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她背对着谷云,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风拂过她的长发,却吹不散她此刻内心的震荡。
她缓缓转过身,那双总是闪烁着自信与锐利的眼睛此刻罕见地浮现出一丝动摇。
“谷云。”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尾音却比平时略沉,“你是在否定我的努力吗?”
谷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越过她,望向远处城市的轮廓。
他的表情不再像平时那样漫不经心,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清醒。
“不是否定,学姐。”他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太执着于‘证明自己’这件事了。”
桃染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骄傲让她本能地想要反驳,但谷云的话语却像一把精准的刀,刺进了她从未真正审视过的盲区。
“你说你要靠自己的能力,不想借助家里的资源。”
谷云继续道,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但你知道吗?真正的普通人,连‘决定自己要不要成为普通人’的权力都没有。”
桃染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们生来就必须为生存奔波,没有退路,没有选择。”
谷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而学姐你,却可以随时‘决定’自己要不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这本身就已经不是公平的竞争了。”
桃染的胸口微微起伏,她从未被人这样直白地拆穿过。
她的强势、她的自信、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独立——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可笑。
“所以呢?”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倔强,“你是想说,我连努力的资格都没有?”
谷云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是嘲讽,而是某种近乎无奈的理解。
“不,学姐。”他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绷紧的肩膀上,语气缓和了些。
“你生来就站在比别人更高的起点,这是事实。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需要刻意抹去的东西。”
他顿了顿,“真正的强大,不是假装自己没有优势,而是承认它,然后依然选择靠自己的实力去赢。”
桃染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在她的世界里,努力、独立、不依靠家族——这些是她引以为傲的信条。
她一直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配得上现在的一切。
可谷云的话,却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照进了她从未真正审视过的阴影里。
——她真的需要这样苛责自己吗?
——她真的必须否定自己的出身,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内心那股莫名的情绪在悄然生长。
她看着谷云,这个平时总是懒散、漫不经心的学弟,此刻的眼神却深邃得让她有些陌生。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罕见地词穷了。
谷云看着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学姐,你很强,比绝大多数人都强。”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笃定,“但真正的强大,不是和自己较劲,而是和自己和解。”
桃染的睫毛微微颤动。
风再次拂过,吹散了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她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到某种坚固的东西在心底悄然松动。
——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坚持,或许从一开始,就掺杂着某种傲慢。
而谷云,这个她原本以为只是有点小聪明的学弟,却用短短几句话,撼动了她长久以来的信念。
她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她胸腔里悄然滋长。
“而且学姐没有必要成为接受机会的人,而是成为它的创造者。”
她下颌微微抬起,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谷云。
她的表情依然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上位者特有的审视,但胸腔里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擂鼓,震得她耳膜发烫。
她从未被人这样看透过。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被人仰望、被人称赞,习惯了以绝对的实力和自信碾压一切质疑。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道路,因为她坚信——真正的强者,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或施舍。
可谷云的话,却像一把精准的刀,剖开了她一直以来的执念。
——“你可以成为机会的提供者。”
——“从亲身实践者,变成规则的制定者。”
她的呼吸微微凝滞,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无数可能性。如果她不再执着于“像个普通人一样白手起家”。
而是直接站在更高的位置,用她的资源、她的能力、她的影响力,去为真正需要机会的人铺路……
那会怎样?
她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动摇,而是因为一种近乎兴奋的战栗。
她忽然意识到——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证明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局限在了错误的框架里。
“谷云。”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尾音却比平时略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谷云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那双总是懒散的眼睛此刻却带着某种近乎锐利的洞察力。
“当然知道。”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却字字清晰。
“我只是觉得,学姐明明可以成为改变规则的人,却偏偏要困在‘证明自己’的执念里——有点可惜。”
桃染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的心跳更快了。
——他看穿了她。
——不仅仅看穿了她的矛盾,甚至看穿了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野心。
她忽然笑了。
不是礼貌的微笑,不是上位者惯用的从容笑意,而是一种近乎锋芒毕露的、带着攻击性的笑容。
“有趣。”她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沉而危险,“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谷云没有退缩,反而迎着她的目光,懒散地笑了笑:“荣幸之至。”
风拂过天台,吹乱了桃染的长发。她没有伸手去整理,而是任由发丝在脸颊边飞舞,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谷云身上。
她的心跳依然很快,但此刻,那种悸动已经不再是困惑或动摇,而是一种近乎兴奋的、狩猎般的专注。
——“你可以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这句话像一颗火种,点燃了她血液里蛰伏已久的野心。
她忽然意识到——谷云是对的。
她根本不需要像个普通人一样去“证明”什么。
她生来就是上位者。
而真正的上位者,从不困在别人的规则里。
“谷云。”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加入我的团队。”
不是询问,不是邀请,而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