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更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道狂猛的能量波动,像惊雷般滚过云层,连武安城上空的气流都跟着震颤。
赵诚抬眸望去,只见北冥子与复?还在半空缠斗。
复?起初还能勉强招架,可支撑了一阵后,身上的气息已明显紊乱,战斗间的破绽越来越多,显然已落入下风。
而当复?余光扫到下方。
发现赵诚竟仅凭一人之力,就将阐教数十弟子死死镇压在地上,连挣扎都做不到时,整个人都麻了。
他瞬间没了恋战之心,道法骤然变得凌厉,一边疯狂进攻试图逼退北冥子,一边暗中寻找突围的空隙,只想赶紧脱身。
可北冥子哪里肯放他走?
复?可是他投诚赵诚的“投名状”,怎么能让这块“战利品”跑了?
尤其是亲眼见到赵诚如今的恐怖实力后,北冥子更是心头发颤。
当初他与赵诚交手时,赵诚表现出的实力还只是略胜他一筹。
可短短时日过去,赵诚竟已能轻松镇压一群阐教三代弟子,这进步速度简直骇人。
他自己的实力,连被赵诚镇压的殷郊都比不上,跟赵诚比起来,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此,他也更清楚通天教主的高瞻远瞩,也就对赵诚更没有了丝毫怀疑之心,这诚他是投定了。
于是北冥子攻势更猛,一道道法诀如同潮水般涌向复?,死死缠住他,连一丝喘息的空隙都不给。
复?本就不是北冥子的对手,刚才为了脱身连续爆发了几轮,体内真元已所剩无几。如今被北冥子穷追猛打,不仅没找到突围的机会,反而被压制得更狠,连法则领域的灵光都开始闪烁不定。
他急得额头冒汗,声音里带着几分狼狈的妥协,“道友!此番算我输了!
还请手下留情,让我带着墨家门徒离开,日后定不与你为敌!”
北冥子却半点不松口,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劝诱,“既然你叫我一声道友,不如听我一句劝。
回墨家机关城毫无意义,不如留在这里,加入墨阁做个墨官。”
“墨阁才是能让你墨家发扬光大的地方!”
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满是怒火。
这话简直是在触碰他的逆鳞!
他可是墨家上上代巨子,对墨家门规的尊崇深入骨髓。
让他投靠墨阁,为暴秦、为赵诚这“血屠”做事?
简直是对墨家的亵渎!
“这么说,是没得谈了?”
复?咬牙,再次催动体内仅存的真元,试图拼死一搏。
可连番大战下来,他的力量早已见底,就算全力爆发,也没能在北冥子的防御上留下半点痕迹,反而让自己的气息更虚浮了。
赵诚看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
这种程度的战局,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就能碾压的水准。
既然复?已经落入下风,倒不如给北冥子一个表现的机会,也正好看看他投诚的诚意。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地面,锁定在被镇压得最狼狈的殷郊身上。
一道浩瀚如星海的神魂力量从他眉心涌出,化作一枚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咒印,缓缓朝着殷郊的眉心飘去。
殷郊浑身猛地一颤,只觉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瞬间涌入识海。
那力量像无边无际的宇宙,而他的元神在其中,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下意识想调动元神抵抗,可原本自认为雄浑的元神力量,在那股神魂力量面前脆弱得可笑。
连掀起一丝波澜都做不到,就像蚊蝇撞上大山,瞬间被冲得粉碎。
抵抗无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恐怖的咒印,牢牢刻印在自己识海最深处。
是精神禁制!
殷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无尽的悲哀涌上心头。
从今往后,自己的生死荣辱,全由他人掌控。
他只能在心里徒劳地祈祷,希望日后师尊广成子能下山,将自己从这禁制中解救出来。
不过眨眼功夫,赵诚便已给殷郊刻好了精神禁制。
他上下打量着殷郊的模样。
三头六臂,面如蓝靛,头发像朱砂般鲜红,嘴角还露着两对锋利的獠牙,额头上更额外生了一只竖眼,透着几分狰狞。
赵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副样貌倒是奇特,或许可以放在武安城里当个景点,让百姓们开开眼界。”
殷郊听得脸色铁青,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咬着牙,屈辱地趴在地上。
解决了殷郊,赵诚的目光又落在了宛妙身上。
这女子手持玉露琉璃瓶,气质端庄圣洁,刚才对战时,几次出手都卡在关键节点。
既能快速修复同伴的伤势,又能增幅众人的战力,说是阐教这边的“最强辅助”也不为过。
论实用性,比封不救那些人还要好用得多。
所以,他第二个要降服的,便是宛妙。
宛妙见赵诚的目光锁定自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想挣扎着起身,可身体被那股无形的压力死死钉在地上,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暗金色咒印落入自己的识海,摧枯拉朽般击溃了元神的所有抵抗,最终牢牢烙印在元神之上。
即便她一向心境超然,此刻也被这赤裸裸的掌控逼得羞愤欲死,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眼底满是屈辱。
“大胆贼人!”
