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雷池向来是块凶地,千万年来紫电如龙,轰鸣不绝,寻常仙家靠近百丈便要皮开肉绽。可今日,那翻腾的雷云里却传来阵阵嬉笑,间或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娇叱。
路来财赤着上身盘坐在雷池中央,发冠早被劈得不知去向,一头乌发被电得根根竖起,活像只炸毛的鹌鹑。
他腰间悬着的《坑仙宝典》哗啦啦翻动,书页间不时迸出几缕电光,显是在记录雷劫数据。
这厮竟把淬体修炼玩成了雷池观光——左手攥着把林小鹿特制的“避雷丹”当零嘴啃,右手还举着根不知从哪顺来的钓竿,鱼线末端拴着块磁石,正滋滋吸着游离的雷霆。
“电母姐姐,这雷洗澡水温度不够啊!”路来财咂摸着嘴,故意将磁石往雷池深处抛去。
霎时间千百道紫电顺着鱼线窜来,将他电得浑身发蓝,连《坑仙宝典》都冒起了青烟。
远处云台上的电母气得杏眼圆睁,手中雷鞭“啪”地甩出三丈电光:“小贼!本座的雷池岂是给你……”
话音未落,路来财袖中突然飞出一面铜镜——正是上回从苏清月梳妆台顺来的“窥月镜”。
镜面一闪,竟将劈来的雷光折射回去,正巧击中电母发髻上的金凤钗。那钗子“噼啪”炸开,将她满头珠翠电成了爆米花状。
趁电母手忙脚乱整理仪容时,路来财已掏出个玉瓶,鬼鬼祟祟舀了半池雷浆,瓶底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楚红绫专属醒酒汤。”
路来财哼着小调回到临时洞府,从乾坤袋里倒出一堆零碎:柳媚儿的发带、白霜华的剑穗、林小鹿炸炉剩的渣滓,还有楚红绫枪头上崩落的铁屑。
他翻着《坑仙宝典》喃喃自语:“金丹化婴需五行灵物……雷属金,枪头属火,发带属木……”
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摸出个绣着鸳鸯的肚兜——正是当年苏清月追杀他时落下的。
“水属性这不就有了!”他喜滋滋将肚兜铺在雷浆里,又掰下半颗避雷丹当药引。
正要施法,洞府禁制突然剧烈震动,门外传来楚红绫的怒喝:“路来财!你拿我枪头炼什么邪器?”
路来财手一抖,整瓶雷浆泼在肚兜上,霎时间蓝光大作,那肚兜竟化作个迷你元婴虚影,叉腰指着他鼻子骂:“负心汉!偷衣贼!”
楚红绫破门而入时,正看见路来财被自己的元婴追着满洞府跑。
她红缨枪“咚”地插在地上,震得那元婴虚影一个趔趄:“这……这是清月姐的气息?”
路来财趁机躲到她身后,从她肩头探出半张脸:“红绫你听我解释,这是正经的双修引子……”
话未说完,楚红绫反手一枪杆把他抽进墙里,那元婴虚影却飘过来,好奇地戳了戳她脸颊。
路来财蹲在天牢角落,头顶还飘着那个喋喋不休的元婴虚影。
狱神拎着镣铐进来时,他正用雷浆在墙上画符,见人来忙赔笑:“神君且慢!在下有桩大买卖……”
说着从《坑仙宝典》里抖出副玉骨麻将,“三局两胜,我赢了您放我走,输了给您当百年杂役。”
狱神瞥见麻将上刻的“避雷丹配方”“清月仙子沐浴图”等字样,顿时来了兴致。殊不知路来财早让元婴虚影藏在牌堆里,那小人儿偷偷把“东风”换成了“电母亵衣图”。
待到决胜局,狱神刚摸到这张牌,天牢穹顶突然劈下道闪电——原是电母循着气息追杀而来。
“神君救命!”路来财趁机往狱神怀里塞了本小册子,《天牢摸鱼十八式》几个烫金大字闪闪发亮。
等电母轰开牢门,只见狱神正翘着二郎腿研读:“第二章:如何用雷劫给囚犯做电疗……”
路来财早已溜到走廊尽头,腰间《坑仙宝典》新添一页:“天牢半日游攻略:1.进门先认大哥 2.输牌要快 3.逃跑时记得关监控阵。”
三日后,路来财躲在神界最便宜的客栈巩固修为。那元婴虚影已长到巴掌大,正抱着颗迷你蟠桃啃得欢实。忽听窗外环佩叮当,苏清月踏月而来,雪色罗裙上还沾着雷池的水汽。
“解释。”她剑尖挑起那个还在啃桃子的元婴。路来财讪笑着摸出件崭新肚兜:“那件洗坏了,这件绣了防雷阵……”
话音未落,窗外又翻进三道身影——柳媚儿把玩着他的“雷劫钓竿”,楚红绫枪尖挑着半本《坑仙宝典》残页,林小鹿则捧着碗黑乎乎的汤药:“师兄,新研制的元婴成长剂!”
路来财的元婴突然打了个嗝,喷出缕带着合欢香气的电火花。苏清月剑穗无风自动,客栈屋顶“轰”地被五道气息掀飞。
路来财抱头鼠窜时,《坑仙宝典》自动翻到末页,浮现一行血字:“元婴劫提示:情债比雷劫难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