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三人合围之下,赵剑却仍游刃有余,戟光如银练翻飞,不仅挡开吕布的猛攻,还屡屡逼得魏续、侯成险象环生。
吕布见魏续肩头已添几道血痕,侯成招式已是混乱无章,自己气力也有点力不从心,而赵剑似乎还是精力旺盛,心头已隐隐泛起焦躁。
周围,赵云击败四将后,率军如潮水般冲击着吕布兵马。
他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尖所过之处,吕布军士兵或被挑飞,或被刺穿甲胄,鲜血溅落如雨。
后续士兵虽想阻拦,却根本挡不住这股锐不可当的攻势,阵型已被撕开数道口子,惨叫声与兵器落地声混作一团。
见己方士兵节节败退,雁门军的杀伤力在赵云的带领下已远超预料,再硬拼下去,麾下精锐怕是要折损殆尽。
吕布咬咬牙,戟尖朝后方一挥:“撤!”
军令既下,吕布拨转马头率先退走,魏续、侯成也连忙跟上。
吕布军士纷纷调转马头,慌乱逃命!
身后的雁门军骑兵哪里肯放,玄甲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追击,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一路追着吕布溃兵,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黄沙卷着血腥气扑在脸上,吕布夹紧了胯下早已汗湿的赤兔马,缰绳几乎勒进马颈皮肉里。
身后的溃兵像被打散的野狗,甲胄歪斜、兵器丢弃,哭喊声与雁门军“活捉吕布”的喊杀声搅在一起,像催命的鼓点敲在他心头。
余光瞥见几名亲卫被雁门军箭矢射于马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吕布胃里一阵痛楚,只能咬着牙狠抽马臀,朝着远方贝丘城疯跑。
那是他此刻的救命之地!
贝丘的城墙终于清晰起来,吕布眼中刚燃起一丝光亮,城头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
他猛地抬头,只见原本空荡荡、只插着袁军旗帜的城头,瞬间冒出数百名披甲军士,手中弩箭森然对准城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袁军旗帜被猛地扯下,数十面绣着“雁门”的大旗轰然展开,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团团烧向他的火焰。
“吕奉先,别来无恙啊!”
城头上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田丰手扶垛口,目光如刀般锁着吕布。“你以为这贝丘城,是你能栖身的地方?
贝丘已归我雁门军,你已是丧家之犬,别指望跟着袁本初会有好的结果。
吕布,我主也敬佩你是一员虎将,何不早降,免却无生存之地!”
吕布浑身一僵,脑子里“嗡”的一声!
来时他在贝丘停留一晚,只知城里驻军两千,守将叫朱灵,据说并不是袁绍的核心将领。
吕布并不关心这些,只是留宿一晚,他并没有想过会再回贝丘城,如今自己战败,贝丘城是最近的立足之地,竟然被雁门军占领了,他只能是继续败逃!
吕布握着方天画戟,感到手指有些冰凉。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巨响,贝丘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杀出来,为首那员大将手持钩镰刀,精神抖擞。
吕布认得,是赵剑麾下猛将张辽!
“吕布,束手就擒吧!”
张辽的声音隔着战马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前进不了城,后有追兵逼近,吕布哪里还敢接战?嘶吼一声“走!”,猛地调转马头,狠狠一鞭抽在马身上,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绕城而逃,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张辽率军展开追杀,追击而来的雁门骑兵在贝丘城下停了下来。
赵剑纵马而来时,田丰已在城门口迎接了。
“贝丘已得,先生功劳甚大啊!”赵剑下马后紧握田丰的手,激动的说道。
田丰一笑:“主公聊赞了!是文远将军突袭之功啊!”
赵剑扭头望向张辽追击的方向,尽管路上除了尘土飞扬,看不见一兵一卒,但他的脸上是兴奋的笑意!
在平原城议迎战吕布之事时,田丰提出了“明拒吕布,暗袭贝丘”的谋略。
“袁绍觊觎青州,非为拓土,实为解其心腹之患,其心之急,如饿虎扑食,诸君不可不察;而主公守青州,关键在贝丘,得此城则可与袁绍长久对峙,拖垮其势,此乃破敌之关键。
袁绍虽已坐拥冀州、并州南部,然北有公孙瓒屡犯边境,耗其兵粮;冀州虽富饶,经黄巾数年征战,府库空虚,百姓疲敝。
青州有‘救命之粮’‘补锅之铁’,取青州可得北海、乐安之粟,可收滨海渔盐之利。
更可断公孙瓒得青州,免其两线受敌。
得青州又可谋徐州之地,南下扬州,比谋幽州其利更大!
故袁绍取青州,是‘必取’之急需。
我军与袁绍定然是长久对峙,故,必取贝丘!
贝丘城在清河之东、青州之西,乃青州西院之门户。
青州之安,全在贝丘一城;青州之危,亦在贝丘一城。
我军得贝丘,便如门户上栓!
青州西境多平原,无山川之险可依,贝丘城恰处青、冀交界的咽喉之地。
得贝丘,就得了青州‘防御之盾’,失盾则身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