她强压着颤抖,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硬气,“我师尊乃是普陀山慈航真人!
若是让她知道你敢如此对我,定要押走你的神魂,捆缚在青莲灯芯之上,施展仙法煎熬你万年,让你日夜受苦,求死不能!”
赵诚听了却半点不气,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看来你不太乖顺,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话音刚落,宛妙元神上的咒印突然微微一震,一股尖锐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她的识海。
那咒印竟化作千万道细小的刀刃,疯狂切割着她的元神。
元神本是修士最脆弱的部分,即便她已成就化神境界,元神比寻常修士坚韧数倍,也承受不住这般折磨。
每一寸元神都像被钝刀反复切割,剧痛顺着识海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眼前发黑,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可宛妙骨子里的傲气还在,她死死咬着嘴唇,硬是不肯发出一声痛呼,似乎想跟赵诚较劲到底。
谁知赵诚只是略施惩戒,便不再关注她,转而朝着殷洪、姬英等人走去,继续刻下精神禁制。
自从成就化神后,赵诚的元神力量早已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地步。
他将精神咒印与镇幽神通结合,化作一种能直接拘押元神的法则之力。
这神通有点像牛头马面勾魂的手段,可位格却远胜前者。
如今的精神禁制,比从前更加无解、更具权威性。
一旦烙印在元神上,不仅反抗无望,还能被赵诚极致掌控,连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能感知到,惩戒起来更是精准狠辣。
姬英刚被刻完禁制,还没来得及像宛妙那样放狠话,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
他转头看去,只见一向端庄圣洁、诸事不萦于心的宛妙,此刻正浑身瘫软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武威君……我已知错……还请撤去惩戒……但有要求,我定然服从……”
连她都开口讨饶了?
姬英心头一凉,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刚到嘴边的“你敢对我动手”,硬生生咽了回去,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有了宛妙这“杀鸡儆猴”的例子,后面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剩下的阐教弟子一个个乖得像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任由赵诚在自己元神上刻下禁制,连半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一旁的赵公明、琼霄等人看得心惊肉跳,连手脚都有些发僵。
琼霄握着赤霞剑的手紧了又紧,眼神里满是警惕,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这家伙不会刻禁制刻顺手了,回头给他们几个也来一道吧?
碧霄更是吓得直接缩到了云霄身后,脑袋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让赵诚彻底看不到她。
这边的氛围安静得有些压抑,远处墨家弟子和燕军那边,却已是一片兵荒马乱。
井邵站在城楼下,看着远处阐教弟子被赵诚轻松镇压的场景,脸色惨白如纸。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偷袭赵诚的经历。
当时他刚靠近,就被赵诚周身的气机震飞,摔得骨裂筋断,那种恐惧至今还刻在骨子里。
他浑身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声音里满是惊恐,“完了完了……
这么多仙师竟然被那血屠一人镇压,师祖也陷入苦战……
我们怎么办?”
旁边的白发老者早已慌了神,正手忙脚乱地把各种机关道具往布包里塞,手都在发抖。
“还能怎么办?
那些仙师都不是赵诚的一合之敌,师祖更不是他的对手!
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再晚就来不及了!”
关翰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疲惫,“恐怕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之前就说,不该来招惹此人,可你们偏不听……”
他转头看向脸色同样难看的燕太子丹,语气带着几分劝诫,“燕太子丹,投降吧。
仅赵诚一人,就能轻松覆灭你这十万大军,抵抗根本没有意义。”
燕太子丹的脸色白得像纸,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剑柄,眼神里满是挣扎。
他集结了十万大军,连武安城的城门都没摸到,就要投降?
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后世耻笑千年?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身后的士兵高声下令,“全军听令!撤军!”
关翰看着他固执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呢喃,“唉,糊涂啊……
在那等存在面前,撤军又有什么意义?
你还不如直接下令攻城,至少死得悲壮一点。”