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提醒,我懂。”
古笛垂下眼帘,掩饰住她狡猾滴溜转的眼珠子。
难得多了五女一男六个傻子,她还没忽悠够呢,自揭身份可就不好玩了!
“过来!”
容寐眉宇有明显的不悦,像极了暴风雨前酝酿的乌卷云。
古笛撇见男人的脸色,瞬间放弃原想法,默默朝容寐方向走去。
捡芝麻丢西瓜这种蠢事,她绝不干!
比起戏耍顾家六个表亲玩,照顾容狗的情绪显然更重要。
五个表妹十只眼睛紧紧盯着她,见她靠近容寐,眼珠子都瞪得滚圆。
天呐,表哥居然让她靠近!
要知道,表哥自从小时候那件事后,就一直有很严重的心理洁癖,跟所有人接触,都必须保持着三步距离,连姑母姑父都不能例外。
跟外人接触,他都是强忍着三步距离禁忌,回家必须沐浴更衣。
顾叁是她们七姐妹中最漂亮的,连顾叁都不例外,这个女人凭什么例外!
她凭什么!?
古笛不知顾家姐妹团的想法,只知道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容寐顺毛。
“喂,别板着脸,怪吓人的。”
古笛用指甲刮容寐的手背,见他没反应,手指沿着他手背轻点按摩,悄悄拉上他的手。
容寐眉宇的烦闷消散了几分,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古笛盯着容寐的反应,心里暗暗琢磨他的微表情。
看来,这小子是真生气了。
喜怒无常的狗,她今天又没做什么,容狗又生的哪门子气啊!?
莫非是因为花海和摩托戈两个找上门的大麻烦!?
不对,瞧容寐刚才的样子,应该让那两只蠢驴吃过亏了。
吸引狂蜂浪蝶也不是她的错,以容寐的大男子主义,他会吃醋会阻止花海和摩托戈靠近她,但不至于生气。
那么……问题应该出在她身上,也或许跟六个表亲有关。
她摸不清,那就一样样验证试探。
五个表妹都惊呆了!
表哥居然允许这个女人拉他手了!
这女人究竟是谁啊!?
五人只敢在心里嫉妒,外加瞪古笛几眼,根本不敢开口。
姑母交代过,表哥的正室夫人古笛在竹苑隐居,只要不闯入竹苑那边,不惹上古笛,装得比鸵鸟乖,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此人只是表哥的丫鬟!
她凭什么靠近表哥,又能拉表哥的手!?
古笛用手指甲搔刮男人的掌心,目光从顾家五位女眷的脸上划过,露出微笑。
“我跟容寐有点私事要说,你们先回去。”
五个表妹互看一眼,并排站在原地,全当没听见古笛的话。
容寐眉头紧皱,拉古笛手腕的力气也没忍住。
古笛吃疼低哼一声,容寐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她的手。
“……本姑娘说的话没听见吗?五位表妹,你们都聋了是么。”
五人低声商议几句,身穿绿衣裙的顾伍上前一步,瞪了古笛一眼。
“表哥都没说话,你什么身份,又凭什么命令我们?”
古笛扭头望向容寐,后者不语,只是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她。
那就是要她当坏人的意思……
古笛面上露出微笑,心里对容寐的嫌弃值拉满。
男人就是这样,遇事装糊涂,还装哑巴躲在女人身后看戏。
等她唱完白脸坏人曲目,容寐再跳出来出来唱红脸,当所谓的‘和事佬’。
啧,心眼比藕眼多的狗男人!
如果没换嫁,站在容寐身边的是古昕,定然会顺着男人的方向走这盘棋,被男人利用还乐呵呵傻笑呢。
可惜如今站在容寐身边的是她古笛。
容寐想看戏啊,他想得倒美!
她不仅不会配合,还会把戏台子还给男人,让他自己唱去!
古笛淡淡道:“我的身份……你没资格知道,别给脸不要脸,让你们消失就消失!”
“表哥……”
顾伍咬了咬下唇瓣,委屈的表情。
古笛冷笑:“我站在你表哥身边,拉他的手,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下命令?”
“表哥。”
“表哥……”
有道呼喊声,几乎盖过古笛的声音。
古笛抬眸看了容寐一眼,故作酸溜溜的表情。
“人家表哥,没听见有表妹叫你啊,她说我没资格下命令,那我回屋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话,古笛完全不管容寐是什么表情,带着佻佻就回竹苑。
男人生气得哄也要分情况。
像目前这样,容寐像生气又不太像生气的情况,要哄,却不必急在一时。
容狗的深沉心思,最能藏住事。
若容寐不想让人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她是无论如何都抠不出来,那就不必从他身上抠挖。
若想让她知道,她不问,男人也会主动吐露。
哄当然要哄,但不必着急!
反正容狗最近黏人,先拖个把时辰,他肯定会屁颠屁颠找来。
竹苑。
古笛坐在椅子上喝茶。
越过焚香炉里幽幽上升的一缕清烟,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踏入院子范围,往房间方向走来。
古笛抬眼望去,就见容寐负着双手,面无表情走进来。
“夫君,那几个表妹都处理好了?”
容寐冷笑:“你倒是厉害,把我一个人撂在盘丝堆。”
“我瞧夫君全须全尾,也不似被白骨精们生吞活剥过的样子,夫君果然厉害哦~笛儿佩服哦~”
“……让你解决,你就装傻充愣,故意的?”
古笛故作无辜地说:“夫君希望我笨一点,我一个小女子,当然要听从夫君的命令,女子太聪明反而容易被聪明误,夫君~这可是你一个时辰前对我说的话,你觉得我听话吗?”
容寐皱眉:“……不怕我生气?”
“夫君生气啦~那你过来,我现在哄你好不好?”
“不好!”
古笛挑了挑眉:“真生气啦,真不需要我哄你?现在过来还有丰厚的哄你套餐哦~三个惊喜等着你~”
出乎古笛意料,容寐非但没像个狗子一样黏过来,反而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
“别跟过来,在家等我回来!”
容寐撂下话,就出门了。
望着男人大步流星的背影,古笛眼底闪过狐疑。
此地无银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