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被赵云银枪逼得节节后退,袁军阵前的吕布早已按捺不住。
他胯下赤兔马刨着蹄子,喷着白汽,方天画戟斜指地面,戟尖映着日光泛着冷芒。
见颜良护心甲被挑开缝隙,吕布猛地勒紧缰绳,赤兔马一声长嘶,如一道赤色闪电般冲出阵来。
他目光死死锁着赵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赵剑,雁门军一时群龙无首,贝丘、青州便不攻自破。
吕布笃定赵剑定会迎战,两次交锋,他两次战败。
他知道赵剑的力道比他高,招式比他诡异,但他不甘心!
这几日除了行军,他就是养精蓄锐,赤兔马喂足草料,方天画戟反复打磨,他不信自己真的比不过。
论马,赤兔与乌骓皆是千里良驹;论兵器,方天画戟攻守兼备,绝不逊于那杆霸王戟,今日定要分个胜负!
赵剑见吕布冲来,二话不说,催马而出。两人在阵前相距十步停下,赤兔与乌骓对视着,鼻息相闻却互不示弱。
吕布与赵剑目光相撞间如火星迸溅,没有半句废话,方天画戟与霸王戟几乎同时动了!
吕布一上来便使出了拼命的架势,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横扫千军”接“力劈华山”,戟刃带着呼啸的风声,每一击都用了十成力道,似要将赵剑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赤兔马随着他的动作辗转腾挪,时而前冲,时而后撤,将速度与力量结合到极致,阵前尘土被戟风卷得漫天飞扬,连空气都似被搅得发烫。
赵剑却始终沉稳如山。
他双手握戟,霸王戟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精准格挡每一次重击。
“铛!铛!铛!”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火星溅落如雨,赵剑身形稳如磐石,乌骓马步伐不乱,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吕布的杀招。赵剑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守得密不透风,目光如鹰隼般看着吕布,嘴角微微泛着笑容。
百合厮杀转瞬而过。吕布额角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透了战袍,手中方天画戟渐渐沉了几分。
他知道再这样耗下去,自己体力迟早不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虚晃一戟,拨转马头便往回跑,似是气力不支要败走。
赵剑眉头微蹙,策马追赶。
跑出五十多丈时,忽见吕布猛地回头,左手已多了一张弓。
三支狼牙箭搭在弦上,“咻!咻!咻!”几乎在同一瞬间,三箭连环射出,箭尖带着破空之声,分别瞄准赵剑的眉心、咽喉,角度刁钻至极!
“休想暗箭伤人!”
赵剑却丝毫不慌,大笑声中右手霸王戟拄在地上,左手迅速摘下背上长弓,三支羽箭闪电般上弦、拉满、射出。
只听三声清脆的“叮!叮!叮!”,赵剑的三箭竟与吕布的狼牙箭在半空尖对尖相撞,箭头碎裂,箭杆应声折断,纷纷坠落。
吕布见状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反应,赵剑的第二拨三箭已接踵而至!
吕布一惊!
慌忙弃弓,双手握戟格挡,“铛!铛!”两声挡开前两箭,可第三支箭来得太快,如一道流光般擦着戟杆飞过。
“唰”地一声射落了吕布头顶的盔樱。
红缨坠落在地,箭尖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一股凉意瞬间从头顶窜到脚底。
吕布惊出一身冷汗,握着方天画戟的手都微微发颤。
他自认自己的箭术虽不是天下无双,但出道以来也尚无对手。
想不到赵剑的箭术要胜于他!
颜良在吕布与赵剑厮杀时,就已败退回阵,与审配一起紧盯着吕布、赵剑。
审配轻视吕布,认为他是一个贪婪且具有威胁性的人物。
颜良虽佩服吕布的武艺,但却看不上他三姓家奴反复无常的性格。
尽管两人都是看不上吕布,但此刻吕布是“自家人”,两人都迫切希望吕布获胜!
但,希望破灭,吕布败了!
三万袁军本是旌旗如林、士气如虹,可先有颜良阵前受挫,再看吕布这般狼狈败北,将士们脸上的锐气早已褪尽,连甲胄碰撞的声响都弱了几分。
审配感到了周围将士的情绪落差,侧眼瞥向身旁的颜良,见这位河北名将眉头紧锁,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动,显然和自己一样,被这两场败局搅得是心神不宁了。
审配心里一紧!
他清楚,士气低落乃兵家大忌,会直接瓦解军队的战斗意志,让兵力优势优势瞬间失效,甚至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溃逃。
正想喝令将士稳住阵脚,“敌袭!是敌袭!”左翼忽然响起慌张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