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冷伶的公寓里,灯光昏暗。
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谷云最后发来的那条消息还亮着:【明天降温,记得关窗】。
——温柔,却疏离。
——体贴,却毫无温度。
她盯着这行字,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涩。
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伶伶,妈妈来看你了。\"
曲瑜的声音甜得发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脸上挂着完美的慈母笑容。
冷伶迅速锁上手机屏幕,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那副惯用的妩媚表情:\"妈,你怎么来了?\"
曲瑜将纸袋放在茶几上,里面是最新款的奢侈品牌手包——冷伶上个月随口提过想要的那只。
\"看你最近心情不好,特意给你带的。\"
曲瑜在她身旁坐下,手指轻轻梳理着冷伶的长发,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只宠物,\"听说你和谷家的公子走得很近?\"
冷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僵:\"嗯,暂时在交往。\"
\"暂时?\"曲瑜的指尖微微用力,\"我女儿这么优秀,他还不赶紧娶回家?\"
冷伶垂下眼睛,没有回答。
\"伶伶啊,\"曲瑜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心疼,\"妈妈是过来人。男人啊,最怕的就是女人太把他们当回事。\"
她亲昵地搂住冷伶的肩膀,红唇贴近女儿的耳畔:\"你应该多和其他男生玩玩,让他有点危机感。\"
冷伶微微皱眉:\"谷云不是那种会吃醋的类型。\"
\"傻孩子,\"曲瑜轻笑,指甲轻轻刮过冷伶的锁骨,\"这不是为了让他吃醋,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得太深。\"
以前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玩弄男人的感情是她最擅长的游戏。
但现在...
\"我考虑一下。\"她最终说道。
曲瑜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满意。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冷伶的犹豫恰恰证明,谷云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
而这正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可命运弄人,冷伶虽然学会了勾引男人的技巧,骨子里却始终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不接吻,不上床,甚至连手都不让碰。
\"妈,你说...\"冷伶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迷茫,\"如果一个人明明对你很好,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是什么意思?\"
曲瑜的笑容僵了一瞬。
——她居然在认真思考一个男人的心思?
——她居然有了真心?
\"那说明他不够爱你。\"曲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恨不得把你揉进骨血里。\"
“好吧,我试试。”
曲瑜笑了,这次是真心的愉悦。
——毕竟,谁会真心爱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即使轻浮确实是假的,可是到了今天,谁会信。
送走曲瑜后,冷伶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机械地卸着妆。
手机震动起来,是谷云例行公事的晚安消息。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冷伶的眼皮时,她的手机已经爆炸般震动了一整夜。
她麻木地划开屏幕,校园论坛99+的未读消息瞬间涌出——
《惊爆!校花冷伶撩汉记录全曝光!》
《从A到Z,细数被冷伶玩弄过的男生》
截图、聊天记录、甚至语音片段,像腐烂的果实般被剖开在所有人面前。
- 她曾对文学社社长说\"你写的诗让我心跳加速\",转头却嘲笑他\"酸腐书生\";
- 她答应和篮球队长约会,却在当天放鸽子去看演唱会;
- 最致命的是那段录音——\"男人嘛,不就是用来消遣的玩具?\"
冷伶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任何一条。
她不需要看也知道,这些资料只可能来自一个人——曲瑜。
那个声称最爱她的\"母亲\",看到了她的犹豫,她今天还没有行动,于是亲手将她推向了悬崖边缘。
教学楼前的樱花树下,人群自动为冷伶分开一条路。窃窃私语像毒蛇的信子般舔舐着她的后背:
\"听说她同时吊着十几个男生...\"
\"谷云也太惨了吧...\"
\"装什么清高,骨子里不就是个贱货...\"
冷伶昂着头,高跟鞋踩得比平时更响。她涂着最艳丽的唇膏,眼线上挑得近乎锋利——这是她惯用的铠甲。
当学生会干部拦住她要求说明情况时,她只是轻笑一声:\"如你所见,我就是这种人。\"
——她不解释。
——她不辩解。
——她甚至亲手往火堆里添了把柴。
因为内心深处,她比谁都清楚:这些指控绝大部分是真实的。
唯一冤枉她的,大概只有对谷云的欺骗——毕竟这段关系里,她才是那个逐渐失控的人。
谷云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时,冷伶正被几个女生围堵在走廊角落。
\"你以为谷云还会要你这种烂货?\"为首的女生将咖啡泼在她裙摆上,\"他不过是可怜——\"
\"冷伶。\"
谷云的声音平静地切入混乱。
人群瞬间寂静。
\"你的东西。\"他将外套递过来,动作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天降温。\"
咖啡渍在冷伶的裙摆上蔓延,像朵丑陋的花。
她盯着谷云的手——那只手稳得可怕,没有厌恶的颤抖,也没有怜悯的施舍。
\"...为什么?\"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谷云微微皱眉,仿佛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你是我女朋友。\"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比任何辩护都锋利。冷伶突然意识到,在这个男人眼中:
——流言蜚语与他无关;
——道德审判与他无关;
——他答应的\"一年之约\",就一定会履行到底。
曲瑜的电话在傍晚打来。
\"谷云那边...\"
\"他什么都没说。\"冷伶机械地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照样对我好。\"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
\"...是吗?\"曲瑜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那他可真是圣人啊。\"
挂断电话后,冷伶滑坐在地板上。
谷云的温柔像面照妖镜,照出了她所有肮脏不堪的过去,也照出了曲瑜二十年来精心编织的谎言——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扮演妖女。
第二天清晨,冷伶在校门口拦住了谷云。
她穿着短裙,涂着最艳丽的口红,当着所有人的面:\"亲爱的,送我去教室?\"
这是她最后的试探——如果他此刻甩开她,至少能挽回一些声誉;如果他忍受这份难堪,她就...
谷云低头看了眼腕表:\"我八点有课,只能送到三楼拐角。\"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既没有配合她演戏的殷勤,也没有厌恶。
冷伶的笑容僵在脸上。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
谷云给予的根本不是爱,
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公平——
既然承诺过做你男友,
就连你的不堪也一并接纳。
\"算了,我自己去。\"
她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背影挺得笔直。这一次,她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依然站在原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