就是青铜门的一次盛大进食!
“嗬…嗬…嗬…”
一阵低沉、沙哑、仿佛无数冤魂在砂纸上摩擦的笑声,从办公室角落传来。
傅寒声猛地转头。
只见那片被浓稠血雾浸透、沾满了油污和脑浆碎屑的昂贵波斯地毯上,猩红的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长、蔓延、交织!菌丝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青铜色斑点,闪烁着金属冷光。仅仅数秒,一片诡异而妖艳的青铜血菌丛便已成型。
在菌丛最茂密的中心,几根粗壮的菌丝缓缓抬起、弯曲、缠绕…最终,构成了一只巨大、冰冷、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睛轮廓!眼睑由暗红的菌丝构成,瞳孔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缓缓旋转的青铜门微型投影!
那只菌丝构成的巨眼,猛地“睁开”,冰冷的、非人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牢牢锁定了傅寒声!
一个熟悉到令人心底发寒的女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和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嘲弄,通过菌丝的震动,直接在傅寒声的脑海中响起:
“欢迎加入做空葬礼,傅医生。您的席位…是主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