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办公室,只见郑荣华坐在办公桌前,神色凝重,郑荣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李振滔坐下,随后开口说道:“李振滔,你家里出事了,你爸今天下午打电话过来,说等你下班让你回他电话。”
听到这话,李振滔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从小到大,父亲主动联系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是找他要钱;平日里,都是舅舅对他关怀备至,与他联系频繁,如今自己回到镇上厂里工作,并未告知父亲,他又是怎么知晓的呢?
李振滔缓缓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手指微微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爸。”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低沉而又带着几分伤心的声音,李萧全说:“儿啊,你舅舅出事了。”
刹那间,李振滔的眼眶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舅舅那可是从小将他带大,给予他无数关爱的人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萧全顿了顿,接着说:“你舅舅赖家前外出运输一批货物,遭遇劫持,现在下落不明,本来我不想跟你说,怕影响你,可又觉得还是得让你知道。”
李振滔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舅舅竟会遭遇这样的灾祸,此刻,他的心中满是痛苦与担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儿啊......”电话那头,李萧全的呼唤声将李振滔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他接着说:“爸已经戒酒了,现在平常就捡些东西卖,你在那边工作,不用担心我。”
李振滔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地应了句:“嗯。”随后,他缓缓放下手机,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舅舅相处的点点滴滴,小时候,舅舅总是带着他四处玩耍,给他买最爱吃的零食;生病时,舅舅守在床边,彻夜不眠;遇到困难时,舅舅总是鼓励他,教他勇敢面对......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李振滔渐渐回过神来,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舅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郑荣华看着李振滔从接完电话起,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精气神,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疼,虽说不清楚这孩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从他那泛红的眼眶也能猜到定是发生了极为不好的事情,郑荣华想起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郑荣华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办公室里压抑的沉默,说:“振滔,阿姨虽然不清楚你到底碰上了什么事,但能感觉到这对你打击不小,我知道你本质不坏,平时闹归闹,可还是很认真工作的。”
等李振滔稍作平复,郑荣华轻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愿意的话,就和我说说吧。”
李振滔犹豫了一下,缓缓坐回椅子上,将舅舅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郑荣华听后,心中也满是唏嘘,她轻轻拍了拍李振滔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太担心,相信你舅舅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平安无事的。”郑荣华深知此刻言语的安慰或许有些无力,但她还是想让李振滔明白未来的路还长,边说边递过去一张纸巾,轻声安慰:“想哭就哭吧,别憋着,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日子还长,未来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你得振作起来。”
李振滔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些哽咽:“主管,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就是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荣华说:“迷茫是正常的,人生总是会有些磕磕绊绊?但是要振作起来,有什么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倾诉,我会一直帮你的。”
李振滔和郑荣华又聊了好一会儿,他渐渐平静了一些,他站起身,向郑荣华微微鞠躬,说道:“主管,谢谢您,我想先回车间了。”
郑荣华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李振滔深吸一口气,迈着略显沉重却又带着几分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朝着教室走去。
李振滔满心悲戚地往楼梯上走去,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铅块,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舅舅的音容笑貌,那亲切的笑容、温暖的话语,此刻都成了刺痛他内心的针,就在他沉浸在这哀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张平。
看到张平的瞬间,李振滔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委屈与不甘,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双眼通红,几步冲上前,一把揪起张平的衣袖,高高扬起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张平,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张平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本能地往后缩,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脑袋,带着哭腔求饶道:“哎哎哎,停停停,你先冷静冷静!协议是你和我哥哥签的,也是你们当时同意的,你要报仇也该找他啊,跟我可没关系!”
李振滔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们都是一家人,别想撇清关系!以后在厂里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平听了,心里愈发害怕,但是自己也快要结束临时工的工作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说:“你这样做,出了厂门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他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