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声线沉凝的收回目光:“诸位,吕奉先败走平原,赵剑占据贝丘,审正南退守甘陵!”
他说着指节叩击起了案几,目光扫过许攸、逢纪、郭图等人:“赵剑据贝丘,其势已染指冀州,若不遏制,必窥我冀州。
本公决意,亲率两万精锐步骑南下,汇合审配所部,合五万之力与赵剑决战于贝丘城下!”
堂下一阵低议,袁绍抬手压下:“曹操已遣曹洪再出东平陵,沿济水西进,配合作战。
此次,要一战破赵剑锐气!”
众人齐抱拳:“主公亲征必胜!”
当天,袁绍以大将文丑为先锋,亲率两万兵马离开了邺城。
审配出征时,文丑染病未能跟随,这病刚好,袁绍就迫不及待的让他出征了。
袁绍手下四庭柱为颜良、文丑、高览、韩猛,以颜良、文丑武功最高。
高览统领并州所辖之地,韩猛防守冀州西部,两人都有重任,而雁门军赵剑、赵云、张辽都是猛将,带上文丑,可以从武将战力上有所缩短差距。
审配退守甘陵城,不是怯阵,而是因为见识了雁门军的战力,尤其是见识了赵剑和赵云的武力后,觉得单凭所率的三万兵马,未必能拿下贝丘城。
在给袁绍的禀报中,审配请求袁绍多带攻城器械,一战夺城。
甘陵城县衙府堂内,烛火映着袁绍那张沉肃的脸,指头点着地图上贝丘城:“诸位,此战务必奋勇杀敌,一战破城!”
堂内众将高声回应,气势磅礴。
“颜良、文丑、蒋奇、高干各领八千步卒,分批昼夜轮攻,不给雁门军半分喘息!
奉先带麾下骑兵在左翼防备,淳于琼带一千骑兵在右翼防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今夜养精蓄锐,明日兵发贝丘!”
破晓时分,五万袁军离开甘陵,铁甲铿锵如惊雷滚过平原,朝着贝丘方向铺开十里尘烟。
五万袁军在距贝丘城东门五里外安营扎寨,留下守营兵马和两支夜战兵马后,袁绍率军来到贝丘东门三里外的土坡,身后兵马列阵如黑云压城。
他望了望贝丘城头的“雁门”大旗,命令道:“擂鼓攻城!”
军令既出,鼓声大作。
颜良提刀喝令,八千袁兵扛着云梯、推着三架撞车,如潮水般朝着东门涌去。
左翼吕布、右翼淳于琼整齐列阵,防备雁门军从两侧进攻。
赵剑立于城头,霸王剑斜指城下,赵云、张辽分守城头左右两翼。
颜良手提玄铁大刀,大声叫着:“前队攀梯!敢退者,我刀先劈了他!中队撞门!撞不开,就用你们的骨头填!”
八千袁兵如被抽了魂的饿狼,扛着云梯、推着撞车,踩着冻土疯冲,甲叶碰撞声里裹着粗重的喘息。
城上早有防备,张辽统领指挥,他将一千五百百守军分作三队:一队弓手列于垛口,二队持盾刀手守梯口,三队搬石运油作后备。
离城门百步时,城上箭雨劈头盖脸砸来。
前排不少袁兵应声倒地,后面的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有的竟将尸体摞在身前当盾牌,十数架云梯“哐当”砸在城墙上,铁钩死死咬住城垛。
袁兵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第一批兵士刚攀到垛口,迎来了守军的刀劈枪刺,没有一人能够抵御住守军的攻击。
紧跟攀爬的后续袁军,不少被城上砸下的石块砸中脑袋,脑浆溅在云梯上,后面的人浑然不觉,踩着黏腻的血继续向上,整个云梯竟成了一条淌血的路。
城下三架撞车裹着湿牛皮,在弓弩手掩护下撞向城门,“咚——咚——”的巨响震得城头砖石簌簌掉,城门木缝里渗出的木屑混着血沫飞溅。
守在城门顶上的守军,一边防御着城下射来的箭矢,一边还击着这些射手。
在袁军继续撞门中,城头高声喊着“倒油!”
滚烫的热油从城头浇下,撞车旁的袁兵瞬间惨叫,皮肉被烫得滋滋响,有人浑身冒油滚倒在地,却被后面的同伴推着撞车碾过,血浆混着热油在地面漫开,成了一片黏糊糊的血油潭。
可袁兵仍疯了般推搡撞车,有的手臂被油烫伤,竟用断矛戳着自己的手,逼着自己发力,撞车撞得更猛,城门上的木刺被震得乱飞。
攻城袁军不断攀爬着云梯,但始终没有一处能够登上城头。
第一架撞车已经在守军巨石和热油攻击下,散落一地,第二架也岌岌可危。
颜良看得双目赤红,猛然翻身下马,冲向了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