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闻声疾望过去,
只见沮授手指处正是东郡北部的黄河岸边,
“此地有一小城名为‘鄄城’,距离东郡不过三十里,昔日我曾在此一带游历!犹记得当时城外有一处渡口因年久而被弃用,而且不知道如今是否能用!”
“鄄城?”吕布脑海之中对此处也有所记忆,
当初曹操东征徐州时,陈宫张邈引吕布偷袭兖州,眼看着整个兖州就要夺下,哪知荀彧和程昱死守着三处,直到曹操大军返回,这才不至于让曹操兵败身死。
而当初三处之中正有这“鄄城”!
“不妨事!”吕布突然精神一震,“就鄄城了!弃用了更好!到时候便不会有人注意到了!我军今晚便渡河夺城!”
当晚,月黑风高。
吕布先是安排赵云带着一众兵士乘船佯装要强渡白马的模样,等到对面发现并朝船队射箭之时,赵云迅速命船身调头,横于河面之上,
与此同时,吕布带着臧霸以及五百善水的精锐,各自怀揣着爆燃弹,划着邺城带来的赤马舟,在赵云船队的掩护之下,沿河奔东而去!
吕布此行的目的,一个是要夺取东郡。
此时东郡的军队大部分已被曹洪和曹休带走去了奉高城,且东郡周边尽皆是曹操的地盘,所以守军必然不多。
再一个是要等夺城之后,迅速偷袭白马后方,
但毕竟此番前来,所带的人数不多,所以吕布跟沮授和赵云约定:两日之后,以对岸曹营火起为号,一旦火起,赵云当即率兵渡河。
等出了白马守军的视线之后,吕布迅速命船队渡河,然后摸索着一路前行。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前哨探得前方果然有一处荒弃的渡口,吕布当即下令弃舟上岸。
等来到岸上,吕布一眼望去,凭着昔日的记忆,他认得了眼前之地正是鄄城!
因这渡口就在城郊,所以吕布一众迅速进城制服了城内的一众军士。
可这鄄城到底是一座小城,自濮阳之战后,城内兵士不多,马匹更是少得可怜,查遍了整个马厩,也就只有三十余匹。
吕布当即挑了三十人跟自己先行去东郡夺城,臧霸带着剩下的人步行过去。
可纵然吕布多么天下无双,东郡作为此刻曹操东部的重镇,虽说主力不在,城内也少说会留下千余人。
正常交战砍杀,吕布以一敌千也不是没有过,但此刻自己要带着区区三十人前去攻城,那可就是异想天开了!
但是这个难不倒吕布,
他和手下的三十骑,此刻早已换成了一身曹军服制,衣服和铠甲自然都是鄄城守军的,而且担心方天画戟太招摇,便交给臧霸保管,自己则拿着臧霸的那口大刀傍身。
三十里路,骑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东郡城外。
此时的吕布身着一身残旧的曹军军将服制,担心有人认得自己,还特意涂了些泥巴在脸上,毕竟之前跟慕容化待过一段时间,虽然不会易容术,基础的伪装掩饰还是会一些的。
“快点打开城门!”吕布朝那城头的军士喊道。
“你是哪里的?”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在城头盘问道,
“我是曹仁将军的手下,从白马过来的高副将!快快打开城门,我们将军命我来借些粮草!”吕布心想,先赚开城门再说。
那名军官拿火把朝下面照了一下,隐约看到三十多人都穿着曹军服制,其中还有一个举着一面“曹”字旗,
“你等着!”
随后那名军官便下了城头,像是进去汇报去了。
片刻之后,城门洞开,吕布刚要前冲,猛然看到出来的竟是一员大将,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骑兵。
只见他们全都铠甲严整,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只是那身上铠甲跟自己见过的曹军并不太一样。
“什么情况?!难不成被发现了破绽?!”吕布心头咯噔一下,不由紧握了一把手中大刀。
此刻城门开的还不大,若然自己此时发难,杀了这伙军将自然不在活下,可是那城门当即便会关上,岂不是功亏一篑?
吕布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同时期望那城门能开大一些。
“你说你是曹仁将军派来的?”那为首的大将提着一杆铁枪朝吕布走了过来,眼神还不住的向吕布身上打量。
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吕布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认识!可是他是谁?为何着装这么严整?看这模样并不像这曹军守将,莫不是曹操的联合军团先到了?!”
“小的正是!”吕布低头道,声音也稍稍压低,
“曹仁将军此刻正在白马拒敌,他让我来求些粮草!”
“符节拿来我看看!”那将军打量着吕布突然开口,
“符节?!”吕布心头一震,“倒把这茬给忘了!”
那时被派去求粮或者求援的信使一般都会携带符节,一个是为辨明真伪,再一个也是为日后核对之凭证,
可刚才来的急,吕布只想着混开城门,便没有想这么多。
吕布抬眼望了一下那大将身后的大门,却见那大门还是半开半闭状态,他心想,
“没到万不得已,还是先别硬拼!毕竟若真是联合军团的人,城中怕是兵士不少!”
吕布看着那来将,然后伸手佯装去怀中掏符节,脑子却在飞速转动,
这时,他猛然摸到一包鼓鼓囊囊之物,顿时有了一计!
吕布驾马缓缓朝那来将靠近,直到挡住了火把的亮光,然后慢慢将怀中之物掏出递给来将,
“曹仁将军要得急,麻烦大人给通融一下!”
吕布肯定是没有符节的,但是钱他可有的是!
“出来打仗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升官发财嘛!钱能通天,钱能通神,我不信这些钱不能把我带进城去!”
这一手功夫,前世的高启强可是个中高手,此刻他递钱的动作,透着一个熟练!
果然,那将军对于吕布递来之物很感兴趣。
他看了一眼吕布,然后迅速的伸手接过去,微微一掂量,随即塞入胸前铠甲中!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到令吕布都断定他也绝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